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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若嗓音沙哑的喃喃自语：“妈，是你先选择抛弃了我。”

她闭上眼，缓解着心痛带来的全身无力感。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冷却带着试探的声音：“黎若？”

黎若强撑着抬头，蓦地撞见蒋泽琛漆黑如墨的眼眸里。

蒋泽琛在看清黎若那张脸时，眉头一蹙：“发生什么事了？”

黎若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脸上已恢复成漠然：“没事，胃疼。”

虽然这理由有些扯，但此刻的她实在不想再动脑子去应付蒋泽琛。

果然，蒋泽琛听见这话，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胃疼到哭？怎么看都不像黎若会做出的事。

黎若岔开话问道：“蒋机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问题刚出口，黎若突然想到不远处就是齐家。

这一片都是私人别墅，没有任何商业区。

她讽刺一笑，蒋泽琛一向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就算分手难过又怎么会让她看出来，看来她刚才的猜测不过是自以为是。

不然，蒋泽琛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齐家附近。

蒋泽琛还在思考该怎么说自己从朋友家吃饭出来，看见路边蹲着个人特别像他新收的刺头小徒弟，出于某种莫名其妙的心理，所以忍不住停下了车走过来。

不过他一句话还没说就见黎若脸色突然变换，最后神色嘲讽地道：“算我多问，不打扰蒋机长了！”

说完黎若一个人神色落寞地向前走去。

蒋泽琛：“……”

怎么这性格这么让人琢磨不透？

蒋泽琛不是个热心的性子，但至少是个绅士的男人。

他叹了口气，迈开长腿快步向前将人拦住：“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黎若一脸倦怠的摆手：“不必。”

蒋泽琛提醒：“从这里走到容易打车的地方最少几公里。”

黎若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蒋机长看着可不像这么话多的人？”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现在的蒋泽琛和她认识那个有些不一样。

蒋泽琛自遇见黎若短短几天，吃瘪无数。

他抿唇微笑，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冷。

“黎若，如果不出意外，未来几年我都会是你老大，希望你对上司有起码的尊重。”

上一辈子循规蹈矩懂事温柔的黎若从未看到过这样的蒋泽琛，她觉得十分新奇。

蒋泽琛不明了她脸上神情的含义，冷漠地发出命令：“现在，上车。”

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黎若也懒得再跟他争执。

而且蒋泽琛跟齐家不一样，未来还要一起共事几年，没必要把场面闹得太难堪。

于是黎若上车说了个地址便闭眼假寐。

或许是太累，又或许是回来后便一直绷紧着神经，在鼻尖萦绕着的熟悉味道中，黎若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17章

等她再次醒来时，车已经停在了她住的小区门外。

黎若一动，身上盖着的衣服顺势滑下去。

旁边传来蒋泽琛低沉的声音：“醒了？”

黎若一手拽住衣服，一手揉了揉酸疼的脖子询问：“现在几点？”

蒋泽琛语气冷冽：“一点。”

虽然自己不是坏人，但怎么说两人认识也不过才短短时间，连熟人都还算不上。

黎若竟然毫无防备地睡了这么久，这没有丝毫警惕性的模样让蒋泽琛莫名不爽。

听见蒋泽琛报出的时间，黎若一惊，瞬时清醒过来：“我睡了这么久，你怎么不叫醒我？”

她记得上车的时候应该才九点左右。

蒋泽琛没解释，只淡淡道：“醒了还不赶紧下车。”

难道还等着他去开门吗？

习惯了机长指令的黎若一秒都不犹豫，利落地开门下车。

关上车门后，黎若隔着车窗看着蒋泽琛才反应过来，现在又没在飞机上，她怕什么？

沉默一瞬，她最后只闷闷地低声吐出两个字：“谢谢。”

蒋泽琛略一颔首，示意听到了，随即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看到车辆远去，黎若这才发现蒋泽琛的衣服还拽在自己手里。

她一拍脑袋，神色懊恼：“睡昏头了！”

夜晚，黎若看着挂在衣架上那件黑色外套，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明显感受得到，现在的蒋泽琛性格虽冷淡，却比后来的蒋泽琛身上多了一丝鲜活的人气。

是因为齐思云的离开改变了他吗？

黎若反复回忆着上辈子跟蒋泽琛认识时的细节。

在刚进云航的前半年，除了工作时间，她跟蒋泽琛私下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直到稍微熟悉一点，她才敢大着胆子跟蒋泽琛说一些除了工作以外的话，说起来，还是她主动追的蒋泽琛。

那是在黎若升为蒋泽琛第一副驾驶的那一天。

在为她举办的庆祝宴上，她把自己灌了个半醉，借着酒劲对蒋泽琛表白。

令黎若意外的是，蒋泽琛居然答应了。

那夜，黎若喝得酩酊大醉。

所有人都以为黎若是因为升职而高兴，只有黎若自己知道，在母亲的控制下，除了飞行，这是她第一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蒋泽琛身上有蓝天的味道，抓住了这个人，她仿佛就离她想要的自由更近了一步。

思绪收回，黎若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

直到死过一次才清醒，除了自己，没人能给她带来希望。

第二天，机场。

蒋泽琛到达候飞室时，黎若已经主动领了资料回来在做准备工作了。

蒋泽琛睨她一眼，面无表情做自己的事，连一句多余的问候都没有，就像两人昨天从未相遇过。

看见其他人还没来，黎若上前一步低声道：“蒋机长，昨天的事多谢，衣服我送干洗店了，洗好了再还你。”

蒋泽琛一边翻看资料一边不以为意道：“不用这么麻烦。”

黎若顺口道：“要的，你洁癖那么严重。”

蒋泽琛手上动作一顿，眼眸沉沉地盯着她：“你怎么知道？”

第18章

黎若简直想抽自己。

这该死的习惯！

她大脑飞速运转，打量蒋泽琛一眼：“看着像。”

蒋泽琛想起昨晚的对话，似笑非笑：“光看就能看出来我话少还洁癖，我看你当机长屈才了，应该去街上摆摊看相。”

黎若：“……”

相处那么多年，她从不知道蒋泽琛嘴巴这么毒。

两人正对峙着，安明跃推门而入，看见蒋泽琛手上的资料，拿腔拿调地耍宝：“天呐，我要被小师妹卷死了！”

黎若内心松了口气，面上却若无其事地接话：“说笑了师兄，这都是我该做的。”

蒋泽琛收回目光，内心总感觉有些异样。

机组的人陆陆续续到来，安明跃看了眼时间提醒道：“老大，机务组那边应该快检查完了，我们该去接收飞机了。”

蒋泽琛点头，起身往准备室外走去，机组的人自觉跟上。

只是在路过机场大厅时，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住了去路。

素如兰衣着华贵，妆容精致，却掩盖不住眼底的憔悴。

她直直盯着黎若，眼神复杂中含着怨意，黎若眉头一蹙，就听她哑声道：“黎若，你出来，我想跟你谈谈。”

蒋泽琛心中不悦，疏离又礼貌地拒绝：“女士，抱歉，我们的航班很快要起飞，黎若恐怕没时间。”

素如兰皱眉看他：“你是谁？我是她妈，跟我自己女儿聊聊也要经过外人同意？”

说完她转头看向黎若，皮笑肉不笑道：“新工作真是威风啊，以后妈想见你，是不是还得打报告？”

这话说得整个机组的人都皱眉，这真是黎若的母亲，打扮似个贵妇，怎么开口就如此刻薄？

黎若站出来：“对不起，机长，我很快就会处理好。”

蒋泽琛又看了素如兰一眼，眸中闪过一抹冷意，随即转头对黎若道：“尽快，飞机不等人。”

黎若又对其他同事们道了个歉这才领着素如兰到了无人的僻静处：“妈，你到底想干什么？”

素如兰冷笑一声：“别叫我妈，当不起。”

黎若对这种阴阳怪气的口吻早已见怪不怪，平静道：“你如果不想聊，我就先去工作了。”

见她欲走，素如兰声音尖利：“你给我站住，黎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