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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可是换作是自己，却做不到如颜念芙般无私。

下一刻，眼看着颜念芙将那丹药喂进了顾远舟的嘴里。

心口苦涩止不住的难受，一刀一刀，彷如被凌迟。

这粒丹药给了顾远舟，两人都无比清楚，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颜念芙却反过来安慰苏玥清：“玥清，不用为我难过，你不是说还有三年吗？”

第20章

她佯装出的虚弱笑容让苏玥清一度红了眼。

“保守估计是三年，但……”苏玥清声音都在发颤。

可颜念芙目前这副羸弱的身体，彷如大风随意一刮就会倒下，哪里还有三年。

只怕，下一刻，就会倒下去。

后面的话，苏玥清没有说出来，就算说出来，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她将手里的药端给她：“喝了吧，喝了你会好受点。”

颜念芙虚弱一笑：“多谢。”

随后，便一口仰头喝下。

痛到极致，竟连药都不怕喝了，也不觉得苦了……

她看着那空着的药碗，嘴角溢出苦涩的笑，从前，那个喝药怕苦的颜念芙，真的再也不见了。

喝过药，颜念芙渐渐感觉到脑袋昏昏沉沉。

顾远舟不会这么快苏醒，丹药要在他体内游走，将他浑身的血液重新凝聚。

估摸着，尚且需要两日。

颜念芙眼前一片昏花，实在有些撑不下去，只得抱歉地说：“我可能要去睡一会。”

苏玥清扶着她来到隔壁屋子，给她关上木窗。

离开时，轻声的说：“放心，我会守着顾远舟。”

听到这话，颜念芙才沉沉的阖上眼睛，放心的睡了过去。

……

议事殿，顾渊时赶在丞相进殿之前，换好衣袍，坐在高台之上阅批奏折。

丞相进来时，眼神微微一怔。

随后，装作如常对顾渊时行礼：“陛下。”

顾渊时抬眸，俯视着台下的丞相，深沉开口：“丞相有何事如此着急？”

“朕说过，这几日将在议事殿专心处理国事，任何人都不能打搅！”

不容置疑的语气重重给了丞相一个下马威。

“是老臣忧思心切，请陛下责罚。”丞相微低着头，跪下说着。

高台之上，顾渊时停顿了一瞬，便爽朗一笑。

“丞相严重。”

羽翼还未丰满，此时并不是与丞相抗衡的最好时机。

思及此，顾渊时掩去眸中怒意，起身走下台，扶起跪在地上的丞相。

“丞相如今已年过花甲，可要小心点身子骨，何事需要您急匆匆来议事殿求见朕？”

话里的深意不言而喻。

沈丞相眼眸微沉，随后恢复如常：“老臣是担忧陛下，几日不见陛下……”

“朕无碍，只是忧心此次的战况。”

顾渊时倏然淡淡打断：“要是无事，丞相便请下去吧。”

话落，丞相并没有离开，而是拱手道：“如今南夷大军已节节败退，不知陛下和小女的婚事……”

顾渊时勾唇，不怒自威：“朕自有考量，大军败退，我朝也损失惨重，需要修身养性。”

“当务之急，应当把重中之重放在将士的安抚上，丞相，你认为朕的考量如何？”

丞相盯着顾渊时，随后微微一笑：“陛下长大了。”

“多谢丞相。”顾渊时嘴角微勾。

言罢，丞相吃瘪的告退。

大殿之中，又只剩下了顾渊时一人，他这才抚上发痛的眉角，脑袋昏沉。

“陛下，您没事吧？”

高总管走了进来，将顾渊时扶到一旁。

顾渊时睁开双眼，幽幽开口：“传朕口谕给沈婉歌，皇后大典将延期！”

第21章

丞相府。

“砰——”

沈婉歌面容冰冷，一怒之下摔碎了房中所有的花瓶。

丫鬟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直到丞相进来，才小心翼翼的出去。

沈婉歌眼眸微红，声音沙哑：“爹爹，渊时哥哥说要延期皇后大典，他怎能如此对婉歌？”

丞相冷眼晲她，声音低沉：“他如今是陛下，有何不可？”

沈婉歌拿着花瓶的手一顿。

沉默了会，反驳道：“渊时哥哥从小就疼惜婉歌，他不会的。”

“疼惜？”沈丞相冷笑，“婉歌，你怎可如此天真，你当真顾渊时疼爱你？”

沈婉歌霎时白了脸：“爹爹，您这话是何意？”

话落，沈丞相叹息一声，他只怕到最后受伤的会是自己的这个女儿。

沈婉歌依旧不明白，拽着沈丞相的胳膊，咬唇问：“沈家为大楚尽职尽责，渊时哥哥也定是真心对待婉歌的……”

话未说完，沈丞相便冷冷打断。

“以前他不是陛下，身份不同，婉歌，你要长点心眼了。”

“颜念芙为大楚捐躯，遗体没有带回来，顾渊时便闭门三日不出，这些你都还察觉不到吗？”

屋内一片寂静。

沈婉歌没说话，她只是放下了手。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不愿意相信，亦不可置信。

丞相深深叹息，转身欲走。

沈婉歌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可是这皇后殿下，只会是婉歌一人。”

“再说颜念芙都死了，一个死人还能做什么！”

顾渊时说过的，她是他唯一的后宫，唯一的皇后殿下。

她可是当朝的丞相独女，从小锦衣玉食，掌上明珠，颜念芙有什么资格和她相比！

丞相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沉声道：“婉歌，你如真想坐稳这皇后之位，便要仔细想想。”

话落，手落在她的肩头。

“如何真正拿下顾渊时的心。”

顾渊时刚登基，朝堂局势尚未明朗，所以急需他这个丞相。

这才选上了他这个宝贝女儿。

可这些，从小天真的沈婉歌并不知晓，他也无法说。

丞相走了，走之前只留下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沈婉歌看着满屋的狼藉，想着刚才的话，脑海里倏然闪过之前顾渊时下意识维护颜念芙的画面。

突然，心蹭蹭慌乱了。

“难道，渊时哥哥你真的喜欢那个颜念芙？对婉歌的都是假的吗？”

不可以，她可是丞相之女，多少王权富贵上门求亲，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就因为，小时候在皇宫落水被顾渊时所救，便情根深种。

“不，绝不会的，皇后之位，一定是我的。”

思及此，沈婉歌想起来丞相临走前的那句话，陷入了沉思。

转而，动身前往皇宫。

……

深夜，颜念芙渐渐醒来，睡了一会也有了点力气。

她望着窗外飘落的白雪，缓缓下床起身。

伸出手去，雪花落在手里，带来一阵刺骨的寒凉，可她却没有收回手。

苏玥清将披风搭在她的肩头，颜念芙回眸一笑：“多谢。”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漫天的白雪。

过了一会，苏玥清才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今后有什么打算？”

颜念芙只是望着天空，答非所问：“顾将军醒了吗？”

“还没有。”苏玥清回着，“你要等他醒来吗？”

颜念芙摇头：“既然大家都以为颜念芙已经死了，那便就是死了。”

第22章

“青峰峡之战后，这世上便没有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