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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也娶不到媳妇儿,家里女眷都是去伺候她的!
自己沾了个女儿的名头,不就成了第一个要伺候的人了吗!
她不是换了个人家做女儿,是换去人家做下人了!
顾笙在房中又哭又闹,只差掀了房梁,伪装出来的温顺人设瞬间崩塌。
“爹不能这么对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不认得那婆子!我也没教唆祖母搏揜!是姜渺!是她陷害我!爹你听我说啊!你不能把我送给别人做奴婢!我是爹的女儿啊!!”
她撒泼哭闹,只盼着能引来顾臣烨,谁知引来的只是三个膀大腰圆的仆妇。
二话不说一通暴打,顾笙鼻青脸肿,连一声哼都不敢再发。
仆妇直接带她到了顾老太身边,警告道:“老爷吩咐了,这几日由你伺候老夫人,回去了你要你伺候,若是伺候的不经心……”
仆妇扬了扬拳头。
顾笙软着脚坐在地上,无声哭着不停的点头。
仆妇这才离开。
“呃——呃——”
这时,床上的人发出几声叫,顾笙不敢怠慢,生怕挨打,立即扑了上去。
哭着问:“祖母你、你要什么?要吃还是,要喝?”
“嗬……嗬……”
顾孟氏弹着舌头,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她眼珠瞪得老大,似乎十分震惊,不停想要蠕动身体,却像一条蛆虫一般,只能扭半寸。
顾笙正懵着,顾孟氏身下传来一股恶臭。
她憋得老脸通红,树皮似的脸皮不停抽搐,诡异的吓人。
顾笙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夺门而逃。
顾臣烨闻讯赶来,带了府医看诊。
半晌后,府医起身说道:“老夫人四肢无法动弹,无法说话,甚至不能控制出恭……怕是因为过于恼恨造成脑中梗塞……眼下是,瘫了……”
顾老太浑身哆嗦,口中唔唔,没一会儿身上身下淌的全是她的口水。
“她还能活多久。”
顾臣烨冷着脸,只问了这一个问题。
府医道:“休养的好的话,十年八年没有问题。”
“那就好。”
顾臣烨缓和了表情。
瘫了好,瘫了去了青州就再也不能作妖了,嘴巴也不能再说什么话了。
顾臣烨看向一边哭的不能自已的顾笙。
“爹……爹我知错了,我一定改,求你,求你别送我走……求求你!”
顾笙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她不想后半生只能在伺候傻子和瘫子的日子里度过,她不该过得这样惨,她不该!
顾臣烨:“我已经不是你父亲了。”
边上仆妇一巴掌扇去,顾笙松动的牙齿飞了几粒,再是一声不敢吭。
“你好好照顾她,若有差池,仔细你的性命。”
顾笙眼底渐渐失了光亮,麻木的塌下了双肩。
隔扇后,姜渺收回了视线,转身闲庭信步的离开了。
回了鹿鸣阁,收拾了一番歇下,临睡前玉壶给她递了盏安神的汤。
姜渺接过,轻声道:
“顾臣烨安排在顾笙身边的那几个仆妇,到了青州就想办法换掉她们,把自己人加进去。”
她换药弄瘫顾老太,不是为了让她去安度晚年的。
玉壶应了声,请示道:“小姐要她们如何做?”
姜渺喝完汤,交还玉壶茶盏。
“顾笙过得很痛苦,但只要孟翠过得更痛苦,她就能得到一线喘息。”
她提了提锦被,表情愉悦,“孟翠死了,杀了她的便是被父亲授意,狠狠折磨祖母的顾笙。“
玉壶手指一蜷,不得不承认,姜渺这法子真是阴损又狠辣。
一石三鸟,顾孟氏,顾笙,到顾臣烨,哪个都漏不掉。
“属下明白了。小姐早点睡吧。”
玉壶放下茶盏,给她把锦被往肩上提了提,抬手解下床帏。
姜渺阖了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掀眼往她看去。
“我听说,顾玉珠前几日和魏澜见了面?”
第290章女子不能做官!
六月末,邺京的天已经很热,又干又燥,国子监课堂内的冰鉴放不过两个时辰,夫子和监生都很难熬。
皇帝下旨批了假,这一放得等天气凉快些再重开。
这一日下学,祁谨言将顾荻留了下来,一并在的还有其他两个女监生。
另两个是听说可以提前考试,进修道、诚心二堂学习,主动提了要参加的。
祁谨言站在廊下,一脸严肃地将三日后应考的注意事项告知几人。
并叮嘱:“除了回去熟背儒经内的经典文章,届时还一定注意最后两道策论题,切莫偏题,也不要堆砌华而不实的辞藻,最好简洁明了直切重点。希望你们三人都能顺利通过。”
另两个成绩也不差,欢喜地冲祁谨言行了礼,便携手走了。
姜渺在从轩窗看他们似乎说完了,才拎起书袋出门。
祁谨言正对顾荻道:“不要掉以轻心,这次考题不简单。”
顾荻颔首,“多谢夫子。”
“姐姐,我们走吧。”姜渺上前挽住顾荻,正要离开,方才上课的夫子整理完课本走了出来。
“哼!”
他微抬着下巴,视线在祁谨言和顾荻身上扫过,阴阳怪气地说道:
“祁夫子初次授书,可知教书最不能心急。拔苗助长焉能有好结果,别最后落得一场空!”
祁谨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魏大人所言的是普通人,可有些人生来便不普通,脑子就是比旁人聪明些。别人六十才摸到举人,有些人刚弱冠便能考到状元了。我大雍这种人并不少见,魏大ᴊsɢ人总不能不知道吧?”
六十二岁才中举,接连战了十八次科举的魏大人,气得胡子发抖,指着他道:
“你你你、你这是在……羞辱老夫?!”
“虽在下便是弱冠夺魁的那个,但在下绝无羞辱魏大人的意思,不过是顺着魏大人的话,就事论事。”
祁谨言‘义正词严’的说道。
魏老头气得哆嗦,祁谨言好脾气地压下他的手指,“魏大人消消气,这么一把年纪若在这里晕倒,别人还要以为我欺负您。今日是李夫子不在,才请您代授,如今已经下课了,您早点回去吧。”
“噗——”
姜渺瞧着魏老头的样子,低低笑出了声,完全不给他颜面。
顾荻只撇过头,隐晦地勾了勾嘴唇。
魏老头看过来,气得跳脚,“你休要得意!一介女流!再怎么会读书,也不可能有考中状元、登上庙堂的那一日!至多进了后宫,做个盯人家打首饰,做膳食的头!好听了叫女官,其实不过,是个大宫女罢了!女人怎么可能做官!古往今来,哪有女人当官的先例!老祖宗的规矩!这是老祖宗的规矩!”
姜渺脸色唰地阴沉了下来。
廊下空气都冷了。
魏老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胸口不断起伏。
姜渺冷冷道:“魏夫子书还是读得少了,怎就没有女官先例,先人有不说,大雍开国便有女将,前朝有我外祖母。这两位在战场立下的战功,杀过的敌人比你教的学生还要多。”
魏老头脸色青白。
强词夺理:“女将!野蛮无章,生得比男人还男人,该自惭形秽!在战场上抛头露脸,有什么好得意的!”
“女人就是不能在庙堂上议论国政,头发长见识短,感情用事!若真叫女子登庙堂,我大雍百年国祚,都要被毁了!”
姜渺看他的眼神已经在看死人了。
顾荻嘴角压得极低,语气坚定道:“女人当然能做官,不但能做,还能做的不比男人差!你若不信就趁现在吃点好的,争取活得长些!我定会在你活着的时候,当给你看看!”
魏老头气笑了,“你好大的口气啊你!”
“口气大的是你吧。”
祁谨言冷笑了声,“嘴巴这么臭,方才出恭舔了恭桶了?”
顾荻一怔,诧异地往祁谨言看去。
夫子平日虽然嘴毒,但这般直接的谩骂之词她还真是第一次听,从这样霁月风光的少年郎嘴里说出来……
实在割裂。
“祁!谨!言!”
“魏大人可不要太以下犯上了。本官尊称你一声魏大人,是看在您已经七十高龄。但本官不才,正正好好比你官高一品,你面对本官应该行礼,再尊称一声——祁御史。”
祁谨言太知道如何戳这种老东西的心尖子,魏老头差点当场厥过去。
身子靠在墙上,只当没听见祁谨言的话,跌跌撞撞地就跑了。
祁谨言收回视线,对顾荻道:“别被他的话影响,我等着你站上朝堂那一日。”
顾荻自是没被影响,感动地冲祁谨言作揖,“多谢师父开解,我自当努力上进!”
“嗯。”
祁谨言冲姜渺点了点头,提步离开了。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