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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宴对自己的不好，也没有被她记在心里。

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以前从来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充满了诡异感。

接着，她又听到老方丈说：“如果我没有算错，这具躯体的小姑娘以前神智有问题吧。”

云悦心脏漏了一拍。

“你说的对……”

老方丈悻然一笑：“她和你是一样的，都缺失了彼此。”

轰——

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坍塌了。

云悦无法掩饰面上的震惊，她忙摇头：“不对，我是云悦，她是舒月，我们都有自己的父母和家庭，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可是没人回应她，老方丈也是沉默不语地望着她。

因为这件事不需要解释，不需要说明，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到，感应到。

她，就是舒月。

云悦拼命去回忆家人的事情，却是一片虚无的空白。

她眼眸中闪过无尽的惶恐，颤着声说道：“我的父母……云家的人我都不记得了。”

老方丈点点头：“但是你记得舒月的事情，对吗？”

云悦回忆了一下，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喜道：“可是我不记得许艺茹，她是舒月的好朋友，但我不记得她……”

“但是，她是唯一认识舒月和云悦的人。”

云悦的笑容僵住了。

老方丈解释道：“无论是云悦还是舒月，你们都是同一个人，所以有关一个人的记忆也只有一份。”

“你认为你是云悦，那么你记得就是云悦那一部分的许艺茹。”

“反之亦然。”

云悦惊得后退了两步，她想要反驳，但是又找不出合理的理由。

因为她信了。

不然怎么解释她会tຊ出现在舒月身上的原因？

明明她是云悦的时候，根本不认识舒月，也不知道什么舒家。

就在云悦自我怀疑的时候。

身后传来脚步身：“你是来找我的吗？”

云悦回头，对上慕容宴的欣喜的目光——

第36章

云悦差点忘了，慕容宴也在这里。

她刹那间有一点心慌，因为刚才她还在和老方丈聊起身份的事情。

现在就让慕容宴发现了踪迹。

他应该没有听到吧。

云悦掩饰地说：“我只是路过而已，没想到你在这里。”

“这样啊。”

慕容宴也不在意，他看了一眼老方丈，后者双手合十，轻身一拜，然后转身离开。

他见老方丈走远才问：“刚才你们在聊什么？”

“算了一下最近的财运而已。”

云悦毫不犹豫地说。

她忽然发现自己说起这些胡话来，越来越没有心理压力了。

莫容宴不禁笑了一下：“求财？可你拜的是求子观音。”

他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想当母亲了？”

话落，云悦目光一凝，狠狠瞪向了慕容宴。

而慕容宴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嘴角的笑容倏然消失，眼神有点不安的看了看云悦。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看来他想起来了，他们之间那死去的孩子。

但是云悦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的。

她嗤笑了一声：“你可有够下三滥的，我们舒家最讨厌你这种人。”

说完，她转身径直离去。

慕容宴慌了，匆匆追了出来，一直到道歉。

“云悦，真的对不起，我忘记了……宝宝他……”

一向能言善道的慕容宴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理亏。

云悦也没有管他，继续往前走。

此时，路上车流量少了很多。

云悦直接一招手，一辆出租车就停到了她的面前。

她拉开门刚进去，就被身后的攥住了手，两人同时上了后座。

云悦怒了：“你做什么？你下去！”

“不行！我下去了，我老婆不就跑了吗？！”

“谁是你老婆！”云悦连踢带打地招呼在慕容宴身上，“滚下去！”

云悦真的气急了。

那可是她唯一的孩子，是她一生的宝贝。

慕容宴却任由他死去，也没有想过抢救，甚至到现在他居然还敢拿来调侃！

“悦悦！真的对不起！”

莫容宴第一次任由被人打他骂他，眼眶都急得红了。

目睹一切的司机，不禁地回头劝道：“小两口有什么矛盾，解释清楚就好了，没必要吵这么凶。”

“小姑娘，你要不听听他的解释？”

两人同时停下了手。

不是以为云悦要听慕容宴的解释，而是被人看到吵架，的确挺尴尬的。

“司机大哥，对不起，麻烦去舒家。”

云悦放弃了，她只要一声不吭地回到舒家就行了。

慕容宴见状也乖巧了起来。

云悦冷冷瞥了他一眼：“今天我大哥会提前回来，到地方你就滚。”

慕容宴一愣：“你是担心舒闻对我做什么吗？”

此话一出，云悦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然后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车子继续往前行驶。

却没想到前面又堵了起来，车厢里气氛尴尬的，连动一下都会引起所有人注意。

司机更是把自己当成了木桩子。

“前面发生了特大交通事故，封路了。”

有人穿过马路，说道。

“这……”司机愣了一下。

慕容宴这时突然开口：“我们换一个地方吧。”

他说了一个地址。

云悦一愣，眼底闪过一丝顾忌，然后说了一句：“你真是疯子。”

地点是云悦的墓地。

第37章

天色渐渐黯淡，依稀的黄昏照亮了这片墓地。

莫容宴带着云悦走到了她的墓地前，此时棺木又重新埋了下去。

云悦还记得，当初慕容宴是如何撅了自己的墓地，是如何将棺木打开，让自己死也得不到安宁的。

当然也记得，死后的自己是如何和他告别的。

站在这里，她终于不得不承认——

过去的云悦已经死了，活着的是舒家的舒月。

云悦看着坟墓，心中再无波澜，淡淡说道：“这就是你真正爱的人？”

慕容宴身子一僵，不甘地回头看她：“我知道你不会信我，但我这辈子最在意的人是你。”

云悦漫不经心地嗤笑了一声：“她死了，在坟墓里，而我还活着，所以我们不是同一个人。”

她转头看向慕容宴认真道：“你也应该认清楚了，不要再沉浸在虚幻的幻想中了。”

慕容宴重重叹了一口气。

晚风吹来，带来阵阵寒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慕容宴悲戚的声音从身旁响起——

“云悦，你恨我吗？”

云悦看他，却发现他面对着墓地，并不是看着她说的。

这句话应该是在问死去的云悦。

恨？

当然恨。

因为慕容宴的对待，她吃尽了苦头，最后还失去了生命。

但是要说有多恨，好像又不是那么刻骨铭心。

云悦恍然觉得，自从自己变成了舒月后，理智回归，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好像那些过往，还不及眼前的未来更重要。

云悦再次看了一眼，沉默了片刻，默默转身离开了。

这一刻，她好像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了，也再别了慕容宴。

走出园林，忽然身子莫名有点冷，她缩了缩脖子，对着手心吹了吹起。

突然，眼前一亮。

一片不小不大的雪花落下。

云悦凝着光抬眸看去，见天上不知何时飘下了小雪。

原来已经冬天了。

云悦回头望了望园林，想着自己死的时候还是夏天，如今天气骤然变冷，好像什么都变了。

时间过得好快。

但她没有怀念多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招了一辆私家车，回了舒家。

家中，舒闻已经等她许久了。

他见她回来，疑惑地问：“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云悦捂了捂冰冷的脸，说：“外面下雪了，就去玩了一会儿。”

舒闻轻笑道：“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总喜欢往雪堆里跑。”

听到这句话，云悦有些恍然。

记忆里，舒月小时候经常和舒闻玩打雪仗，她很喜欢下雪。

本来这些记忆在云悦眼中，不过像是一场默片电影，她就是个旁观者，将这些事情都看在眼里。

但是，自从老方丈和云悦说了那些话之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她突然能从那些记忆里感受到一丝丝幸福和快乐。

胸腔里复杂的感情一涌而出，让云悦顿时湿了眼眶，似乎随时都能落下泪。

舒闻见此，顿时慌了。

“小月，你怎么了？”

云悦摇摇头。

虽然她在一步步接受自己既是舒月，也是云悦，可是到了这一步她心中还是涌出了不甘心的情绪。

如果真的有一天，她们再也不分彼此了。

那……

她还是她吗？

第38章

几天后，云悦忙碌在工作中。

许是她真的有天赋，身边的病人都对她有很大的依赖性。

这让处于迷茫状态的云悦找到一点新的目标，新的理想，不再变得浑浑噩噩。

云悦现在能做好的就是过好每一天。

舒月也好，云悦也罢。

只有当下是最重要的。

这天，云悦还在帮一个老人做复建，一个小女孩儿拉住了云悦的衣服。

她回头看小孩儿，停下了手：“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云悦四周忘了忘，好像没有小朋友的父母。

小女孩儿抬头望着云悦：“姐姐，我的腿好疼……”

云悦这才看到小女孩儿脚上缠着纱布，她脸色煞白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老人看了两人一眼，说：“我先去拉伸一下。”

然后就走了。

云悦这才把注意力了小女孩儿身上，她将她抱起来，放在了旁边的病床上。

接着，抬起小女孩儿的脚，发现这双脚非常的小，而且形状有点奇怪。

云悦心神一凝，装作没有发现异状的替她揉了揉小脚，然后哄着小女孩儿：“是不是这里疼啊？”

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