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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在报复，但她的心已经随着篱儿和阿木的离开彻底死去。

　　一颗死掉的心，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没有伤痛，没有欢乐，更没有愤怒。

　　唯一有的，只是麻木。

　　“忘了告诉你，你们玉狐一族，只有你还残活于世了。”白媛淡然对着惨叫的清芙说道，丝毫没有将那成百上千的性命放在眼底。

　　似乎，她只不过是捏死了几只没有分量的蚂蚁罢了。

　　原本备受身体痛苦而惨叫的清芙骤然停住了声音，顿了数秒后她再次对着白媛发狂吼叫道：“你把我父君怎么了？你把我族人怎么了？”

　　白媛没说话，那个女人不可能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

　　空气凝聚，除了发臭的血腥味，就是刺骨的寒意。

　　“你居然对他们动手？为什么？！你杀我啊，你杀了我啊！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家人——！”清芙凄惨质问。

　　白媛挥手斩断刚才对清芙用刑的发丝，随后抚过墨发，任它们如蛇般缠住手腕。

　　“家人？在你伤害篱儿和阿木的时候，就没想过他们也是我的家人吗？”她冷眼看着面前那个狰狞到疯狂的女人，淡漠似死水。

　　清芙摇晃着脑袋，眼眶里的毒虫跌落到了脸上，再一扭一扭爬过数道血痕，进了她的耳朵，发际。

　　“不……我没有……我没有伤害他们，杀篱儿的人是北胤，烧掉阿木的也是万幽冥火，跟我没关系，跟我家人没关系……啊……”

　　毒虫入耳，啃噬着新肉，让清芙痛不欲生。

　　身体和内心的双重痛苦折磨得她想一死了之，可是一想起家人皆因她而死，她就崩溃到毫无理智了！

　　血泪顺着毒虫一并淌落，落到了她的鼻子上，嘴唇边。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没有了家人，如今连引以为傲的绝色容貌也没了，她已经无心苟活于世，只想去幽冥之界见家人，跟他们道歉！

　　是她间接害死了整族人啊！

　　“我不会杀你，我只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昨日，你让我家破人亡……今日我让你自己也尝一尝。”

　　白媛自掌中幻出一瓶凝肤玉露，拧开瓶盖对着清芙身上一洒。

　　瞬间，断掉的右膝血肉重新愈合，她脸上的黑血也渐渐消散，连带着在七窍内扭来扭去的毒虫尽数变成虫卵，覆于皮肤之上。

　　片刻功夫，清芙又变回了姣好妖娆模样，看不出一丝受伤痕迹，唯独没了眼睛，只有被虫卵覆盖的眼眶。

　　白媛将手中的瓷瓶扔到地上，再也没有去看那个女人一眼，转身离开了刑殿。

　　只要篱儿和阿木一日没有回来，清芙便要朝朝暮暮‘享受’这样的待遇。

　　从刑殿离开，白媛去了神魔殿。

　　无心的话，她没有忘记。

　　数月来一直寻不到复活之术，如今她能寄与希望的也只有无心了。

　　……

　　羽族，淼月宫。

　　“禀告凤王，魔族骤然挑起人魔大战，已将守在人族四界的妖族护卫尽数杀尽，占领了人族的统治之位。”羽兵匆忙跑来通报情况。

　　“魔族对人族动手了？”北胤惊诧不已，叹气低语，“当年剿灭魔族，人族根本就没有插手，全都是羽族妖族所为，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一旁的白衣男子，是北胤的心腹之臣寒尘，前不久云游四海刚回来。

　　他手持竹卷看着最近的羽族动态，神情也是凝重得很。

　　“怎么我出去一趟就发生了这么多大事？那白媛不是你之前相好的吗？她身上有羽识怎么又会入魔？你到底把她逼到了何种境地？”

◇ 第17章 当年的救命之恩

　　过往血腥之事，北胤已经不想再多解释：“现在不是谈这事的时候，先想想如何助人族一臂之力吧。”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不弄清楚白媛到底想要什么，我们能做什么？现在她已经带领魔族占领人族，下一个呢？是妖族还是我们羽族？”寒尘分析道。

　　北胤久久不语：“她若对羽族出手，怕不是占领而是剿灭。”

　　因为，她恨极了自己。

　　“若真是如此，那她下一个目标便是妖族。”寒尘脸上显现一丝浓郁的担忧。

　　妖族少了玉狐一脉，已然受到了重创。

　　并且群龙无首之际，还有野心勃勃之人想趁机坐上至尊之位，只怕过不了多久，妖族便会内忧外患。

　　被气血旺盛压抑已久的魔族之士入侵占领，已然是在意料之中。

　　“还是没有打探到清芙公主的消息吗？”寒尘转移了话题。

　　北胤摇头：“派出去的探子根本进不去魔族内殿，不管是白媛还是清芙，任何消息都是封锁的。”

　　“这可如何是好，当年清芙公主对你有救命之恩，现在玉狐一脉被灭门，她又身陷囹圄之境，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如何对得起惨死的玉狐盟友。”寒尘叹气。

　　救命之恩——

　　北胤深思，那个女人真的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吗？

　　因为国师一事，他已经对清芙有了质疑之心，连带当年的救命往事，他也想要重新追究细查。

　　可眼下，分明不是好时机。

　　三日后。

　　妖族派了使者前来请求救援，因为他们已经收到了魔族传递来的战帖，整个妖族上下人心惶惶。

　　“万年前是妖羽两族齐心协力共同剿灭魔族，如今只要两族同心，定能再次灭掉他们！”妖族使者急切说道。

　　主座上，北胤沉默不语，但心底已经在估算要如何调遣羽兵。

　　寒尘从外头匆匆走来，阻止了北胤发号施令。

　　“不可——！羽族要保证全部兵力保卫自己的领地，不能分一兵一卒出去！”寒尘说得匆忙，没有顾忌妖族使者尚还在场。

　　使者听到寒尘的话瞬间变了脸色：“国相这是什么话？羽妖两族数代来一直相交甚好，才能断了魔族的贪念之道，今日妖族中玉狐一脉因为凤王殿下已经早到灭族之灾，现在妖族有难，羽族还要坐视不管？”

　　寒尘正要说话，北胤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两人都别说了。

　　“大使先去休息，明日本王一定调兵与你一同回妖族。”

　　听到北胤发话，使者再有不满也稍稍平息了些，毕竟他还是愿意给兵就好。

　　待他离开，北胤这才看向寒尘。

　　“有什么话咱们私底下说就好，你当着使者的面，这不是存心让两族关系敏感吗？”

　　寒尘却不以为然：“眼下这时候，还要什么交情？明明清芙被抓也有她自己的原因，这才导致玉狐一脉被灭，这使者还非说是因为你的缘故，摆明了就是逼你！”

　　“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北胤深知，不管是宫中无辜死去的宫娥侍从，还是玉狐一脉，他才是最直接的罪魁祸首。

　　因为，伤了白媛，逼她入魔。

　　“你愿意告诉我的，这几日我已经打听到了情况。”寒尘突然说道，看向北胤的神情带着一丝失望，“亲手杀儿，这种事我怎么都料想不到会是你做的。”

　　北胤听得他最不愿提及的血痛过往，面色微微发白。

　　“这是宫中禁事，你从哪打听的？”

◇ 第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