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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没有勇气点进新闻页面看个究竟，原来她一整天的异常都不是空穴来风……

飞机失事的生还概率，众所周知。

她不敢想，褚时沅会遇到这种事。

一个早上还在她眼前活生生的人，极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这种时候，她变得六神无主，颤抖着打给姜梦芝。

姜梦芝在酒吧兼职，那头十分嘈杂。

她哑着嗓子：“你找个安静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姜梦芝那头变得不那么嘈杂了：“我进洗手间了，你说吧，怎么了？”

陶韵初艰难的开口：“褚时沅早上出差……他的飞机，坠毁了。”

“什么？！”姜梦芝声音陡然拔高：“不是吧？我草……这……”

陶韵初为了能让自己克制情绪，死死咬着手背，好一些了才又道：“明明……明明他早上还好好地，是我给他收拾的行李。芝芝……我现在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我不知道……”

姜梦芝安抚道：“你先别着急，这样的，我看看最近的航班，咱们去事发地那边看看。我刚查了，飞机坠毁的地方已经到海城范围内了，最快的办法就是飞过去。”

现在陶韵初没有自主思考的能力，只能听姜梦芝的安排。

还好，今晚还有去海城的航班。

订好机票，陶韵初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就这样出门，跟姜梦芝在机场碰面，蹬上了去海城的飞机。

在飞机上，陶韵初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变得沉默寡言，静静的看着脚下云城的夜景变得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

她还记得，褚时沅说过，H市的夜景，不如云城。

有多少个夜晚，褚时沅孤独的眺望过云城的晚上？

一想到今后他再也看不到云城的夜景了，陶韵初心里就闷得慌，像是快要窒息了一般。

姜梦芝摸摸她的手，被吓了一跳：“你冷吗？手怎么这么冰？”

陶韵初不想说话，也或者说，是没力气说话，她摇摇头，整个人形容枯槁。

看到她这幅样子，姜梦芝心里也不好过：“你别往坏处想，万一他还活着呢？飞机是坠进了海里，感觉应该还好……”

这些话，陶韵初肯定是不信的，历史上飞机失事还能生还的案例屈指可数。

她明明没有那么悲观，可在这件事情上，她无法抱有侥幸。

第二百零八章 一点也不恨他

飞机落地，两人立刻打车赶往事发地点。

那里大范围内的海岸都被拉了警戒线，搜救人员正在连夜打捞，探照灯将海岸照得亮如白昼。

飞机坠毁的地方离海岸并不是很远，已经有一些飞机残骸被打捞上来，就摆放在岸边。

看着这一切，陶韵初腿脚发软，几乎站不稳。

姜梦芝急忙扶住她：“初初，你挺住啊，你可不能倒下，你倒下了我怎么办？”

陶韵初勉强稳住身形，海风将她的长发吹得肆意飞扬。

她抓住一个搜救人员询问：“请问进展怎么样了？褚时沅他人呢？”

搜救人员匆匆回应：“目前找到了两具尸体，别的还不清楚，别靠太近。”

听到‘尸体’这样的字眼儿，陶韵初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怕她真的坚持不住晕过去，姜梦芝强行把她带走，在就近的酒店落脚等候后续消息。

陶韵初坚持到现在都没合眼，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差到了极点。

姜梦芝越看越糟心，忍不住激她：“他就算是真死了，你又有什么可难过的？他死了你就自由了，想去哪里去哪里，再也没人把你抓回去，也没人折磨你了！你非要把自己熬死吗？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看着就好像快要死掉了吗？！”

陶韵初有一瞬间的恍惚。

是啊，褚时沅死不死的，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为什么她会难过？

她不想让他死，她想让他活着，就算，一辈子也没办法自由自在，只能被他困在身边，她也希望他活着……

她脑海里回荡着关于褚时沅的所有记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无限循环。

就像是一个充满吸力的怪圈，将她一点点拖拽向深渊。

姜梦芝终究是不舍得对她说太多刺激的话，带着哭腔：‘初初……你别这样，我害怕……’

陶韵初喃喃开口：“其实……我好像一点儿也不恨他。”

“我知道……”姜梦芝捧起她的脸：“你要是想哭你就哭吧，别憋着。”

陶韵初摇摇头：“我不想哭，就是心里堵得慌。我累了，我想躺会儿。”

兴许是实在太疲倦，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姜梦芝把两人的手机都拿出来开机，查看电量，之前在飞机上都关机了。

陶韵初的手机刚打开，几条微信消息突然弹了出来，因为设置了只通知不显示内容，姜梦芝不知道是谁发的，也不知道手机开锁密码，就没管。

给手机充上电，姜梦芝不放心，一直在床边守着，不敢挪开半步。

过了一会儿，陶韵初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姜梦芝怕把陶韵初吵醒，手忙脚乱的关掉音量，定睛一看来电显示，她顿时有种见鬼的感觉，打来电话的竟然是褚时沅！

她愣了几秒才试探的接起：“喂……？”

听到是她的声音，褚时沅有些诧异：“她人呢？”

姜梦芝回头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你是人是鬼？”

褚时沅：“……你说呢？”

确认褚时沅没死，姜梦芝松了口气：“我跟初初连夜来了海城，以为你死了，她到现在才合眼，刚睡着，你在哪里？”

褚时沅没有回答，只是询问了她们落脚点的位置，随即就挂断了。

第二百零九章 不妨大胆一些

前后不过十多分钟，褚时沅就出现在了酒店。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祝南舟。

姜梦芝怕把陶韵初吵醒，只敢站在门口跟他们说话：“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这大晚上的，看到本应该空难出意外的人好端端的站在她跟前，她心里是有点发怵的，但凡祝南舟不在，她都觉得见鬼了。

祝南舟把她拉到一边儿：“我们本来就在附近，你跟我走吧，让时沅在这边就行。”

姜梦芝脑子没转过弯儿来：“我不走，我得看着初初。”

“你赶紧的吧。”祝南舟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电梯口走。

进了电梯，姜梦芝才反应过来：“你直接说要给他们私人空间不就得了？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褚时沅不是出事儿了吗？我看着也不像啊……”

祝南舟脸上挂着疲倦，摸了支烟，等出了电梯才点燃：“回头再跟你说吧。”

——

这一觉陶韵初并没有睡太久，因为睡得不安稳，一直做着混乱的梦。

等她从不安中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窗外已经朦胧亮起的天色，像是这个世界被罩上了一层浅灰色的纱布，不甚清晰，也没那么黑暗。

她浑浑噩噩的坐起身：“芝芝……”

没有听到应答，她看见洗手间亮着灯光，下床走过去：“芝芝，你在里面吗？”

跟前的门打开，看见褚时沅的那一刻，她整个人愣住，又觉得太不真实，难道梦还没醒吗？

褚时沅还是平日里的模样，身上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眉眼深邃，不笑的时候，看着冷冷清清，却又好看到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他手里拿着的手机还在通话界面，一切都那么真实。

“你怎么醒了？天还没亮，接着睡吧。”

陶韵初站着没动，视线一直在他脸上打量，梦怎么能这么真呢？

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抚向他的脸庞，既然在梦里，不妨大胆一些。

褚时沅没躲开，只是察觉到她手掌冰凉的时候，微微皱起了眉头。

陶韵初感觉到手心里传来的温度，情绪有些失控，眼眶红红的。她想开口说点什么，又怕一开口，就惊扰了梦境，梦境消失，褚时沅也会跟着消失。

过了莫约一分钟左右，褚时沅才抬手握住她的手：“你先回去躺着吧，我打完电话就过来，两分钟。”

陶韵初变得异常听话，点点头，乖顺的回到床上躺下。

褚时沅很快结束通话，上床躺在了她身边。

两人谁都没再吭声，却又都没睡着。

到了早上九点，外面的天色还是朦朦胧胧，狂风吹得窗户发出奇怪的异响，不多时，倾盆大雨轰然而下，外面的世界顿时陷入雨雾中，什么都看不清。

躺了这么久，陶韵初脑子清醒了许多，她扭头看着身旁的褚时沅，褚时沅也看向她。

四目相对，陶韵初没有闪躲，只是小心的开口：“褚时沅，是你吗？”

褚时沅才反应过来：“你当在做梦呢？我没事，飞机失事的时候，我不在上面，死的是……杨青松。”

陶韵初记起上次在游乐园看到杨青松的场景，那会儿他带着老婆孩子，一家三口很幸福。

她没跟杨青松的老婆孩子打照面，只是依稀记得，那时杨青松的老婆孩子在不远处和穿着人偶装的工作人员合照，杨青松的女儿，看着也就八九岁的样子……

第二百一十章 会不会有内幕

褚时沅面色凝重的接着说道：“出差的早上，他给我打电话，云城有点棘手的事需要我留下处理，但海城这边对接也不能没人，我就只能临时让他先走，坐我的私人飞机，我没想到……会这样。”

知道了事情经过，陶韵初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青松出差前打给褚时沅的第一个电话还是她接的，她没预料到，那是噩耗的前奏。

她庆幸褚时沅没死，也难过杨青松的死亡，他的老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