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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铃声突兀的想起来，接起来后响起老管家急切的声音。

　　“小姐，你快来医院一趟吧，老爷……不行了。”

　　楚善的手机砰的一声跌落到地上，大脑有刹那的空白，恍然失措将念念抱起去了医院。

　　刚到病房门口，就看到病床上的人全身盖着白布

　　楚善瞬间腿一软，扶着门框才没有跌倒。

　　管家看到她来，老泪纵横：“小姐，你来迟了啊！”

　　一句话五雷轰顶，楚善眼前一阵天昏地暗，口中的酸涩从喉咙溢到口腔。

　　声音里尽是破碎，似乎还带着血肉的撕扯。

　　“怎么会……突然这样？”

　　老管家胡乱摸了把泪，说道：“今早老爷醒过来一次，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我还以为老爷会好起来，但是却没想到……”

　　楚善眼眶通红，眼角甚至都怯弱的不敢往病床上看。

　　在最后的时间里，父亲想跟她说什么，是原谅还是怨怼？

　　她宛如被人抽空了力气，砰的一声跪在病床前，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爸，这样你解气了吗？要是不解气的话，你就起来打我吧？”

　　没有人回应她，空荡的余音让她像无措的孩子。

　　“爸，你别不理我啊！”

　　老管家涕泗横流：“小姐，你别这样，公司现在还需要你啊，程桉煜加快了收购了速度，公司现在已经岌岌可危了！”

　　悲伤的情绪还未收敛，噩耗就一个接着一个要将人打垮，让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不知过了多久，楚善猛的在床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收敛一身的悲怒，对管家说：“念念麻烦管家先照顾，我现在去见他。”

　　……

　　华盛总裁办公室。

　　程桉煜看着眼前穿着一身丧服的女人，沉声道：“楚善，你就是这么庆祝我收购新公司吗？”

　　楚善冷嘲：“集团将破，父亲身死，我穿这一身，有什么错？！”

　　程桉煜一声轻呵：“可你即将就是楚氏的女主人了，不高兴吗？”

　　随后站起身语气似亲昵却危险：“我还以为你不愿意离婚，就是想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将你们楚氏吞并的。”

　　“程桉煜！”

　　楚善怒吼，整个人都被他气的颤抖起来：“就因为我不跟你离婚，所以你就这么作践我吗？”

　　程桉煜掐住她的下巴，笑意淡漠：“我不是如你所愿吗，结婚时候说的话，我都实现了。”

　　“善善，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江城第一夫人！”

　　言犹在耳，让楚善心中刺痛，眼底却是森森寒意。

　　“可惜啊……我的丈夫，在我生子那天，就已经死了！”

　　这世上再也没有了她的丈夫程桉煜，只有华盛的程总。

　　程桉煜瞳孔骤然一缩，手上的力道却松了下来。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我还真是有些苦恼，你要是不离婚，我要怎么安置程念？”

　　楚善浑身一颤，如置冰窖：“你这话什么意思？”

　　程桉煜眼底凉薄：“浩宇毕竟是我的儿子，我不愿再让他藏头藏尾，要么，你签字离婚，要么，你的孩子……”

　　话未说尽，可威胁之意尽显。

　　楚善握拳的手攥的发白，眼底的痛楚和悲愤分毫毕现。

　　办公室的门在这时候被人推开，楚善回头，看到的那天见到的女人。

　　她记得，她叫清雅。

第4章 合同

　　对上萧清雅的眸子，楚善能感觉到里面的打量和敌意。

　　“清雅，你怎么来了？”程桉煜的话足够温柔，就像曾将对她那样的日日夜夜。

　　萧清雅看了眼楚善：“财务将在楚氏收购的股份做了个估算，现在就只剩下楚小姐手里的了。”

　　说着将股权转让书的合同放在楚善眼前，神情淡漠。

　　“楚小姐，在这样下去楚氏也不过就是苟延残喘，你又何必？”

　　楚善看着她，嘴角划过嘲讽的笑意。

　　“程桉煜，你想跟我离婚，就是为了她？”

　　萧清雅闻言委屈的看了眼程桉煜，问道：桉煜，要不我先出去？”

　　“楚善！”程桉煜骤然出声，让人不寒而栗，“你现在不过是舔着脸霸占着程太太的位置，没了楚氏，你有什么资格张牙舞爪。”

　　“就算楚氏没了，我也依旧是楚家的大小姐！”

　　她不想在他们面前怯弱，语气高傲的不像话，却是用尽了仅剩的力气。

　　程桉煜冷笑：“你是觉得楚氏没落的不够快，还是你觉得你的孩子活的太长？”

　　楚善瞬间面色惨白，像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楚善很快接到了老管家的电话。

　　听到里面传出来的消息，楚善的身形不可抑制的晃了晃。

　　“念念失踪了，是不是你干的？”

　　她的声音晦涩的厉害，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程桉煜没说话，却已经代替了所有回答。

　　楚善悲愤交加：“你怎么就生了一副这么狠毒的心肠！念念好歹也是你的女儿！”

　　程桉煜嘴角勾起轻讽：“不过就是个野种。”

　　野种？楚善很想怒吼，话到嘴边可还是生生咽下。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尽量平淡了语气，必须要保护好孩子。

　　程桉煜笑意凉薄：“知道错了？”

　　楚善紧抿着唇，唇齿间才挤出一个字：“是。”

　　“既然错了，那跪下道歉吧。”

　　轻飘飘的话，却有千斤重！

　　楚善错愕的抬头看了眼神程桉煜，他脸上都是戏谑。

　　拳头攥的发白，楚善使劲咬紧牙关，甚至感觉口腔里带着微微的血腥味。

　　她的膝盖，跪祖宗，跪父母，现在居然还要屈辱的跪在他们脚边？！

　　可脑海里闪过念念的笑脸，那么善良纯洁的孩子……良久后她终是妥协，慢慢屈膝下跪。

　　楚善闭上眼，将所有的情绪隐藏：“清雅小姐，很抱歉！”

　　萧清雅走来，故作一脸歉然：“楚小姐，签了吧。”

　　说完将合同递到她面前，竟然直接抓着她的手要强迫她签字。

　　楚善开始挣扎，可萧清雅的力道却不容忽视……不过三两笔，合同上的已经出现了她的名字。

　　她陡然卸了力，到最后，她还是没能保住父亲的公司。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白花花的盲点。

　　“孩子，可以还给我了吗？”

　　她声音艰涩，眼底的惨痛却分毫毕现。

　　程桉煜满意的看了她一眼：“十分钟后孩子给你送回。”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飘了点小雨，楚善狼狈前行，回头看了眼在细雨中变得飘渺的华盛集团。

　　她想，她终究是和记忆中的那个男人背道而驰，渐行渐远了。

　　许是情绪悲愤，楚善感觉眼前一黑，软软的倒了下去。

　　楚善醒过来的时候，大脑还不甚清明，只感觉全身都是浓重的疲惫感，却依稀能判断出这里是医院。

　　听到一阵小声的抽泣声，楚善侧头一看，发现念念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

　　“念念？”出声才发现声音沙哑的厉害。

　　念念梗住，发现她醒过来之后才扑上来用力的抱住她。

　　“妈妈，求求你一定不要像外公那样永远睡着，念念可以不要爸爸，但是不能没有妈妈！”

　　楚善隐忍的强装的坚强和悲伤听到这句话瞬间崩溃。

　　“念念别怕，妈妈不会离开念念的。”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低叹，楚善回头，顿时愣了一下。

　　“卓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多久。”卓立的表情满是难言，“你到底是怎么将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楚善惨然一笑：“可能是,被猪油蒙了心吧.”

　　卓立皱了皱眉，将这件事压下。

　　“既然醒了，就跟我走吧。”

　　“去哪？”

　　卓立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爸的葬礼。”

第5章 激怒

　　葬礼是管家一手操办的，来的人却寥寥无几。

　　现在华盛集团风头正盛，没有人愿意触程桉煜的霉头。

　　毛毛雨不知下了几天，压抑的人透不过气来。

　　却也意外的映照了心情。

　　楚善静静的跪在墓碑前，表情肃穆且哀伤。

　　卓立叹了口气，节哀顺变太清浅，甚至就连语言都苍白。

　　气氛一直很压抑，直到楚善开口：“卓立，我想请你帮我打一场婚内出轨的官司，我有证据。”

　　说着拿出一只录音笔，里面的谈话，是昨天她去华盛集团偷录下来的。

　　“我只要孩子的抚养权，有多大把握？”

　　卓立复杂的看了眼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