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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力道他伸手回握住林望舒的手，似乎是在感受她的真实性。

　　直到确认能真正握住她的手，林父心率骤然升高，他咳了起来，眼眶红了一圈。

　　“望舒？望舒还活着！”

　　“对，我回来了。”

　　林望舒满脸泪水。

　　林父原本跟一片死寂的眸子，在这一刻陡然亮起光来，他身旁的医疗仪器的数据也在这刻陡然好转。

　　“医生！医生快来看看！”

　　病房一阵兵荒马乱，医生冲了过来。

　　林父的情况也一点点稳定下来。

　　林望舒一刻不离地守在林父的病床前，江丛羡也沉默地陪着，不曾离开半步。

　　就这么守了三天。

　　林父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

　　第四天时，林父已经可以撤下呼吸机了。

　　直到这个时候，林父才彻底确认面前的人是真正的林望舒。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林望舒脸上的那些伤。

　　“这些，都是那场山火烧伤留下的疤？”

　　林父眉头紧紧蹙起，满是心疼。

　　林望舒坐在旁边，神色云淡风轻地点点头：“不碍事的，能活一命已经很好了。”

　　也是。

　　林父点点头，却依旧透着心疼之意，“你说你要是早些回来……”

　　话起了头，却没再继续。

　　林望舒神色一怔，“对不起，爸，是我不孝，让你伤心了。”

　　“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你活着就好。”林父摆摆手，叹了口气。

　　林望舒沉默片刻。

　　她看了眼身旁的江丛羡，又看看满头白发的父亲。

　　想了想，最终她还是将陈家的事解释了清楚。

　　提到最后，她的语气带了哽咽：“是陈婶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只要她想要，我是愿意当她一辈子的女儿的。”

　　“知恩图报，本该如此。”

　　林父理解她的做法，沉沉感叹了一句。

　　随即，林父却又突然记起什么来，忽地问——

　　“这三年，每年从首都寄来的那个包裹，是你寄的吗？”

第25章

　　包裹？

　　在一旁的江丛羡听了，神色却是一怔。

　　“爸，什么包裹？”

　　林父说：“这三年，时不时总有从首都寄过来的包裹，上面的寄件地址查不到，我不知道是谁寄的，就也没拆，久而久之我也没放在心上，就没跟你说。”

　　听见这话。

　　林望舒神色露出几分诧异：“您一个都没拆？”

　　看来，这包裹确实是她寄的了。

　　林父轻哼：“这来历不明的包裹，我干嘛拆？”

　　“那可都是我特意给您挑的。”

　　林望舒嘟囔了一声。

　　当时她远在首都，不能回来，但也时时记挂着父亲的身体，终究还是忍不住，后来挣钱后，就用攒下的稿费给林父时不时会送一些东西回来。

　　可她却忘了，林父的性子对这些来历不明的包裹肯定是持警惕的，竟然放到现在连拆也没拆。

　　林父笑笑：“你今后再寄给我，我就拆了。”

　　“好。”

　　林望舒眸中水光闪烁，鼻腔也泛起酸。

　　天色暗了下来。

　　林父今天的情况已经恢复正常，不需要家属守着了，到了点，林父便开始赶人了。

　　“好了，你们两人从沪南赶回来就没有休息过，今天回家去好好休息。”

　　见林父身体确实已经没有异样。

　　林望舒和江丛羡这才动身离开。

　　离开医院。

　　踏上熟悉的道路，林望舒的心中升起复杂的情绪。

　　盛北跟她记忆中变化不大。

　　每条路都是她走过很多遍的路。

　　两人就这么往家属院走去。

　　谁也没有先开口。

　　之前记挂着林父的事，两人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好好谈谈，如今所有的事都落定下来，有了单独相处的时间了，一时倒是不知从何说起。

　　临近家属楼时。

　　迎面急速骑过来一辆自行车，险些撞上林望舒。

　　“小心！”

　　江丛羡下意识伸手要去拉她，却拉了个空，林望舒比他先一步躲过去了。

　　他的手僵持在半空，气氛似乎变得更尴尬了。

　　林望舒勉强笑笑：“我自己可以的。”

　　江丛羡点点头，神色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种奇怪的情绪维持到进了屋。

　　三年没有回来，门锁都生了锈。

　　江丛羡推开门板，屋子里的灰尘扑面而来。

　　两人挥了挥手，皆呛了几声。

　　看着堆满灰尘的房屋，不知怎的两人对视一笑。

　　“看来要先打扫卫生了。”

　　江丛羡率先上前去，将打水的铁桶提出来，“我先去打水。”

　　“我扫地。”林望舒也熟稔地拿上了扫把。

　　劳动很好地将两人之前的怪异气氛消散。

　　他们配合默契。

　　将满是灰尘的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柜子里放着的被子还需要明天晒晒再铺。

　　索性现在是夏季，将竹席铺在床上擦擦干净也能睡。

　　但等一切处理完毕。

　　两人洗漱完齐齐站在门前时，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而他们两个人，不管是三年前的分离还是如今的重逢，关系似乎都并不适合同睡一张床。

　　安静许久。

　　江丛羡先开了口：“你要是介意，我可以在长凳上睡。”

　　说着，他便转身要离开。

　　林望舒深吸一口气，却是叫住了他。

　　“一起睡吧，那么多年夫妻了，介意什么？”

第26章

　　说完话后，林望舒兀自先躺在了最里面。

　　八月份的天气炎热黏腻得很。

　　有蚊子在耳边不断嗡鸣。

　　林望舒拧眉，正要去拿蒲扇时，旁边扇过来阵阵清风。

　　是江丛羡拿着蒲扇在替她扇风。

　　“你睡吧。”他说。

　　这是三年前的江丛羡从不会做出的举动。

　　三年前再热再多蚊子，江丛羡也能安然入睡，还曾经嫌弃过她细皮嫩肉，娇生惯养。

　　——“身为军人，这点忍耐力是你该基本做到的！”

　　当初他说过的话林望舒如今还能记起来。

　　她愣了下，不禁问：“你不觉得是我多事矫情吗？”

　　扇风的动作一顿。

　　月光下，江丛羡的眸色微怔，显然也记起了当初他说过的话。

　　片刻，他重新替她扇风。

　　只说：“不矫情，是我以前太忽略了你。”

　　这样坦诚，倒是有些不像他了。

　　林望舒睁着眼睛定定望着天花板。

　　虽然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