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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东激动得手都微颤了，“谢谢沈小姐。”

　　沈念觉得好笑，“咱们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不用这样。”

　　好歹也是个大老板呢，搞这么煽情做什么。

　　顾东自己知道，要不是沈念帮他，要不是最初那一百万，他哪里有今日？

　　在东市被人逼走，在海城终于站稳了脚跟，并且有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再也不怕别人抢走。

　　这种心情，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懂。

　　顾东微微握紧沈念的手，“沈小姐，我想请你喝一杯。”

　　大小姐什么酒没喝过，他实在不知怎么表达他的感激，只能亲手给她调酒，用他的心意来感谢。

　　“好。顾老板都多少年没调过酒了，我一定要喝的。”

　　两个人笑着走出去，顾东让酒保先去忙别的，他自己在吧台给沈念调酒。

　　D调的人渐渐多起来，好多人看到顾老板在调酒，都忍不住望过来。

　　坐在顾老板面前的女人也不知道是谁，穿一身浅色的西装，看起来跟酒吧格格不入，但也让人一眼看出她的特别。

　　她旁边的位置都空着，是顾老板特意让她一个人坐，不被打扰。

　　她的侧脸很美很戳人，蓬松的长发拨到一边肩上，她慵懒地翘着腿，神情愉悦地看着顾老板调酒。

　　有人问侍应：“那人是你们老板娘吗？顾老板亲自调酒耶。”

　　侍应说不是，但是要论起来，沈小姐比老板娘都重要，她每次来，老板整个人就变得……很像那么回事。

　　“那她是谁啊？”

　　侍应说：“是老板的贵客。”也是老板的贵人。老板早就交代过了，沈小姐来，吩咐什么做什么，不用问他。

　　就上次有人跑到顶层让沈小姐不开心这事，老板把他们批了一顿，经理都差点被辞了。

　　那边的吧台，顾东把调好的酒递给沈念。

　　沈念不知是看人还是看酒，反正还没喝就有点微醺。

　　尝了一口，是她喜欢的味道，浓淡相宜，只带有一点点酒味，像刚熟的梅子，微甜带涩，口感清新。

　　“喜欢吗？”顾东双手抵在吧台，平常他看沈小姐都不敢太放任自己，但是今天，他有点控制不住。

　　沈念把长发撩到耳后，刚换了个坐姿，脑中突然叮一声，竟然触发了系统。

　　【气运值+500】

　　沈念有点懵。这又怎么了？

　　她现在几乎感觉不到气运系统，可它又刷存在感了。

　　沈念看向顾东。他离她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与酒没有一点关系，而是带了点乌木沉香的味道。

　　这跟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但是沈念知道，乌木沉香才是真正的他。

　　而且，这是她第一次在他身上闻到这样的香味。

　　这仪式感，还挺强。

　　她看人不能说很准，但有些细节的东西，她会留意到。

　　几年前那个晚上，顾东被人教训，他的眼神让她至今难忘。

　　不驯，狂野，毫无畏惧，像在说：“老子烂命一条，有本事你来拿。”

　　这是个很危险的男人，也是个很有味道的男人。

　　他被人威胁，他被打得趴下，姿态却依然摆在那儿，没有任何被折辱的感觉。

　　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必定会出手。

　　但她不会直接当着那些人的面帮他。没必要当好人，更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再者，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要么是见色起意，要么是无利不早。

　　而她，大概介于两者中间。

　　那就赌一把。

　　一百万，对那时候的自己来说，不算多，但也已经不少。

　　她等那些人叫嚣完离开，才出现在顾东面前，低头看屈腿坐在墙角的他。

　　几缕头发盖在他的额前，灯光不甚明亮，但他的眼睛可抵万丈光芒。

　　她真的很喜欢这双眼睛。

　　不过她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一点温度：“我的地方，从来没被人这么砸过。你要怎么赔？”

　　顾东一愣，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失神，大概没想到年轻的女房东会在这里，还目睹一切。

　　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的嘴皮子动了动，才说：“该怎么赔怎么赔。”

　　哪怕这样了，他也还是没低头。

　　沈念笑了笑，“你赔不起。人都要没了，还弄脏我的地方。”

　　顾东终于怒了，他的眼神陡然变得有所谓。

　　那双眼好像更亮更有神采了。

　　沈念刚拎出支票，顾东就一副想杀了她的模样。

　　沈念终于被逗乐，“我不是想买你，这笔买卖也不划算。”

　　好侮辱人的话。但顾东却莫名松口气。

　　不是他对贞操这玩意有什么情结，而是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现实一点比什么都强。

　　区区一副身体，那一根东西，说值一百万，做梦都不可能的事。

　　沈念把支票丢给他，“一百万，我就当买个理财，要怎么做你自己考虑，利息不能少。”

　　“再有什么阿猫阿狗来弄我的地方，我要你赔五百万。”

　　顾东倒抽口凉气。但瞬间他便充满野心地抓住了那张支票。

　　沈念没有赌输。顾东也没有让她输。

　　这场双赢，他们从头到尾交流不多，更别说配合默契。但时至今日，依然像某种约定俗成，连话都不必多说，都懂。

　　顾东些许贪婪地看着沈念，不知会不会吓到她，但他已经不想管。

　　沈念将杯子推过去，手指碰到他的手，她轻刮了一下，“我想试试别的。”

　　顾东眼神灼热，声音微哑，“好，我带你去。”

　　他们正要离开，谁知沈念刚站起来，就看到很久没见的人。

　　“念念……”

第30章 那些没有名分的野草

　　第30章 那些没有名分的野草

　　“念念，我很担心你。”

　　男人穿一件薄薄的米色线衫，白色长裤，头发往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他面容俊美，气质儒雅，很自然成为酒吧的一道风景线。

　　顾东有些不悦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任是哪个男人被打断，都不会有好脸色。

　　他知道这人是谁，沈小姐的前男友，宋辞礼。

　　但宋辞礼未必知道他是谁。他跟沈小姐认识的时候 ，还没有宋辞礼什么事。

　　想到这里，顾东捏着沈念的手紧了紧，不放人的意味很浓。

　　以前他只能看着，今天就是天皇老子来，他也不放手。

　　宋辞礼当然忽略不了沈念旁边的男人。

　　个子很高，五官深邃，棱角分明，脸上似笑非笑，眼神却很危险，敌意明显。

　　宋辞礼微不可察地挑眉。

　　没听说过沈念又有男朋友了，所以他不必将这男人放在眼里。

　　就连傅北泽这样的，都被沈念甩了，何况是那些没有名分的野草。

　　宋辞礼把注意力放在沈念身上，“念念，好久不见，有空喝一杯吗？我难得来海城。”

　　沈念没什么心思跟宋辞礼叙旧，跟他都分了好几年，他早不来晚不来，在她跟傅北泽分了的时候 来，心思不单纯。

　　她承认，宋辞礼那副皮囊还是很能吸引人的，但他现在别有用心，她就不想接近了。

　　沈念淡淡地说：“好久不见，宋辞礼。季凌刚过来，你们可以喝一杯。D调的顶层不会让你们失望。”

　　她的话音刚落，感觉到顾东的手指在她掌心挠了一下。

　　所以他之前到底是怎么忍住的？现在这么骚。

　　宋辞礼看到顾东的小动作，他有些黯然。

　　沈念现在的心思都在这男人的身上吗？

　　宋辞礼退而求其次，“念念，聊几句我就走了，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

　　他都这么说了，沈念再拒绝就不懂人情世故了。

　　沈念：“那我请你喝一杯。”

　　顾东咽下不满，这个姓宋的，真不是个东西。

　　很想将他套麻袋揍一顿。

　　沈念安慰似地勾勾顾东的尾指，他这才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我去顶层看看。”

　　啧，她还一直以为他脾气好呢。原来气性也挺大的。

　　沈念就着原来的位置坐下，宋辞礼很自然坐她旁边。

　　“要喝什么？”

　　宋辞礼的目光放在沈念刚才喝的那杯饮品上。

　　沈念把杯子推远，“这杯不行。”

　　顾老板亲手调的，她要是敢让别的男人喝，顾老板会弄死她。

　　危险的男人最好不要惹。

　　宋辞礼有些失落。他又来迟了吗？

　　“念念，你说我搬来海城怎么样？”

　　沈念不作声。宋辞礼不是冲动的人，他做任何决定都很谨慎，他这么问她，代表他是真的考虑过这件事的可行性。

　　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距离。

　　那时候年轻，都有自己的主张，谁也不服谁。

　　不过事实也证明，他们自己选的前程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