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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晗清很快挂断电话，不再被高俊升影响心情。

她在城里绕到后半夜才决定回家，泛着冷意的晚风将她彻底吹得清醒。

如果不是她滴酒未沾，她都要怀疑，在地库看到纪洵阳的车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她下车后多看了那辆车两眼，很快就看到纪洵阳从那辆车上下来。

楚晗清愣了两秒，不明白为什么纪洵阳这个时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纪洵阳却直直走向她，十分自然牵起她的手往电梯走。

“你干嘛？”楚晗清挣脱，却被抓得更紧。

纪洵阳小声提醒她：“拍着呢，注意形象。”

楚晗清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他这是找了媒体来偷拍。

为了什么？

为了打破网上的传闻？

但他们离婚这是事实，打破的传闻到底是什么？

进了电梯，楚晗清才向纪洵阳发难：“我看你是真的很需要离婚证扇你两个巴掌。”

“纪氏不可能会公布这条消息的。”

纪洵阳恢复记忆前，纪氏为了隐瞒纪洵阳的情况，不公开离婚事实，楚晗清理解。

但现在已经三年过去了，纪氏还是不愿意公布，把她当什么了？

“纪氏不公布，那是你和纪氏的事，但是我没有义务陪你演戏。”

“三年，难道还不够你清醒吗？”

纪洵阳眨了眨眼，慢吞吞道：“今天原本应该是我们结婚八周年。”

楚晗清被这句话刺激，倏地想起另外一个更讽刺的事实。

“今天也是我们离婚三周年。”

当初她不堪折磨，决定离开纪洵阳，离婚的那一天，就是他们结婚五周年的日子。

纪洵阳只记得结婚周年，她的记忆却被离婚替代。

他们两个人，只有纪洵阳还活在幸福的回忆中。

于她而言，他们相爱的过往只是心上一道疮疤。

“我知道发生的一切都对你很不公平，我也只是恳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弥补你。”

“我向你保证，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电梯到达楚晗清家所在的楼层，楚晗清还没走出去，看到家门口缠着灯带的蛋糕愣了两秒。

她在电梯门合上之前走了出去，脚步缓慢。

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回头对纪洵阳道：“进来吧。”

第40章

纪洵阳很快伸手，挡在电梯中间，门重新打开，他笑着走出来。

从地上捡起蛋糕时，楚晗清仿佛能看到他身后摇晃的尾巴。

他拎着蛋糕，乖乖跟着进门，在楚晗清身后亦步亦趋。

楚晗清让他把蛋糕放到桌上，自己先回房间换衣服。

等她再出来，纪洵阳已经在她家里逛了起来。

“你看什么？”

“看你这几年，过得还不错。”

房子和半山别墅不能比，但也是个大平层，楚晗清自己一个人生活绰绰有余。

楚晗清拆开蛋糕上的丝带，揭开盖子后闻到蛋糕的香气，原本还有点郁闷的心情，顿时消解了不少。

她和纪洵阳都不嗜甜，所以她切的蛋糕都很小块。

把蛋糕递到纪洵阳面前，她笑着说：“庆祝我们离婚三周年。”

纪洵阳看着蛋糕，没有要吃的意思。

“我订这个蛋糕，是希望你开心的。”

“我开心啊。”楚晗清吃了一口蛋糕，甜而不腻的口感让她心情完全纾解。

“提离婚的时候我确实很痛苦，但是留在那样的婚姻里，继续被你折磨，我会觉得更痛苦。”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变成陌生的样子，再也找不到过去的温情和爱意，忍受那样的折磨半年已经让她生不如死，她无法想象继续坚持下去的自己是什么样。

纪洵阳是在他们离婚之后半年想起来的，但如果他们没有离婚，他也还是一直没有想起来呢？

她或许都不能活到现在吧？

“那半年让我有很深的阴影，也是离开你之后我才重新活过来。”

“所以，庆祝吧。”

楚晗清舀起一块蛋糕，将叉子伸过去和纪洵阳‘碰杯’，不等纪洵阳做出回应，她又放下了叉子，跑去酒架取下一瓶红酒。

回来时还顺手拎了两个高脚杯，“庆祝当然是要喝酒啦。”

纪洵阳说不出话，高脚杯里摇晃的红色液体让他觉得眩晕不已。

这次是真正的碰杯，清脆的响声回荡在餐厅，纪洵阳的脸色却难看至极。

“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我……”

所有的解释都变得苍白，他从小养尊处优，虽然不敢标榜自己是绝对的好人，但也没有人格上的缺陷。

他也不知道记忆扭曲之后，人为什么会变得面目全非。

医生也解释不了这样的现象，但承受这其中痛苦的，却只有楚晗清一个人。

“我已经不想怪你了。”

楚晗清认真看着纪洵阳，迎着他微微怔愣的目光，她继续说着：“是你的错，但你也控制不了自己。”

“我仔细想过，我已经有新的人生了，过去的苦痛，我要忘记。”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改变的想法，可能是在门前看到蛋糕的时候，可能是在闻到蛋糕香气的时候。

又或者，是她切下第一刀时，蛋糕上那个兔子玩偶突然倒下的瞬间。

她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情，比车祸更早的所有的事情，在她脑海里像跑马灯似的，转个不停。

或许某个时刻，她对美好的怀念，大过对那半年的怨恨。

现在也是。

“我忘记那些，也原谅你。”

第41章

纪洵阳几乎要落下泪来。

从他再次遇到楚晗清开始，或者说他彻底恢复记忆以来，他从来没有奢望过楚晗清会原谅自己。

他不敢。

可现在，她说她原谅他了。

他有些呆愣，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份喜悦和惶恐。

楚晗清笑他：“傻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出这番话，自己也觉得轻松了不少。

带着怨恨活着，让她负担累累，但她只要想开，选择原谅，心上的重担也像是骤然消失。

这一刻，她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你……”

楚晗清：“我也确实很久没去看我爸妈了，等把源升的事情解决，我就飞一趟加拿大。”

“我陪你一起。”纪洵阳道。

楚晗清看他几秒，告诉他：“我爸妈其实不喜欢你，你还是不要……”

“我知道，我去见过他们。”

楚晗清瞪大眼睛，她为什么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她看着纪洵阳，等着他说后续。

纪洵阳垂下头，语气有些受伤：“被他们打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