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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脸学着王心蕊当时的语气淡然地道：“那姑娘以貌取人，不会有好结果的。”

端砚听了，险些摔下马车，惊讶地问：“顾姑娘何出此言？”

春英晃着脑袋，装模作样地道：“姑娘真厉害，我后来让厉家采买的婆子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两位少爷打了一场，两败俱伤，前头的少爷丢下银两就走了，那小姑娘缠着后面的少爷被带走了。谁知不到一个月，就被那少爷的正房以偷窃为名押送到府衙，很是吃了一番苦头才放出来。”

闻言，端砚无奈地说：“顾姑娘这番话，不免太偏颇了一点。长得好的，不一定都是坏人。你看，大少爷长得好，人也好，二太太也是。”

春英连忙点头：“二太太是好，大少爷……我就不清楚了。”

端砚张了张口，想要夸大少爷几句，偏偏都是不能说的，郁闷得要命，只含糊道：“日久见人心，你和你家姑娘以后就能发现大少爷的好了。”

春英懵懂地点头，又大咧咧地拍了下端砚的肩头，笑道：“放心，我家姑娘从来不会以貌取人的。”

端砚摸着被拍疼的肩头，暗自叹气：要是顾姑娘以貌取人的，事情就好办了……

第十八章接触

王心蕊坐在春风楼二楼的包厢里，听着楼下说书先生精彩的故事，喝着香茗，别提多惬意了。

可惜琴师今儿没来，错过了曼妙的琴曲，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还能出来听上一听，心里颇有些遗憾。

易平洲叫来掌柜，让端砚去点了菜，王心蕊以为他饿了，也没留神。

等听完说书先生的故事，兴奋地跟着其他人让春英去打赏了一点碎银子，她回过头，看见一大桌的菜吓了一跳。

满满一大桌，少说有十多二十道菜，易平洲和她两个人能吃得完吗？

王心蕊知道厉家一向有钱，出门从不吝啬，可是却很少浪费。

就像华月喜说的，就算是一枚铜板，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哪里能胡乱挥霍？

所以厉家人穿着吃住都不吝啬，却恰到好处，既不显得寒酸，也不会铺张浪费。

突然看到这么一大桌菜，才会让王心蕊半天没反应过来。

端砚指挥小厮送菜，亲自拿入包厢，没让那些人进来惊扰王心蕊和易平洲，笑道：“顾姑娘，这都是春风楼的特色菜。难得出来一回，都试上一试。遇着哪个喜欢的，尽管开口让人再送两份上来。”

“不、不用了，这些足够了。”王心蕊连忙摆手，瞥了眼易平洲跟前几碟荤菜，示意春英换一换。

她在华家习惯了看人的面色和喜好，好迎合对方，讨好对方。在厉家只有年夜饭见面，但是王心蕊也记住了厉家几个主子的喜好。

易平洲口味清淡，荤菜吃得少，更喜欢素菜，难得端砚这般没眼色，把荤菜通通摆在易平洲的跟前。刚刚聂睿羽在，幸好端砚开口解围，王心蕊记在心上，连忙帮忙摆平了这个小失误，又笑着道：“这菜看着就香，难得出来，是要好好尝一尝。”

春英赶紧用公筷给她布菜，又迟疑地瞄了易平洲一眼。

这里只有端砚在，难道要自己也帮大少爷布菜？

可是端砚一动不动的，只站在门口，说是待会还有菜要送来。

王心蕊吃饭没戴纱帽，是不好让陌生人看见，端砚守在门口挡着也是应该的。

春英纠结了一番，刚拿起筷子，被易平洲轻飘飘扫了一眼，立刻僵着身子不敢动，往后退了一步，脖子一缩。

王心蕊瞧着易平洲大爷般坐着，完全没动，只好亲自动手，替他夹了一筷子喜欢的笋片，犹豫地问：“大少爷，光吃素菜也不好，要不要试试这味醉鸡？我刚尝了一下，味道挺好的。”

易平洲看着她，微微颔首。

王心蕊松了口气，这位大少爷真难伺候，好在口味不算太刁钻，脾气也不算太坏，话还听得进去，赶紧快手快脚给他夹了一块醉鸡。

只是两人面对面地坐着，离得不算近，夹菜实在不方便。

王心蕊想了想，还是起身换了位置，坐到了易平洲的左手边：“这道熏鸭也挺好的……”

见他点头，王心蕊才敢夹过去，免得讨好没成，反倒让人不高兴了。

毕竟要不是易平洲要出门，顺便带上她，华月喜还未必肯让自己只带着春英出去的。

易平洲尝了一口醉鸡，向门口的端砚瞥了一眼，后者会意，出去拽了一个小厮嘀咕了几句，小厮连连点头忙不迭地跑走了。

半晌，两份醉鸡又送上了桌，王心蕊有点囧。

她已经颇有节制了，跟主人家吃饭的时候要有讲究，喜欢的也不能吃太多，不喜欢的也不能完全不吃。

王心蕊明明醉鸡只夹了三次，熏鸭也有两回，易平洲怎么发现她更喜欢醉鸡的？

难怪华月喜总说她的修炼还不到家，需要好好再培养一下。

当时的自己还十分不服气，如今看来，华月喜说得没错。

遇着平常的人还好，对上易平洲这样金睛火眼的人，王心蕊压根是无所遁形了。

既然对方都看出来了，王心蕊也不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地啃着喜欢的醉鸡，一个人就吃空了一个大盘子，吃得心满意足。

这年头，有什么比吃喜欢的东西吃到撑更幸福？

春英几次想提醒自家姑娘，醉鸡里的料酒放得不多，但是吃多了，还是会醉的，却不好打扰两人用餐。

等吃完，见王心蕊捧着茶笑眯眯的，她也忍不住笑了。

姑娘喜欢，那就是最好的了。

等出了包厢准备离开的时候，春英就后悔了。

王心蕊从来没喝过酒，连一点米酒都没尝过，吃醉鸡居然醉了，走路虚浮，脸上一直挂着灿烂的笑容，歪歪扭扭的，吓得春英连忙扶着她，生怕姑娘摔了。

“不用扶，我自己会走。”王心蕊甩开春英，歪着头皱眉：“奇怪，春英怎么变成两个了？不对，是三个。”

她用力点头，又摇头了：“不对，春英怎么会有三个？”

“姑娘小心脚下，”看着王心蕊满脸不解，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她，春英吓得要命，手里拿着纱帽也不敢让姑娘戴上。

要是不留神，王心蕊戴着纱帽看不见，更加容易摔着，那可怎么办？

等王心蕊上马车的时候，被春风楼外的凉风一吹，有些醒了，让春英扶着上马车，脑袋有点昏昏的，总算还好。

没想到一点点料酒，就让她醉了，幸好没失态，酒品尚好，要不然真是丢脸丢到家门外了。

王心蕊这般想着，不留神脚下踩到裙角，冷不丁地往前摔了下去。

春英吓了一大跳，就要扑上去，却被身后的端砚扯住，慢了一步，眼看着姑娘面朝下地摔倒了……大少爷的怀里。

端砚放下帘子，拽着春英坐到马车前头，笑道：“有大少在，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真要扑过去，你这小身板拉不住你家姑娘就算了，就要当垫底的，也要磕着你家姑娘。”

春英不高兴了，小身板怎么了，她乐意！

不过她还是不放心，回头看了又看，小声问端砚：“你刚才瞧见，姑娘真没摔着？”

端砚撇开脸偷笑，使劲点头：“放心好了，你家姑娘没摔着。”

至于其它的，他就只能当看不见了。

王心蕊这一摔，吓得花容失色。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她摔到了易平洲的怀里，被他堪堪接住，这才没摔个鼻青脸肿。

王心蕊刚松了口气，正要道谢，却又感觉出不妥了。

易平洲伸手接住她，一手揽着腰身，一手却正好托着自己胸口……

“啊——”王心蕊涨红着脸，手脚并用地起身，下意识地捂着胸口，低下头道谢：“麻烦大少爷了。”

明明她被占了便宜，却还要跟易平洲道谢，谁让自己不注意摔下来了呢！

实在太尴尬了，王心蕊脸颊热得滚烫，胸口还残留着易平洲大手温热的触感。

她觉得自己今天之后，起码一段时日没脸见易平洲了！

尤其今儿穿的宝蓝色衣裙，料子轻薄，只隔着薄薄的布料，完全能感觉到胸口的柔软和形状。

王心蕊越想越是羞赧尴尬，虽说她的小身板还没长开，跟华月喜完全比不上，胸口只是两团小肉包，可是仍旧羞得让自己想要立刻下车用被子捂着脸再也不见人！

“姑娘，姑娘？”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了，王心蕊听见春英唤了几声才回过神来，提着裙子要下车。下车前，她忍不住回头，偷偷瞄了易平洲一眼。

见他的脸转向另一边，一声不吭，似是完全不记得刚才的事，王心蕊才偷偷松了口气。

希望刚才的小意外，易平洲完全忘记掉，最后一点都别再记起就好。

“姑娘，刚才没事吧？”春英扶着王心蕊下车，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王心蕊脸上刚褪下的红晕，又涌了起来，连忙摆手道：“没事，能有什么事呢？”

说完，她瞅着春英，不好意思地问：“你刚才……看见了？”

“看见什么？”春英不解地看向自家姑娘，一脸奇怪。

“咳咳，没事。”王心蕊干咳两声，赶紧转移话题：“把盒子都拿上，我们这就去月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