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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她张了张嘴，还是说了出口，“我和他，要离婚了。”

死寂般的沉默。

半晌，老板拿出烟，可是点了半天还是没点上。

杨归荑不知为何下意识说：“抱歉。”

老板只好放弃点烟，眼眶红了，感叹道：“十年了，怎么就散了呢？”

“是啊……”杨归荑心口像被攥紧了，只能苦笑。

“其实，这间酒吧我也要转卖了。”老板看着招牌，眼神太过复杂。

“爱丽丝走了十年了，我也等了十年。”

杨归荑愣住了，老板没说为什么不等的理由，只是说：“爸妈年纪大了，我准备回老家照顾他们。”

说完，老板摇摇头走进酒吧。

杨归荑站在原地，胸口堵得难受至极。

微风钻入她的身体，却只觉寒冷刺骨。

原来，无论是相伴的许诺，还是是无望的等待……都坚持不过十年。

第九章 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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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灯纷纷。

陆泽俊打完电话走回来，却发现杨归荑的眼眶红了。

他皱眉问道：“怎么了？”

杨归荑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车停在了古城外，两人沿着小巷向城外走去。

一路上，杨归荑很沉默。

她踩在翻新过的石板路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过最繁华的酒吧街，小巷头顶是一把把倒吊的油纸伞，没有霓虹招牌照映，四周暗了下来。

陆泽俊看着前面的杨归荑，心里烦乱。

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不知道能说什么。

走着走着，正要走出小巷口，前面的杨归荑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陆泽俊急忙走上前，却看着面前的景色失了神。

静默的河水上，飘着数不清的河灯，绵延不绝。

无数人站在河边祈愿，长长的河灯像一条飘到天上的河流。

杨归荑失神的走到河边。

卖河灯的小贩就在旁边，见到两人空着手，热情上前：“美女放河灯吗？一起放过河灯的人，下辈子还会在一起的，很便宜，10块钱一个，来一个吧……”

陆泽俊下意识皱眉，有些犹豫，就听她说：“不用了。”

杨归荑转身就走，陆泽俊急忙跟上。

回程路上，长长山路，丽江古城越来越远。

杨归荑望着越来越远的缩影，知道自己大概再也不会来了。

一路无话，回到酒店。

两人洗漱后睡在床上，同一张床，中间却隔得很远。

陆泽俊想说些什么，想要解释自己是真的给公司职员打电话，或者解释自己也不明杨的那个吻……

便发现杨归荑呼吸轻浅，似乎已经睡着了。

刚要说出口的话尽数咽了下去。

他侧过身，看着她的睡颜，竟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陆泽俊睡着后不一会儿，杨归荑却睁开了眼，眼神清明。

她轻手轻脚下了床，走向书房，拿出那封写了好些天都没能写完的信。

她展开信继续往下写，今天似乎异常顺畅。

那些藏在心口的泪，那些想说说不出口的话，通过笔间一点点跃然纸上……

她得到过，也失去了。

她欢笑过，也痛哭过。

到现在，所有的不甘和悲伤，最后好像都可以接受。

十年了，陆泽俊。

我接受你的不守承诺。

从此之后，春夏和寒暑，我都不必牵挂。

写完最后一句，杨归荑颓然的松开笔，失神坐了几分钟后，她才把信收好。

杨归荑拉开书房的窗帘，夜色渐浓。

远处的万家灯火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她失神的想着，他们是不是都在幸福着呢？

而她，曾经也真切的幸福过。

第二天一早，两人对坐着吃早餐。

杨归荑吃着东西突然一阵反胃，干呕了几下。

陆泽俊心里不安，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杨归荑想着怀孕的事，脸色微变，立刻敷衍的说：“没什么。”

她不愿让陆泽俊知道自己怀孕了，等孩子出生，也不愿让他知道父亲是陆泽俊。

就这样干脆分开，不要再有一点牵挂吧……

“还是去医院看看。”陆泽俊看着杨归荑苍杨的脸。

“我说了没事。”杨归荑冷冷说。

陆泽俊话被一堵，烦躁的丢下刀叉：“行。”

她总是这样，不像绵绵那样听话。

陆泽俊站起来去卧室换衣服，杨归荑有些迟疑的看着他的背影说：“明天我们去爬玉龙雪山吧。”

“随你。”陆泽俊淡淡答。

杨归荑深吸一口气，压着反胃继续吃东西。

过了一会，两人出门去找向导。

正在商量爬山事宜，陆泽俊的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朝着远处走去。

杨归荑一顿，又若无其事听向导说话。

“明天一早，我们准时出发……”

陆泽俊一下就回来了，脸色黑沉，却径直对向导说：“我们不去了。”

他看着杨归荑黝黑看不清情绪的眼睛，话还是出了口：“公司有事，我必须赶回去。”

杨归荑一愣，却并不相信。

她坐着没动：“我想去。”

十年前没登上的雪山，她现在一定要去。

陆泽俊不耐极了：“你不要任性，下次再来。”

她任性吗？

杨归荑心中嗤笑，任由心口难以控制的痛蔓延。

“那你走吧。”她紧攥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陆泽俊的眼睛，“我自己去。”

第十章 打开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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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归荑看着陆泽俊离去的背影，眸光微顿。

然后若无其事的回过头看向向导：“您继续说吧。”

向导还没遇见过这种事，但客人的隐私他也不好问，愣了一下才继续说。

付了定金，杨归荑走回了酒店。

房间里，陆泽俊还没走。

看到她回来，他点了烟开口：“我明天早上的飞机。”

杨归荑闻到烟味，退了一步，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他吧，她已经放他自由了。

这般想着，她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沙发上的陆泽俊看着她冷淡的态度，烦躁的摁灭了烟。

两人缓和的氛围又紧张起来。

第二天，杨归荑很早就起床了，她将那封信放在了陆泽俊的行李箱里，看了好一会儿，才出了门。

陆泽俊醒了后，发现身侧杨归荑的位置早就冰凉一片。

他冷哼一声，自己一个人去酒店餐厅吃饭。

吃着吃着，莫名想起曾经他好似说过，会一直陪杨归荑吃饭。

莫名的，他放下了筷子，没了胃口。

他的手机此时突然响起。

陆泽俊望着上面‘绵绵’的名字，眉头紧皱。

这些天，林绵绵好像特别不懂事。

明明他已经通知过她不要联系自己，她却总是打电话，发短信。

陆泽俊的心情越发烦闷，不耐地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林绵绵声音怯怯的：“阿俊，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陆泽俊听着她柔弱的声音，本来应该顺耳的嗓音，此刻却让他有些烦躁：“说事情。”

“我……阿俊，之前你带我去见的赵老板，送了个署名‘陆夫人’的礼物给我，说要请我们去参加婚礼……”

陆泽俊眸光一顿。

‘陆夫人’三个字敲着他的心坎。

下意识的，他想到杨归荑。

‘陆夫人’这个称呼，他从没想过会是别人的……包括林绵绵。

半晌，他冷冷道：“把礼物退了，婚礼我不会去。”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看着手机，他心底烦闷，难以消化。

为什么？

为什么他无法接受其他女人做他的陆太太？

他早就不爱杨归荑了不是么？

想着，陆泽俊点开微信和杨归荑的对话栏，她什么消息也没有给他发。

越发烦躁之下，陆泽俊打开了杨归荑的朋友圈。

一小时前，她发了一条正在登山的照片，但刺痛他眼睛的是照片下面一条曲见琛的评论：多希望此刻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陆泽俊心口怒火猛然升起。

他一直知道，曲见琛喜欢杨归荑，甚至为了她这些年一直单身。

但他从没放在心上过，因为他知道杨归荑爱的是自己，曲见琛根本没有半点机会。

可是，如果他们离婚了。

杨归荑不再是陆夫人，曲见琛一定会追求她，而杨归荑她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