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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愁看过陆颜留给他那封信之后,因为情急气愤,并没在意字迹。但他在鹿姬陵嗅到百濯香,已觉得熟悉,再看花靖宣收到的匿名信,他立刻就认出了是如姬的笔迹。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他想起之前在天绣庄,如姬曾经问过他,是否需要和夜砂城主撇清关系,在钦差面前挽回一局。原来在那时,她就已经决意要帮他了。
要怎样才能让自己的援手看上去不着痕迹呢?何不借助陆颜留?让人以为这一切都是在针对陆颜留。她甚至买通凤鸣楼的人四处放话,说以前在这里跳舞的云翩姑娘,是陆颜留的旧相好。她失踪了,陆颜留寻她是情意,花家寻她则是道义,在外人看来,花家就是正好借着这次丫鬟失踪的事件,将夜砂城主设计生擒,一切都显得合情合理,毫不造作。
恰好,也只有绑了云翩,花无愁才会舍身犯险,入这场局来。
如他所说,她了解他。
也因为这样的了解,而令自己难过心痛。因为她绑走的是他的心爱之人,而那个人不是她。
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她从匣中取出几封书信,每一封都是花无愁向夜砂城主购买宝物时的留书。庆帝化血魂瓶,玲珑皎月棋谱,上古烟画,流云宝镜,还有翠玉烫金鸣壶,她将花无愁的这几封留书都扣起来,再将其余的交易留书放在鹿姬陵,故意让官差找到。那里面,还包括了宫家的二当家和三当家的交易留书。
当那几只樟木箱一送到官府,府尹和钦差连夜查看,钦差渐渐就怒气上脸,扔出一封,“府尹大人,你看看这是什么?”
府尹接过一看,那留书末端,落款处正写着他自己的名字。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慌忙找借口开脱,说他当时是逼于无奈。翁贵山黑着脸,狠狠地数落了他一番。一边说着,一边又拿起宫家的那两封留书,愤然一挥袖,道:“让宫华群来见我!”
府尹战战兢兢地退了,不一会儿,如履薄冰的人换了宫华群。宫华群弯着腰行礼,身子还没站直,翁贵山已发了火,“你说人家花家的公子跟夜砂城主过从甚密,但如今人家反而协助朝廷破获有功,你呢,你自己看看?”说着,将留书扔去,宫华群拾起一看,顿时哑口无言。
第九章梅雪约盟誓
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时已冬至,千门万户银装玉琢,有如梦幻仙境。云翩披着鲜红祥云锦纹的大氅,在雪地中轻轻一转,兰花指翻转,舞步翩跹。满地雪花都随着她的舞步轻轻跳跃,就像飞在她身畔的白蝶,她姿容倾城,笑靥若花,却又比美景更明艳动人。
这会儿墨香斋只有云翩一人,活计也都做完了,她素来爱雪,见白雪纷飞就忍不住随之跳起舞来。脑海中有零星的画面飞过,张张都是花无愁的脸。他讨厌她时,怒斥她时,假装轻薄她时,还有他关心她,紧张她,抱着她的时候……她越想越觉得心跳加快,面颊好像火烧一样。
忽然,听得影壁后传来一声轻咳,她扭头一看,前一刻还只是存在于自己的幻想之中的人儿,此刻已经活生生映入眼帘。
无愁。她在心里轻轻地唤了他一声,她是多想有资格这样亲切地称呼他,像捧着自己宿命里的温暖。
这些天他们很少有碰面的时候,也不知是有人故意躲着,还是天意弄人的安排,有时两个人之间仅仅隔了一道墙,即便向着同样的方向,却还是未能碰面。
花无愁抱着几幅卷轴,淡淡地看了云翩一眼。云翩一愣,迎上来,“二公子,我帮你拿吧?”
“不必了。”花无愁冷冷地回。
云翩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寒冷的空气瞬间就要把她的手指冻僵。她看着花无愁径自走回书房,闭了门,她眉眼一垂,暗暗地叹息了几声。那书房的雕花窗泛着清冷的色泽,薄薄的窗纸,仿佛可以透出里面那个人微微的侧影。
可是,忽然!那侧影消失了。屋内空荡荡一片。有漫天漫地的水淹没进来,淹没了她哭泣的目光。
她想逃,逃不掉;想喊,喊不出。伸着手乱抓。有一个可怕的声音在心中回荡。这不是真的,是噩梦!
梦里她不断地下沉,下沉,窒息,窒息,拼尽全力,还是抓不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周围的水那么黑,那么凉,湮灭了光,冻穿了骨头,她是不是t?就要死掉了?
救我!
谁来救我!
公子!公子救我!无愁,你在哪里?
无愁……
云翩猝然惊醒!看看四周,自己是坐在古典雅致的书房里,一切静好。离上次她看见花无愁,已经又过了两日光景,她依然是在墨香斋,因为早晨过来打扫的时候忽感不适,就靠在躺椅上睡着了。花靖宣不知几时已经来了书房里,看云翩醒来,搁下手中的毛笔,笑道:“你醒了?”
云翩慌忙赔礼,“大公子,我不是要偷懒的。”
花靖宣笑,“没关系,你要是太累或者不舒服,就回晚晴楼歇着吧。这里已经没什么要做的了。”
云翩福了福身,转身欲走。花靖宣却又喊住她,“云翩?”
“嗯?”
“你有心事?”
“心事?”
“我看你似有梦魇,睡着的时候好像在喊着什么人,又好像有点哭声,这段时间你总是愁眉不展的,和从前不大一样。”
心细如他,竟然都看在眼里。云翩忙掩饰,“大公子多虑了。云翩在这里有一处安身的地方,又有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照顾着,已经很知足了,哪里还会有心事。”花靖宣走过来道:“没有就好,我倒是喜欢看你跳舞的时候,欢快天真的样子,你应该多笑,你的笑容,比咱们府里满园春花开遍的时候还要美。”
云翩的脸微微一红,“大公子谬赞了。”
其实,那日救出云翩时花靖宣也在场,云翩对花无愁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当时虽然尴尬,但事后也想过问,可又觉得这等儿女私情,他如果插手,会显得小气别扭,也让云翩和花无愁难以自处,他便又把那话头藏了回去,叮嘱道:“你待会儿出去的时候顺道去一趟翠明院,告诉少夫人,就说她答应晚上陪我去春云满月楼的……”说着,他顿了顿,表情有点僵硬,瞳孔倏然缩小,却又瞬间放大,“就说,就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渗出来,他向前一栽,昏倒在地。
大公子昏倒了!
快来人啊!
云翩的喊声惊动了花府上上下下,这一天的白雪仿佛下得特别多,特别厚,有几枝纤弱一点的树桠便耐不住沉重,咔嚓一声断裂了。所有的白色都成了惨白,铺天盖地,只差一步就要遮蔽天空与光亮。
大夫坐在床边替花靖宣把脉,叹息连连。李若伶站在一旁,清丽的容颜,仍是带着别人看不懂的深沉与冷漠。诊断完毕,大夫看了众人一眼,做了个挥手的动作,示意大家到前厅去说话。
李若伶和管家随着大夫走了,云翩放心不下,也在后面跟着,刚跨进前厅,花无愁也赶回来了,一冲上来便问,“我大哥怎么样了?”说话间,眼角余光淡淡地扫过云翩。云翩仔细听着,只听那大夫摇头道:“大公子患的是心疾。”
心疾?
在场众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就算对医理不甚明了,可是却也知道那心疾乃是人人谈之变色的可怕疾病。大夫道:“晦淫惑疾,明淫心疾,是说思虑烦多,劳成心疾,但依老夫看,大公子这病不仅是后天养成,还有承袭先天之因,两因相撞,忽然发作,已经危及到性命了啊!”
花无愁急得一把揪住大夫的胳膊,“我大哥身体一向健壮,怎会说病就病了?什么先天后天的,你到底看清楚了没有?!”
大夫道:“老夫行医四十年,从来没有断错症的时候。”
李若伶急忙赔礼道:“无愁心系兄长,言语冲撞,还望大夫见谅。”大夫傲然,“老夫不和无知小儿计较!”李若伶尴尬地看了花无愁一眼,再问大夫道:“我家相公的病,可有医治之法?”
大夫摇头,伸出三根手指,“大公子他……只剩下三个月的命了。”
他只剩下三个月的命了。
三个月!
三个月!
这苍老的声音,哀叹的声音,就像那荒山之上的古钟,被疯乱而癫狂地撞击着,一声一声,碎进每个人的心底。
云翩一听,眼泪哗地便涌出眼眶,可是她不敢发出声音,只好拿手把嘴巴捂着。前一刻他还在和她说,你的笑容比咱们府里满园春花开遍的时候还要美,你应该多笑。是啊,她也想听他的话,露出最甜最美的笑容给他看,可是,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此刻她已经哭成泪人了。
大夫见众人脸色沉痛,叹气道:“老夫对心疾是无能为力了,只能开出护心的方子,你们每日按时喂大公子服药,或许可以暂时稳住病情。这段时间大公子切忌操劳,须得多加休息。还有,不可急躁,不可受到太大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