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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出来了？”柯也理了一下袖子，稍稍站直，抬眼看向前面的如来佛像，又改口，“立在佛山前，自然相信我佛慈悲。”

老头哈哈笑起来，“虽然你不够真心，但我乐意听。”

柯也转佛祖鞠了个躬，转身朝外走。

“小伙子！”老头叫住他。

柯也定住脚步。

“记得你的真心。”老头说话倒是不飘渺了，但更加不可信了。

柯也点头，阔步离开。

身后的人，点起三根香，朝佛山行礼，“愿善有善终。”

柯也扯了一下嘴角，身后的香随着寒风吹到外面。

“老头说什么了？”

沈雀第一个追问。

狗哥也好奇的看过来。

看来他们都信。

柯也看向梁青，四目相对，他笑说：“说我的姻缘就在明年，且一路顺遂。”

梁青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个老头可是半个神仙。”狗哥替他开心，“明年结了婚，可得过来还愿啊！”

柯也心里沉了一下，回头看了眼里面，老头一口气吹灭了油灯。

“你别看梁青这吊儿郎当的，每年从这过，不得留下点钱？”狗哥拉着沈雀坐到自己车里。

几个人上车，没多久就到了一家民宿前，车直接开到院子里。复古门廊缠着藤蔓，干枯的藤蔓下挂着两个红灯笼，像是指路的明灯。

豆豆在院子里骑自行车，见他们的车到了，自行车一扔就跑了过来。

“干爹！！！”

狗哥下车，一把将她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想爹没有？”

沈雀白了他一眼：“干爹和爹还是有区别的，小心林澜揍你。”

梁青取下安全带下车的时候，柯也拦了她一下，“那个老头是不是特别神？”

“为什么这么问？”

柯也避开她的眼神：“因为他们说你每年都去，而且你以前换店的原因就是算了个命。”

“别人是这样说。”梁青不以为意，“我嘛，半信半疑，说到底，还是自我安慰。”

柯也倒是认可这个观点：“他还算过什么？”

梁青直言：“死期。”

“准吗？”

梁青开门下车，没有正面回答，“你去试试不就知道。”

这时，梁正阳从里面迎了出来，手里拎着一挂爆竹。

“快进去，里面开了空调，这山里冷。”梁正阳缩了下脖子，把一大卷爆竹往外面扔开来。

“大哥！今年有没有红烧鱼？”沈雀从车上拎了点东西下来，分了一个袋子给梁正阳：“大哥！给你的，等会儿，一起喝。”

跟没送一样。

第47章 跨年

大过年，梁正阳懒得怼她，只是拎了一下表示收下。然后又还给她：“帮哥拿进去，开了。”

一群人各自拎着些东西进去，放在空着的桌上，堆成小山。

到餐厅，食物的香味扑鼻而来，梁青小跑过去，用手捏一个卤鸡腿咬在嘴里。

柯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用牙齿撕了一大块肉咬在嘴里。

她鼓着腮帮子，完全没有淑女形象。柯也站在门口，定定得看着。梁青察觉到他的视线，回头看了眼，指了一下鸡腿，“这个好吃。”

柯也把东西放在旁边的空桌上，朝她走过来，大拇指擦了一下她的嘴角，“吃到脸上了。”

男人站得跟近，温热的手指留下一点余温，梁青抬手摸了一下，往旁边侧了一点：“快跟老狗去洗手。”

等他洗完手出来，三个女的，一个姿势，站在桌前，一手筷子一手鸡腿。

梁青夹了一块红烧鱼，她抿了一口，然后说：“老梁做的鱼，今年又咸了。”

“他哪年不咸。”沈雀一只脚跪在椅子上，把茅台放在转盘上，“过年不喝酒，明年没好运。”

“英姨！！”梁青咽下一口肉，扯长脖子朝厨房里喊：“等你呢！别忙了！”

“来啦~”

梁正阳抬手压了一下，示意他们先吃着，“我去看看。”

“看见没？”狗哥进入餐厅，把外套脱了，扔在另一张餐桌前的椅背上，阴阳怪气的指了一下厨房方向，“黄昏恋，得去厨房啵一口。”

梁青又看了眼厨房那边，视线余晖注意到发愣的柯也，喊了他一声，“站着干嘛，吃饭了。”

狗哥开饭店的，人情世故懂得多一点，过去揽着他的肩膀将人带过来，“你坐梁青旁边，在这别客气，都是一家人。”

“我认地，你那我挺适应。”听着这话，柯也意识到他理解错了，于是开玩笑似的说。

狗哥会意，哈哈一笑，拎着酒瓶给他倒酒：“走一个。”

梁青看了眼他杯子里的酒：“喝不完，我替你。”

“梁青，没有这么护犊子的啊！”狗哥绕桌一圈，给大家倒酒，沈雀最少。

梁青帮着把沈雀的杯子倒满。

这时，英姨从厨房里出来，“喝汤的，里面还有。”

柯也抬头看过去，那是个年过半百的中年女人，身材清瘦，没有小肚子。半白的头发挽在脑后，身上虽然飘着油烟味，却也不难看出她年轻时的风韵。

她一出来，狗哥就拖了一下旁边的椅子，“英姨，上座。”

英姨还没有坐下，就看到梁青旁边的人，随着她视线的停留，柯也站了起来，“英姨，你好。”

“柯也？”英姨笑盈盈的坐下，抬手压了一下，“坐，都是一家人。”

“家”这个字说出来，柯也没由来的觉得眼眶浮热。

家，他从未拥有过。

以前，他只有过栖身之地。

如今，他们的“家人”里包含他。

狗哥举杯：“兄弟喝酒。你来了真是太好了，你是不知道，一群女的里面一个男的什么感受？”

沈雀扔下骨头，抽两张纸擦了一下手指上的油，“什么感受？”

“天天给你们当苦力，一边善后tຊ，一边被骂。”

听着有点委屈，但女同志不领情，一致认为他矫情，没有柯也大气。

话题讨论完毕。柯也拎着酒杯站起来：“第一次跟大家过春节，敬大家一杯。”

大家跟着举杯回应。

沈雀懒散的抱着手机，还在敲字，听见柯也说话，眼睛盯着屏幕，随手拿着杯子，往嘴里灌了两口：“新年快乐，英子。”

她连对象都搞错了。

但大家都很包容，英姨“诶”了一声，“你也新年快乐，永远单身。”

她似乎知道每个孩子想要什么，且能给他们关怀。

梁正阳盯着英姨笑，“你就是太宠着他们。”

“你不宠，不宠你大晚上杀什么鹅？”英姨发话，桌上一阵哄笑。

“他说不定也不是给我们杀的。”梁青冲英姨碗里的汤抬了抬下巴，“他可没给我们盛汤，要不然说我是垃圾桶里捡的呢。”

豆豆吃了点东西，拉着一辆滑板车，在客厅里转悠，路过林澜的时候，张口就叼走两块吃的。

闹完了，狗哥开始讲述今年店里遇到的那些奇葩事，归纳总结就是：男的包小三，小三包小白脸，四个人撞一起，差点把店都拆了。

他们都是开店的，一人搭两句嘴，饭就吃了将近两个小时。

柯也偶尔搭腔，大家都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