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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崇言盯着她，眼眸深沉，眸子里酝酿着怒火，可看着她的病容，又硬生生将怒意压了下去。

他靠近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语气道：“季明殊，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在如此固执吗？”

季明殊压低声音：“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牵扯到王府众人。”

两人四目相对，无声的交流和警告。

季明殊只觉头昏脑涨，眼前一片漆黑。

可她还是强撑着，和周崇言对峙。

双方僵持着，直到周崇言看到她双眸有些涣散，才不再与她僵持。

而是越过她，来到正一脸疑惑的看着两人的岭南王面前，再度献上珍贵犀角。

“王爷，还是郡主的病情要紧，这药材，便送给王爷吧。”

岭南王愣了片刻，接过：“那将军有什么条件？”

季明殊攥紧手，打起精神，生怕周崇言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便听周崇言道：“家中女儿十分喜爱郡主，希望这药材能换来郡主去见见她。”

闻言，季明殊松了一口气。

岭南王犹豫了片刻，虽然她女儿还是未婚女，看别人的女儿有些不妥，可要是能治好自己女儿的病，那这些也就可以忽略了。

“自是可以。”

“告辞。”

周崇言转身离开。

季明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紧绷的心弦松了，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明殊……”

待到季明殊醒来时，便见到熟悉的帐顶。

是在她房间。

随即又对上岭南王妃担忧的视线。

“娘。”

岭南王妃眼角泛泪：“你终于醒了，如何了？”

季明殊这才感觉自己头脑清醒，胸口那种闷闷的感觉也消失了。

她摇了摇头：“娘，我好了。”

岭南王妃宽慰一笑，转头看向外间的岭南王：“王爷，明殊好了，那周将军送来的珍贵犀角果真有用，日后可要好好谢谢周将军。”

季明殊听着岭南王妃对周崇言赞不绝口，心又沉了下来。

尤其是在对上岭南王漆黑看不清情绪的眸子时，心中生出一股不安。

“爹……”

季明殊想起方才在岭南王面前与周崇言毫不掩饰的互动和情绪，一时有些心虚。

岭南王似乎看透一切，递来的视线有些耐人寻味：“明殊你老实告诉我，你何时与周崇言有交情了？”

第30章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季明殊倏然一僵：“我我我……”

她解释不出来。

“这是怎么了？”

岭南王妃还不知其来龙去脉。

岭南王看她一眼，娓娓道来：“周崇言说他女儿喜欢你，后来我仔细想了想，他哪里是想让你陪陪他女儿，怕是存了找你做填房的心思。”

“填房？周崇言不是娶妻了吗？”

季明殊呼吸一窒。

她从岭南王口中知道了曾经的往事。

“这事只有极少数人知，据说曾经他的妻子是他的副将，只是一只未被将军府承认，最后战死幽城，这些年来，他一直未娶，便是因为思念亡妻。”

“而那女儿，是他从幽州抱回来的，他如珠似宝的宠着，应当是那亡妻的女儿。”

季明殊还未曾恢复血色的唇角勾起，有些讽刺：“呵，荒谬。”

这是季明殊第一次听到周崇言的后宅之事。

从前她不敢打听，也在心中告诉自己，周崇言一事，与她没有关系，便没去打听。

没想到外人是这样传的。

真是荒谬至极。

他周崇言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沐梨一人，不娶只是因为沐梨的存在。

只是没想到，沐梨的存在，众人都不知晓。

季明殊有些疑惑，依照沐梨的手段，若是成为了将军夫人，怎会甘愿无人知晓？

这时，却又听岭南王冷哼一声，警告道：“这心里有别人的男子，是装不下别人的，更何况后母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你可不要陷进去。”

季明殊思绪回笼，将心底的情绪压下：“爹，您放心，陛下不是要给我与九王赐婚吗，我与周崇言能有何事？”

这句话，似是在安慰岭南王，也是在安慰自己。

告诫自己，不要有任何心思。

接下来几日，季明殊的病便好了大半。

期间，君承炀也来探过一次病。

正巧碰上季明殊在喝药，苦涩的药味蔓延开来。

季明殊蹙了蹙眉，淡淡道：“先放在一边吧。”

“不爱喝药？”君承炀的声音传来。

季明殊看向他，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却表达着她的诉求。

君承炀笑道：“你且等一下。”

说完，便出去了。

季明殊看着他，一头雾水，等到君承炀回来时，递给她一包蜜饯：“喝完药，吃一口甜蜜饯，便会冲散嘴里的苦味了。”

“多谢。”

季明殊愣了片刻，接过。

接东西时，两人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一起。

炙热的触感透过指尖，似触电般，传递到心间。

……

病愈后，季明殊便接到周崇言的帖子，约她在清音茶馆相间，说念念想她了。

季明殊想起念念，心头情绪复杂。

不过最终还是选择赴约。

来到包厢，周念念便扑上来抱住她的腿，甜甜唤着：“娘亲！”

季明殊还是没办法将她当成周念念的娘。

她低头，就对上周念念那双葡萄般清澈灵动的眸子：“娘亲，爹爹说你病了，你现在好了吗？”

周念念的眼神星光熠熠，似乎满心满眼就是将她当成了亲生娘亲。

被这样看着，季明殊心中不是没有触动，有些不忍将她推开了，随即柔声回到。

“好了，念念，快去你爹爹身边吧。”

周念念却抱着她的腿不动：“不要，我要跟着娘亲。”

季明殊寸步难行，只能求助般的看向周崇言。

周崇言却笑了，如同冰山消融，走上前停在季明殊面前：“今日是念念生辰，希望你陪着她。”

“娘亲……”

季明殊听着周念念难过的语气，蹙眉看向周崇言。

周崇言亦是看向她，语气虽温和，目光里却充满威压：“难道你想让念念失望吗？”

第31章

季明殊无奈，却也不忍心拒绝了。

不得不说，周崇言拿捏到了她的软肋。

她眷念亲情的温暖，因为自己和季母的关系，更不忍心让不健康的母女关系在一个单纯的小女孩心中留下阴影。

季明殊眸色归于平静：“只是今日。”

随即牵住周念念：“走，娘亲带你去玩。”

两人繁华的朱雀街道，两旁的摊贩卖力的吆喝着。

季明殊和周崇言一人一边牵着周念念的手。

被牵着的周念念很高兴。

“买糖葫芦了。”

听到摊贩吆喝，周念念仰头望着季明殊：“娘亲，念念要吃糖葫芦。”

“好。”

季明殊应一声，便替她买了一串糖葫芦。

还帮她买了许多衣服和首饰。

周念念很开心。

直到夜幕降临。

周念念指着一个买河灯的毯子道：“娘亲，我想要那个。”

季明殊牵着她走过去。

摊贩立马笑着脸递上一个河灯：“夫人，您瞧瞧，这河灯是小人亲手做的，定然能实现愿望。”

“那便买一个。”

摊贩伸手。

季明殊正要给银子，周崇言更快。

摊贩收了银子，笑眯眯说着祝福的话：“老爷夫人真是恩爱，就连小小姐都如此可爱。”

季明殊没有辩解，却见到周崇言再次递上一锭银子：“赏你的。”

接下来，三人来到河边，放下河灯。

周崇言帮周念念放完河灯，便来到季明殊面前，语气低沉问：“你写了什么？”

季明殊将河灯一转，她写的字迹清晰露出在周崇言面前——

“过来还过去，此路不知迷。”

周崇言黑了脸。

季明殊将河灯放下去……

疯玩一天，周念念也趴在季明殊肩头睡了。

分别时，季明殊将周念念还给周崇言。

却听到周念念嘴里还在念叨着：“娘亲，我有娘亲了……”

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