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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卿卿突然拔出剑指着司柏寒，泪水却也跟着落下。

“我要……亲手杀了你，为师父，为从前的我报仇！”

第三十章 哀求

司柏寒站在原地，面不改色地看着眉眼满是痛苦的颜卿卿。

有那么几个夜晚，他也梦见过她用剑这样指着自己。

他没有丝毫惧意，只有无法言喻的惆怅。

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对颜卿卿有情有愧，所以才在每个梦里他都可以从容面对她的报仇。

司柏寒的镇定却让颜卿卿更加难受，若他像以前那样，她也许能毫不犹豫地刺穿他的胸膛。

“颜将军姑娘！”

杜云兰惊诧的声音让颜卿卿一怔。

待她反应过来，杜云兰已经挡在了司柏寒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杜云兰白着脸盯着颜卿卿手里的剑。

司柏寒将她拉至身后：“云兰，你别管。”

“我怎么能不管，你可是我相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杜云兰一脸焦急。

司柏寒看向颜卿卿：“对不起，云兰，我没办法等到孩子出世了。”

杜云兰顿时哭了出来：“你在说什么？”

她转头看着僵住的颜卿卿，声泪俱下：“颜将军姑娘，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颜卿卿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

司柏寒扶着杜云兰，眼眶微红：“是我欠她的，我得还。”

闻言，杜云兰愣了愣，忽然朝颜卿卿跪了下来。

司柏寒一怔，慌忙将她拉起身，被她推开。

“颜将军姑娘，我不知道相公以前做了什么事，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我求求你，你放过他吧，我求求你了……”杜云兰哽声哀求。

司柏寒把她揽起，紧张地看着她。

颜卿卿看着眼前这一幕，所有的情绪都像是在心底炸开，最后又全部消散不见。

她视线落在杜云兰的隆起的肚子上，良久，她脱力般地放下了剑。

“一个要杀，一个要救……”颜卿卿苦涩一笑。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这些年对司柏寒的情意就是一场梦。

一场醒来后只记得眼泪的梦。

颜卿卿仰头逼回眼泪，看着司柏寒一字一句道：“司柏寒，我原谅你了，但我不会替师父原谅你，倘若有一日你突遭横祸，你不要怨天尤人，因为那是你的报应。”

说完，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越过司柏寒和杜云兰一步步离去。

司柏寒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的一道伤口隐隐开裂，淌出了鲜红的血。

他与颜卿卿早已在一场场明争暗斗中错过。

即便自己意识到对她有情，他也明白两人再无可能。

若从前他们隔着的是高山，此刻隔着的便是一条无尽血河。

颜卿卿注定是他这辈子对不起的人。

风吹的树叶簌簌作响，颜卿卿攥着剑走在林间，双目无神。

在不知第几次的踉跄后，她猛地向前摔去。

掌心的痛楚终于让她恍惚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颜卿卿看着手中的血痕，视线渐渐模糊。

泪水滴落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痛，可这种痛远不及心底的痛。

颜卿卿抽噎着，哭的像个孩子。

她终是没能杀掉司柏寒，甚至看着他和别的女子恩爱生子。

想必全天下没有比她更窝囊的人了吧。

颜卿卿强撑起身子，狠狠擦去眼泪后深吸了几口气。

如此也好，她再无牵挂，可以去找那真正的自由了……

第三十一章 歌谣

颜卿卿回到武馆后便将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理。

馆主夫人以为她病了，便让人去请大夫，等大夫来了她才从里面出来。

“卿卿，你怎么了？”馆主夫人担心地看着她，“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

颜卿卿故作无事地摇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曾经的一些事。”

听了这话，馆主夫人这才放下心，拉着她的手就安慰：“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你看大家都这么担心你。”

颜卿卿感受着她的善意，扯出一个笑容：“谢谢夫人。”

往后的日子，武馆里的人都发现颜卿卿练的比往日更狠了。

天不亮起床，直至子时才拖着身子回房。

连馆主都忍不住劝她别把身体练废了。

然而颜卿卿觉得只有这样把自己练到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司柏寒才算好。

三日后，颜卿卿正在院里看借来的兵书，颜将军淮突然跑过来，咋咋乎乎道：“卿卿，你听说没，皇上病重，好多人都在说皇上将不久于人世了。”

闻言，颜卿卿一怔：“皇上病重？”

“对啊，他们说少年皇帝本就体弱，自从那个什么长公主失踪后更是一病不起。”颜将军淮压低了声音，“你还记得一年多前疯传的歌谣吗？”

颜卿卿皱眉。

“天灯坠，天命传，天子亡。”颜将军淮啧声道，“还有说那神秘‘龙陨凤起’的，你说咱们会不会真有位女皇帝？”

“那都是谣传。”颜卿卿回了句。

这些是萧容瑾故意放出来的话，她也并未当真。

她现在担心的是若萧容瑾真的病重，皇位会传给谁。

他没有子嗣，那只能传给皇室旁支。

这样来，朝中不免又是一场血腥风雨。

颜将军淮却不以为然：“说不准啊。”

颜卿卿思索了片刻后还是继续看书。

若不是等机会回去祭拜家人、师父和妆妃，她是一点也不想回到那个满是痛苦记忆的地方。

长安，御檀宫。

“咳咳咳……”

一阵阵咳嗽声从里头传出来，李公公端着已经凉掉的药，劝道：“皇上，您不喝药，这病怎么能好呢？”

萧容瑾苍白如纸的脸上划过一抹决绝：“朕巴不得死了，让她回来看看。”

李公公一噎，接不上话。

“咳咳咳……”萧容瑾又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胸膛都震的生疼。

这时，一个太监急匆匆走了进来，跪道：“皇上，副督统陈大人与太师有要事禀奏。”

萧容瑾蹙眉：“不见。”

太监面露难色：“可，可太师说……”

“朕说不见！”萧容瑾冷声道。

太监一抖，忙行礼退了出去。

萧容瑾呼吸有些沉重，却还是强撑起身子起身走到桌案前拿起了笔。

李公公见状，想劝又不敢，只能默默站在一旁。

笔下是一副还未画完的颜卿卿丹青，萧容瑾描绘着那眉眼，通红的双眼泛着点点眷恋。

皇上不久于人世的消息传遍，他不相信颜卿卿不知道。

然而这么久，她却还是杳无音信。

萧容瑾抓着笔的手一紧，眸色渐暗。

他看着纸上的人，声音嘶哑：“姐姐，我死了后会留下遗旨让人继续找你，找到你以后就杀了你，你别怕，我会一直在黄泉路上等你的。”

第三十二章 忠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