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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时沅幽幽的扭头凝视着她：“你觉得，我哪儿不好？”

“哈？”陶韵初满头问号。

“换种问法。”褚时沅身体微微倾斜，离她近了一些：“我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你现在可以畅所欲言，随便吐槽。”

陶韵初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这个啊……你挺好的啊，对我和孩子又大方，没啥不满意。”

她自己都觉得这番话太假，别说褚时沅本人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虚伪？那点钱就把你收买了？”褚时沅对她嗤之以鼻：“我要听实话。”

既然这样的话，陶韵初也不客气了：“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有病，喜怒无常，没一点人情味，得了狂犬病的狗发病都没你变脸快。”

褚时沅：“……？！”

他表情变化万千，时怒时隐忍，最后都归于平静：“好好好，还有吗？”

陶韵初干巴巴的笑：“刚才的就是总结，没别的了。除去这些之外，你还是挺不错的。”

褚时沅跟着她一起笑，只是笑得有点渗人。

过了片刻，他又问她：“如果一切重来，你会跟我吗？”

这个问题……

陶韵初没办法假想出来，毕竟，没有办法重来：“不知道，大概不会吧。”

她没看见褚时沅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不过是在千疮百孔的痕迹里，多增添了一笔罢了。

这之后褚时沅又安静了好一会儿，干完第二瓶红酒之后，他彻底醉了。

他没有吵吵闹闹的撒酒疯，只是很冷静的说，要开车出去兜兜风。

陶韵初再度觉得他是真有毛病，喝醉了开车出去兜风？他走路都晃悠！

她拽着他的胳膊劝：“不要命了？明天睡醒再兜风，你现在先去睡觉行吗？”

褚时沅撇开她：“就是不要命了，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我活了个什么东西。我死了，我的所有东西都留给你。”

“谁要你的东西？”陶韵初感受到了他倾泻而出的负面情绪，有些慌张：“我求你别折腾，你儿子闺女还睡觉呢，你也歇着行吗？”

褚时沅没听见似的，硬是走到了门口，还换好了鞋。

家里还有孩子，陶韵初不能跟着他出去，只好死死拉着他不放：“褚时沅！你给我进来！”

她不敢激他，不敢说过份的话，因为她能感觉到他现在有多脆弱，一碰就碎。

褚时沅想再度挣开她的手，募的想起沈云海死的那天，在病房，他发疯的推开她，害她摔倒，手掌被玻璃碎片划伤，于是动作又停下来。

他缓缓抓起她的手，摊开掌心，上面的伤疤已经无迹可寻，但却真实的发生过。

他问：“疼吗？”

陶韵初没反应过来：“不……不疼啊。褚时沅，你别这样，我害怕……”

“如果……只是一场梦就好了。”

褚时沅说完这句话，将陶韵初搂进了怀中。

他像是生怕她突然消失似的，力道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她听见他轻语：“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但我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没有人教过我怎么去爱一个人，或者怎样去爱自己。你肯定，觉得我很混蛋吧？我有什么资格对你说喜欢……”

第六百六十四章 你这是查岗呢？

陶韵初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之后便只剩下了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再听不见其他。

褚时沅手里的车钥匙掉落在地上，‘啪嗒’一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这才发现，他醉死过去了，重量几乎都压在了她身上。

她费劲的把人弄回房间，安置好再把儿子抱走。

怕褚时沅再起来要跑出去找死，她不放心的拿了毛毯在沙发上睡觉，还把车钥匙收起来，不敢睡太沉。

这一夜她都没怎么休息好，浑浑噩噩的做梦，梦到小时候，她暗无天日的光景，也梦到了褚时沅去带她走。

早上，休假的保姆赵姐回来了。

进门看见陶韵初睡在沙发上，吓了一跳：“太太，你怎么睡这儿啊？”

陶韵初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想到什么，赤着脚跑到次卧看了一眼，确认褚时沅还好好睡着，她才长舒了一口气：“没事儿，赵姐，麻烦你照顾下孩子，我回卧室补个觉。”

赵姐虽然奇怪她这一系列的行为，但也没多问。

等陶韵初睡醒，已经是中午了。

褚时沅不在，他走了。

介于昨晚他的反常，她不放心的打电话给他：“你在哪里？”

褚时沅又恢复了正常，嗓音冷冷清清：“在公司，有点事要处理，晚上才能回去。”

她知道他过年期间可能也会有公事要忙，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提出要他拍个视频发过来。

提这个要求之前，她没觉得有哪里不妥当。

褚时沅突然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这是查岗呢？”

陶韵初：“……”

她想打人。

昨晚不是他在那里要死要活的么？

“爱发不发。”撂下这一句，她就挂了电话，真是瞎操心。

他可是褚时沅，除了喝醉酒才会失态，正常情况不会寻死觅活吧？

过了两分钟，褚时沅给她发了一段七秒钟的视频，是在公司办公室拍的。

她看完放下心来，没打算回复。

褚时沅又发消息问她：昨晚我喝多了，没干什么吧？

陶韵初不想让他社死，回复说没干什么，喝醉了直接就躺下睡觉了。

要是他知道昨晚他对她说了那些话……会是什么反应？表情应该很精彩。

晚上褚时沅回来吃饭，一碰面，陶韵初就有种怪怪的感觉。

脑子里莫名其妙会浮现出他抱着她说喜欢她的场景。

尽管她反复提醒自己，醉酒之言不可信，可那画面就跟缠上她了似的，时不时就冒出来一下。

褚时沅倒是没什么异样，他根本不记得，该带孩子就带孩子。

经过几个小时的相处，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陶韵初今天好像一直不跟他扎堆，孩子也甩给他和保姆带，她不往跟前凑，像是在刻意避着他似的。

为了求证猜想，他抱着粘人的女儿去卧室找陶韵初：“看看妈妈在这里干嘛呢？怎么不陪咱们悠悠玩儿？”

趴在床上拿着手机跟姜梦芝‘谈心’的陶韵初吓得一哆嗦，第一反应是把手机息屏：“干……干嘛？”

她眼神闪躲，不敢跟褚时沅对视。

褚时沅看出了端倪：“你……不会这么快又谈恋爱了吧？”

第六百六十五章 装不了一点

陶韵初：“……你去死！有病！”

她气急败坏的起身把女儿夺走，跑去了客厅。

见褚时沅跟过来，她把头埋低，要死要死要死！没办法直视他了啊！

以后再纵容他喝酒她就是狗！

褚时沅是越看她越觉得奇怪，到底怎么个事儿？

想到她把手机息屏一脸心虚的样子，他微微眯起眸子：“陶韵初，把你手机借我打个电话，我手机没电了。”

陶韵初想到自己和姜梦芝的聊天记录，当然不敢把手机给他：“我手机也没电了，你借赵姐的吧。”

“你刚才不还玩得欢么？说没电就没电？”褚时沅直接拆穿，伸手去她兜里摸：“赶紧的，很急。”

看他表情不像是开玩笑，陶韵初忐忑的半推半就，让他把手机拿走了，万一他真有急事……

她眼巴巴的盯着他，生怕他乱翻，谁知道他直接拿着手机进了洗手间。

好好好，她总不能跟去厕所，于是……更忐忑了。

褚时沅关上洗手间的门，并没有打电话，而是探索她手机里的秘密。

一想到她刚才可能在跟某个男人聊天，他就莫名的不爽。

微信界面，陶韵初最近的聊天对象是姜梦芝，而且还有一连串的未读信息，是被他出现打断后发的，陶韵初还没来得及看。

确认近期陶韵初没有别的联系人，他才怀着疑惑的心情点开姜梦芝的对话框。

两个女人聊天有什么见不得人要遮遮掩掩的？

看到内容，他直接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