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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霖见状，抓住机会反击，抄起旁边的抱枕就砸向刚才抢他手机的那个人，又推开原本压制住他的男生，反过来去挠别人痒痒。

　　一时间打闹再次升级，嬉笑声放大在这宽敞开阔的客厅里。

　　秦栖月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有个男生往这边跑来，后面还跟着飞过来一个抱枕，她侧身躲了一下。

　　她刚松了一口气，来不及反应，又有一个抱枕砸向她，但这次有人替她挡住了。

　　沈聿城离得近，比秦肆快一步接住抱枕，因为受力的作用身体跟着一晃。头顶的帽子没戴稳，往后倾斜，露出漆黑的短发，又被他及时扶正。

　　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是秦栖月还是看到了，他眉骨处有道浅红的伤痕。

　　明明早上那会见他的时候还没有的。

　　难怪他刚才就一直戴着顶帽子。

　　那边的动静也有瞬间的停止，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完蛋了，你们刚才谁扔的沈哥。”

　　沈聿城单手抓着抱枕，黑色鸭舌帽下的那张脸阴沉沉的，长腿慢慢迈着脚步，在朝他们靠近。

　　慕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整个人站到沈聿城的旁边，迅速找到自己的同盟，扬起下巴一脸得意，“是你们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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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话叫男人至死是少年，秦栖月在今天总算体会到了，围观了一场小学鸡“干架”现场。

　　后来他们的战场从客厅转移到游泳池那边，别墅外面的草坪挂满了球状的串灯，灯光明亮。

　　一个个男生脱了身上的衣服后像下饺子一样地往泳池里跳。

　　就连秦肆也不可避免地被人拉了下去，猝不及防地喝了一两口水。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衣服，隐约透出身上的肌肉线条。

　　但只有一个人除外。

　　沈聿城颀长的身影站在泳池边，居高临下，双手环抱在胸前。

　　一身黑衣干爽，跟泳池里那些已经湿身的男生形成鲜明的对比。

　　因为没人敢去动他。

　　只有今天胆子大的慕霖仗着自己是寿星公，伸出一只湿漉漉的手来想要去抓他的脚，刚碰到黑色的裤腿，被他眼神一扫，瞬间收回手。

　　秦栖月则坐在一张椅子上撑着下巴看他，听到旁边有几个女生在那里议论：

　　“可惜了，没能看到沈聿城的腹肌。”

　　“你怎么知道他有腹肌？”

　　“你看他露出来的手臂，那肌肉线条绝了好吗，一看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秦栖月顺着她们说的话，视线跟着往下。

　　他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敛眸看着泳池里的那群人在闹，身上的无袖黑T略显宽松，夜晚时而出现的风往他那里一吹，隐约勾勒出上身的轮廓，肩部宽展，腰身瘦削。

　　就是看不到衣服里面藏着的腹肌，确实有点可惜。

　　秦栖月盯着他腹部的位置看，没察觉到距离越来越近，视野被一团黑影给挡住。

　　“刚才看哪呢？”

　　“腹肌……”

　　清冽又熟悉的薄荷味涌来，她呆呆地抬起头，望向突然站在她面前的沈聿城。

　　沈聿城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实诚，哼笑一声。

　　他弯下腰来跟她平视，黑眸含笑，笑得痞里痞气的，慢吞吞吐出四个字：“心、术、不、正。”

　　秦栖月：“？？？”

　　这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进去吃蛋糕了。”他话锋一转，仿佛刚才只是故意逗弄她而已。

　　秦栖月跟上他的脚步往屋里走，给自己辩解道：“我没有。”

　　“哦。”他的回应漫不经心的，好像根本没听进去。

　　“我真的没有。”

　　“嗯。”更敷衍了。

　　“……”

　　—

　　玩闹过后大家开始正式给慕霖庆祝生日，唱生日歌，切蛋糕。

　　有人给秦肆分了一块蛋糕，他自己没有先吃，转手给了刚走进来的秦栖月。

　　“谢谢哥。”秦栖月看到吃的就双眼放光，伸手接过。

　　她手里捧着那块蛋糕，在思考着从哪里先下口，看了一会才用小叉子舀了一口送进嘴里。

　　女生侧脸白净，嘴巴一动一动的，吃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后眼睛都眯了起来，似月牙弯弯，一脸的满足。

　　沈聿城刚好看到这一幕，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什么，一股熟悉感又很快消失。

　　一场聚会玩到将近十二点才散场。

　　众人相继离开，只有慕霖和沈聿城今晚是留下来住的。

　　慕霖这个寿星公刚才玩游戏输了，被人灌了点酒，他酒量又差，早就呼呼大睡。

　　秦肆因为要开车所以整晚滴酒未沾，这边别墅区不好打车，他就去送了几个人，让秦栖月先在这里等他。

　　沈聿城今天也喝了点酒，头有些晕，在沙发上闭眼假寐。

　　他本来想回房间睡，但是秦肆走之前跟他说秦栖月怕黑，不敢单独一个人待着，让他陪一下她。

　　迷糊中感觉有人碰了下他的手臂，女生温软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十六哥，你知道医药箱在哪里吗？”

　　沈聿城闭着眼，手指抬起，指了个大概的方向。

　　过了一会，脚步声又回来，秦栖月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沈聿城，黑色帽子盖住了他的脸，她慢慢伸出手，刚碰到帽子边沿，纤细的手腕就被人抓住。

　　“干什么。”

　　沈聿城拿下帽子，喝过酒的声音比平日的更加低沉和沙哑。

　　秦栖月晃了晃被他抓住的那只手，努努嘴指着刚才找到的医药箱，解释道： “我看到你的额头受伤了，想帮你上药。”

　　“不用 。”他松开手她的手。

　　但是秦栖月没走，底下是冰凉的地板，她就这样坐着。

　　沈聿城能感觉到人没走，刚刚闭上的眼睛又重新睁开，目光落到秦栖月的身上。

　　她也在看他，长睫微翘，手里还拿着沾了碘伏的棉签，一动不动的，有点呆。

　　她没说话，但身体的动作表达出一副“你不上药我就不走”的执着。

　　沈聿城伸长手，抽走她手里的棉签，坐直身体，对她说：“地上凉，坐沙发。”

　　他在一些小事上对女生的体贴很细节。

　　“哦。”她乖乖照做，但是却直接坐在了跟他同一张的沙发上。

　　沈聿城以为她会坐到旁边的沙发，没来得及收回的脚碰到她的衣服布料，他只能屈起腿，有些无奈。

　　偏偏秦栖月还一脸无辜，指着他上药的手，“十六哥，你涂歪了。”

　　他额头上的伤本来已经凝固，刚才涂的动作太粗暴，没经过处理的伤口重新溢出点血，在冷白的额头上很是显眼。

　　沈聿城简单地消了下毒，把用过的棉签扔进沙发旁的垃圾桶，秦栖月又递给他一张创口贴，“这个也贴上。”

　　他撕开创口贴上的隔离纸，随意一贴。

　　秦栖月看着他还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动作，秀眉轻蹙，急得都想自己上手，可沈聿城已经贴完了。

　　她突然倾身上前，微凉的指腹碰到那张创口贴的一边，揭开一点又重新贴了回去，动作快得让沈聿城没来得及反应。

　　秦栖月解释着刚才自己的那一举动：“你贴歪了，我有点强迫症。”

　　沈聿城：“……”

　　她盯着他额头的那个创口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十六哥，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撞茶几了。”沈聿城说。

　　他看到她怀疑的眼神：“不信？”

　　秦栖月诚实地点点头：“你看着，也不像脑子不好的人，怎么会自己撞到茶几。”

　　“……”

　　沈聿城笑了下，不过没继续回答她的问题，秦栖月也识趣地没再继续问下去。

　　等待的时间在拉长，空气里残留的酒味丝丝缭绕，窗口打开，夜风灌入，冲散了一点味道。

　　秦栖月双手抱着自己屈起的膝盖，看着男生那清隽冷淡的眉眼，若有所思。

　　平日里他那张玩世不恭的脸总是会挂着点散漫的笑，虽然今天跟别人交谈时也有笑容，好像跟往常无异。

　　但是秦栖月就能感觉得出来，他今天心情不太好。

　　准确来说，从下午见到他后，这种状态就出现了。

　　尤其是两人这样独处时，周身的低气压更加明显。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发现他身上的所有变化，可能是头发剪短了，穿了件新衣服，或者是换了双以前没穿过的鞋子……

　　哪怕是像情绪这样细微的变化，也会被发现。

　　她突然喊了他一声：“十六哥。”

　　沈聿城抬眼。

　　她指了下他的脸，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的脸上有点东西。”

　　沈聿城：“？？”

　　“有点帅。”

　　沈聿城：“……”

　　气氛沉默有十几秒。

　　秦栖月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有些挫败感，“你怎么不笑。”

　　看不出来我在逗你笑吗。

　　她的潜台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