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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酒了，不能开车。”傅寒霖冷静道，“傅景开车送你和小夏回去，我送云霏去医院。”

程霄鸣的车才刚开走，最近的医院，傅寒霖知道是协和，大概率会去那里。

布加迪平稳地行驶在路上，密闭的车厢内，云霏身上的血腥味隐隐散发出来，和程霄鸣身上的一样，她愈发头痛欲裂，脑海一阵阵的空白。

傅寒霖转头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收回视线。

……

车上程霄鸣清冷的面容一寸寸发白，黎沁心惊肉跳地看着插在他肩膀上的水果刀，咬着唇，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相比之下秦恒要淡定得多，他已经给程霄鸣检查过了，大概率没有伤中要害。

可说到底他也只是肉眼观察，具体还要进了手术室，才能知晓。

他冷着脸。

车子开到了最近的协和，曹方提前打了急救电话，医护人员已经在原地等待，匆忙将程霄鸣推进急救室。

秦恒刚转身想去角落抽根烟，余光瞥见云霏，他脚步一顿，又返回去了。

他扫了一眼云霏身边的傅寒霖，微微颔首，算打了招呼，傅寒霖的爷爷之前在他的医院住了一段时间，也算是认识。

“怎么样？”傅寒霖问道。

秦恒看了看云霏苍白的脸，如实回答道：“刚推进去，现在还不知道。”

“你带她去那边坐会儿吧。”秦恒对傅寒霖说。

云霏这个样子他挺不放心，之前她被沈唯的情人绑走都比现在淡定得多，现在这个样子，谁看了都觉得她随时都要倒下去。

偏偏她又站得挺拔，仿佛无懈可击一般。

说完后，他走到尽头去抽烟，心里很不是滋味。

从小到大，他们几个里就数程霄鸣的身体素质最好了，柔道格斗，他们统统不是程霄鸣的对手，当年他上军校，各门成绩都是第一。

铁打出来的身体，偏偏今晚被一个那样的垃圾玩意儿给伤了。

秦恒越想越不是滋味，连抽了两支烟才回到走廊。

云霏在傅寒霖的陪同下坐在了外面的长椅上，和黎沁隔开几个位置。

原以为黎沁看见云霏，会发一通脾气，可他想错了，黎沁压根就没看云霏，仿佛当她不存在，只是盯着急救室的门，脸色同样苍白。

一个小时后，急救室的门从里面打开。

云霏几乎同一时间站了起来，黎沁冲上前去，泫然欲泣地问道：“医生，我男朋友怎么样？”

“人已经没事了，不过麻醉药效还在，没那么快醒来。”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一眼认出站在面前的秦恒，当即就猜到里面那位的身份。

额头顿时冒出一层冷汗。

云霏眼前一黑，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她喘了一口气，低着头，眼圈又红又烫，傅寒霖握了握她的肩膀，无声安慰她。

黎沁捂着嘴，眼泪不断往下掉，破涕为笑，“谢谢医生。”

曹方疾步走来，“秦医生，老爷子来了。”

“怎么惊动他老人家了？”秦恒皱眉。

“醉人间的目击者很多，根本瞒不住，迟早传到程公馆。”

曹方话音刚落，就听见走廊中间的电梯门打开，拐杖敲在地面的声音掷地有声，所有人下意识看过去。

程老太爷在管家的搀扶下，拄着拐杖，快步朝这边走来。

他大概是已经睡下了，头发不如平常的整齐，临时听见孙儿受伤，马不停蹄地赶来，身上披了一件大衣。

“怎么样？”他问秦恒。

秦恒回答：“已经没事了，您别担心。”

程老太爷双手按在拐杖的龙头上，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他扬起手扇了云霏一巴掌，“丧门星！”

第125章和傅寒霖走了

程霄鸣是后半夜醒来的，放在被子上的手微微动了几下。

黎沁连忙扑上去，坐在病床边抓住他的手，“阿征，阿征你感觉怎么样？你肩膀缠了绷带，别乱动。”

病房的大灯没打开，只开了一盏小灯，VIP病房宽敞，小灯辐射范围不大，床头幽幽暗暗的。

程霄鸣皱了皱眉，即使光线不亮，他意识沉迷，也一眼认出黎沁，哑声道：“你怎么在这？”

“你受伤了，我当然要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她将床头灯也打开了，回头叫秦恒。

“秦恒你帮他看看。”

秦恒检查了一下程霄鸣的体征情况，没什么问题，问道：“口渴吗？只能嘴唇润一点水。”

程霄鸣嗯的一声，曹方立即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拿棉签沾湿，然后轻轻擦拭程霄鸣略显干燥的唇。

“几点了？”润过唇，他的声音还是沙哑，人是虚弱的。

曹方说：“快三点半了，您昏睡期间老爷子来了一趟，确认您没事了，才回去的。”

“怎么惊动他了？”程霄鸣的语气沉了下来，即便因为虚弱语速很慢，也带了一股迫人的威压。

秦恒解释道：“现场那么多人看见了，瞒不住。”

程霄鸣眼底一片晦暗，沉默不语。

“你回去休息吧。”

这话是对黎沁说的。

黎沁摇头，“我没关系的，VIP套房还有一间房间，我可以睡那里。”

他一字一顿，说的很慢，“这里的环境不如家里，你熬到现在也累了，回去吧。”

“他们是男人，照顾病患没有女人细心。”黎沁接过曹方手里的温水，拿棉签沾湿。

就在她伸手用棉签擦拭程霄鸣嘴唇时，他转了头，不知道是不是扯到了伤口，额角的青筋跳了两下，他语气慢慢地说：“听话，小沁。”

黎沁的手一僵，看到他扯到伤口皱眉的样子，低下头侧脸淹没在昏暗里，眼圈发红。

她点了点头，“好，我明早再来看你。”

曹原开门出去，送黎沁回家。

房门关上，程霄鸣闭了闭眼睛，哑声道：“云霏呢？”

“她没受伤。”秦恒回答。

男人沉默。

很显然，他想要的答案不仅仅是这个。

是他护在怀里的人，云霏有没有受伤他很清楚。

秦恒和曹方对视一眼。

五个小时以前。

云霏差点被程老爷子的巴掌扇倒在地，好在傅寒霖及时搂住她。

他看向程老太爷，态度客气，语气却疏离，“请您慎言。”

程老太爷还想扬起的手放了下来，冷哼一声：“我在处理家事，你也未免插手太多，年轻人不要多管闲事。”

云霏被打得耳朵里嗡嗡响，什么也听不清楚，她松开捂着脸的手，半边脸都红了，不一会儿就高高肿起。

她低着头，“我们走吧。”

拉上傅寒霖，快步的离开了。

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程霄鸣被医护人员推出来，黎沁赶忙追了上去。

曹方他们刚要动，程老太爷冷声道：“刚才的事，你们不要多嘴。”

曹方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程霄鸣肩上缠的绷带，犹豫了一秒，硬着头皮说：“和傅寒霖走了。”

修长的手指攥了起来，程霄鸣干燥的唇瓣翕动，没什么血色的脸瞬间冷若冰霜。

'“阿征！”秦恒连忙走过去，松开他攥起来的手指，调了调点滴的速度，“都回血了，放松点。”

程霄鸣猛地将手抽了回去，秦恒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见他从床上坐起，可失血过多，他眼前一阵阵发黑，高大的身子撑不住往前栽。

秦恒吓了一跳，和曹方一左一右一人按着他胸膛，一人按着左肩将他按回到床上躺着。

他的胸膛急剧起伏，要不是强壮的体魄早就撑不住再次晕过去了。

曹方后怕，还好他没将老爷子打了云霏一巴掌的事说出来，否则，情况就不是这么好控制的了。

“干嘛？”秦恒脸色沉下来，语气严肃，“就你现在这样还能和傅寒霖打一架不成？”

程霄鸣左手甩开他，撑着坐起来，靠在床头，喘了几口气，哑声道：“给我烟。”

曹方从口袋里摸出烟盒。

“抽个屁！”秦恒连文明都顾不上了。

曹方手一抖，烟盒掉回到口袋里，不声不响。

“你听我的还是听他的？”男人语气冷沉，眉宇间的躁意越发的深浓。

曹方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递给程霄鸣，点开打火机。

秦恒只是嘴巴说说，最后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曹方站在病床边，低声说：“陈家来人了，说要给您赔礼道歉。”

“叫他们滚。”烟雾缭绕，程霄鸣如墨玉般的眼眸染了一层忽明忽暗的寒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

秦恒回头看了一眼吐烟雾的男人，“天亮给你转院，到我的医院我方便照顾你。”

“不用。”程霄鸣干脆拒绝。

“你在这干嘛？这里的病房条件也不如我那好，我可以让你宾至如归。”

“我是养伤，你当我度假享受？”

“你这架势是要养伤吗？”他比谁都知道程霄鸣这个人有多挑剔。

不转院，是为了方便谁来探望，别到时候他转院了，有人找不到他。

程霄鸣静默地抽完一支烟，烟头掐进烟灰缸里，骤然熄灭，他忽然开口：“老爷子……”

他一顿，“和云霏碰上了？”

曹方心里有八百个心眼，程霄鸣就有八千个，他要说碰面了，程霄鸣肯定会察觉猜测到什么。

“没有。”他回答的斩钉截铁。

程霄鸣不疑有他，嗯的一声，把床头的灯熄了，病房里开了循环风，烟味很快就散了。

他毕竟伤得挺重，又失血过多，不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

秦恒确定他睡过去，叮嘱了曹方几句，随后和衣躺在沙发上也睡了。

黎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