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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给的？”叶芷萌开门见山的问，语气有些冲。

　　厉行渊应了一声：“我给她项目做，你还凶我？”

　　“厉行渊，你到底要做什么？我都留在你身边了？你能不能离闻驰、郝甜他们远一点？”叶芷萌沉声问道。

　　厉行渊的手段，她见过太多了。

　　许多被他诱捕的猎物，都是因为他一开始的挥金如土，而掉坑的。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他问，语气很沉。

　　叶芷萌没回答。

　　厉行渊接着问：“我无非就是想让你，因为朋友们的顺遂开心一点，我要对付他们，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没必要费一点心机。”

　　叶芷萌微微一怔。

　　她想过很多，厉行渊这么做的理由。

　　唯独没有，想让她开心这一条。

　　“我知道了……”叶芷萌的气焰慢慢消失。

　　厉行渊好似还有些气，叶芷萌听着他的呼吸声，不知道该不该挂断电话。

　　“季奶奶的朋友去世了。”叶芷萌低声道，“她挺伤心的，还晕倒了。”

　　“嗯。”厉行渊应了一声。

　　“晚上我就不回市区了，明天也想请假，帮季奶奶料理这边的事。”叶芷萌继续说道。

　　“叶芷萌，你冤枉了我，不知道道歉吗？”厉行渊突然硬邦邦的问了一句。

　　叶芷萌：“……”

　　想了想，到底关系到郝甜。

　　万一这位大少爷脾气上来了，又搞三搞四，给郝甜带去麻烦……

　　“对不起。”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不该把你想得那么坏。”

　　厉行渊冷笑了一声。

　　“明天晚饭之前，必须回来。”

　　“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叶芷萌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

　　她和厉行渊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奇怪了。

　　缓了缓，她给郝甜发了微信。

　　“别查合同了，没事，安心做好这个项目就好。”

　　郝甜：真是他？

　　叶芷萌：嗯，是她。

　　郝甜发了一大串胜省略号过来。

　　然后问：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是想讨好你？所以讨好我？

　　叶芷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郝甜又在那遗憾：其实他长得真帅，又多贵富贵，如果不是……搞不好对你来说真是良缘。

　　叶芷萌看向远处。

　　黑压压的一片。

　　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

　　孽缘就是孽缘。

　　和郝甜瞎扯了一会儿。

　　阿坤找了过来，季天心醒过来了。

　　叶芷萌急忙过去。

　　她含了一片血参，看起来神气不再，肉眼可见的疲倦。

　　“我还以为你回去了。”

　　季天心吐出参片，冲叶芷萌伸出手去。

　　叶芷萌莫名又想到，伸向她的那枯槁的手。

　　她过去，握住几天的心。

　　很凉。

　　她下意识的捂紧。

　　季天心见状，笑了笑：“我要是有你这么乖的孙女，做梦都能笑醒。”

　　她福气不够。

　　生的都是儿子，儿子生的还是儿子。

　　叶芷萌笑了笑，也是想逗季天心开心，她骄傲的开口：“巧了不是？我外婆从前也这样说过！”

　　季天心果然笑起来。

　　“不能夸不能夸，这小尾巴一下就翘起来了！”

第91章 小小解语花

　　阿坤可担心自己老夫人，会太悲伤，影响到身体。

　　见到叶芷萌一开口，老夫人就笑了，他也傻兮兮的站在边上跟着笑。

　　季天心见状。

　　有些无语。

　　“听也听不懂，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叶芷萌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因为看你笑了，所以他也开心。”

　　阿坤目测身高得有一米九多吧？

　　块头又大，皮肤偏黑，五官也算凶的长相。

　　可刚刚季天心晕倒，阿坤一直在抹眼泪，可怜得要命。

　　季天心欣慰的笑了笑。

　　垂下眼睑，拍拍叶芷萌的手，语气慈爱又温柔：“你啊，还是一朵解语花呢？”

　　叶芷萌这回是真惊讶了。

　　“季奶奶，我外婆也这么夸过我，以前她微信上给我的备注名，就是小小解语花！”

　　“是吗？”季天心来了兴致，“这么说我和你外婆颇为有缘分啊？去榕城的时候，你得把她介绍给我认识！搞不好一处就能处成夕阳姐妹呢！”

　　叶芷萌微微一愣。

　　垂下眼睑：“我外婆已经过世了。”

　　季天心一愣，随后心疼的蹙眉：“哎呀，你看我……”

　　“没事儿！”叶芷萌摆摆手。

　　季天心心情又开始沉下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人老了，这一天终归是躲不过。就说青柏吧，你别看他现在那副鬼样子，他从前可漂亮了……”

　　说着说着，季天心又掉了眼泪。

　　叶芷萌温柔的轻抚她手背。

　　那位青爷爷，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了，脸颊和眼窝都深深凹陷着，着实看不出来从前的面目。

　　“回头我找找从前的老照片，给你瞧瞧，不比厉家小子差！”季天心抹了抹眼泪。

　　叶芷萌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又转到厉行渊身上了。

　　季天心和叶芷萌说了好多，和青柏从前的事儿。

　　说两人一起出国留学，经历战乱，又说两人一起在商界沉浮打拼，青柏不是个重利的人。

　　后来把自己的股份，低价卖给了季天心。

　　带着新婚的太太，回国过小日子。

　　又说他太太难产去世，留下刚出生的小女儿，父女两个如何相依为命，他又是如何把女儿托付给她的。

　　最后就是两人反目成仇，二十几年互不相见。

　　没想，再见面，一个是罪人，一个将死。

　　说到后面，又开始懊恼不已。

　　她后悔这二十几年的固执，也遗憾，到死也没问道，故人到底是死是活。

　　叶芷萌把季天心哄睡。

　　上一代的这些恩怨，季天心说得笼统。

　　但，听她说，她那位儿媳，是个十分要强的人，能让她走得那么决绝。

　　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吧？

　　叶芷萌在陪护床上，眯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

　　听到季天心在外面发脾气。

　　她起身出去。

　　外面，来了好些人。

　　应该都是青柏先生的亲友，都是上了年纪的人。

　　这就显得，唯一的一对中年人，格外的突兀。

　　“你们居然两个人一起来？是嫌青柏死得不够安详是吧？”季天心指着中年男人的鼻子，怒骂。

　　“母亲……”

　　“我和你已经断绝关系了，你不要乱叫！”季天心打断男人。

　　是季天心的儿子？

　　“妈，嘉林是我的丈夫，我父亲过世，他身为女婿应该来为他披麻戴孝！”说话的中年女人，模样很不错。

　　衣着也很考究。

　　等等……

　　父亲过世？那这个就是，季天心口中，青柏那个被抱错的亲生女儿？

　　电光火石间，叶芷萌好似洞悉到一些，季天心没说的东西。

　　如果她预料得没错，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季天心的大儿子。

　　当初，季天心要找的故人，之所以那么决绝的离开，是因为这个大儿子和青柏的亲女儿搞在了一起？

　　“披麻戴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来！”季天心冷笑，“被我赶出季家，收回了全部的产业，没钱了吧？主意打到了青柏的遗产上了吧？”

　　“我继承我父亲的遗产，理所应当！”

　　“青瑶！你别这么和妈妈说话！”季嘉林拉了拉青瑶的胳膊。

　　“老公，她欺人太甚了！”青瑶咬着牙，一脸委屈。

　　边上，几个老人，开始劝说季天心。

　　“天心，到底是青柏唯一的孩子，青柏刚刚过世，你……”

　　“你闭嘴！”季天心怒斥一声，“你问问他们，这些年，青柏愿不愿意见他们！”

　　“哎……”众人叹气。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青瑶怒问，“我爸更恨的人，难道不是你吗？说来，我爸爸的身体一向平稳，怎么你来过之后他就突然死了？！”

　　“你……”季天心震惊的瞪大眼睛。

　　呼吸急促起来。

　　这时。

　　身后有人过来。

　　一手轻轻扶住她的后背，一手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

　　温热的感觉，立马将愤怒和羞愧驱散大半。

　　几天侧目。

　　对上叶芷萌温暖的笑脸。

　　“季奶奶，怎么又在发脾气？不要为不值得的人生气啊，损耗心神不值得。”叶芷萌说话，看了一眼对面的中年男女，“人都死了，一具驱壳而已，谁见不是见？”

　　季天心心口的那股气，顿时泄了。

　　她外婆叫她什么来着？

　　小小解语花……

　　还真是贴切极了。

　　“走吧，吃早餐去，疗养院的早餐食堂做的早点可好吃了。”叶芷萌扶着季天心，就要从这个旋涡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