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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傅嘉澍出来了，两人各怀心事，沉默着走出警局。

　　两人并肩朝最近的公交站走去。

　　傅嘉澍先开了口：“如果最近情绪很糟糕，我可以帮你联系李医生。”

　　李医生，是郑渺治疗抑郁症的主治医师。

　　郑渺欲言又止：“……我没事。”

　　她回想了自己今天的状态，确实一直都有些神经质。

　　在傅嘉澍看来，就是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甚至连她自己的意志都有些动摇起来，起了逃避现实的心理。

　　可是，她真的能确认自己是真的一直在轮回这一天。

　　傅嘉澍定定看了她半晌：“有事的话就打我的电话，不要强撑着。”

　　“离婚的事，以后再说吧。”

　　郑渺苦涩地笑：“都要离婚了，你为什么还要关心我？之前你怎么不对我好点？”

　　傅嘉澍张了张口，叹息一声：“郑渺，对不起。”

　　郑渺撇过头去，红着眼往前走，声音颤抖而沙哑。

　　“我说过我不要对不起，傅嘉澍，你不再喜欢我就不要再给我希望。”

　　傅嘉澍看着郑渺的背影，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

　　“……我爱你。”

　　郑渺自然并未听见。

　　过了一会儿，公交车到了，其他人陆陆续续地上车。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一辆车停在了公交车的后面。

　　郑渺忽然眼皮狠狠一跳，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一扭头，就看见那辆车的车窗里伸出来一个空洞的枪口！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砰！”

　　千钧一发之际，傅嘉澍毅然扑在了郑渺身上！

　　血花从傅嘉澍心口溅出，他缓缓倒在了郑渺身上。

　　霎时间，公交站旁陷入一片混乱。

　　人们尖叫着，奔逃着。

　　而郑渺瞳仁骤缩，满目惊骇，脸上是温热的血。

　　“傅嘉澍！”

　　傅嘉澍连一句话都无法回答她，呼吸逐渐停止。

　　他一直攥紧的手松开了，手里的东西落在地上，发出“叮”得一声细响。

　　是郑渺还给他的结婚戒指。

第10章

　　凶手见一击不成，飞快开车离去。

　　郑渺抱着傅嘉澍，泪流不止，一直叫着傅嘉澍的名字。

　　“傅嘉澍……”

　　警察和医生很快赶到。

　　郑渺被拉起来，周围布起了警戒线。

　　郑渺双目通红，竟想直接撞上行驶的车头，想着结束这一天，傅嘉澍就能活过来。

　　却被一名女警用力拽到了安全地带，劝诫她：“你清醒点！不要做傻事！人可没有第二条命！”

　　郑渺眼神渐渐聚焦，清醒过来。

　　是啊，如果……没有下一次轮回了呢。

　　至少她在死去之前，要为傅嘉澍报仇！

　　这时，一个女人从人群里冲出来。

　　何一萱没有去看傅嘉澍，而是捡起地上的戒指，戴在了自己手上。

　　她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露出一个有些神经质的笑。

　　郑渺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何一萱！是不是你！”

　　何一萱一把甩开郑渺的手：“你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

　　郑渺的视线死死落在她的手链上，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警察制止了两人的争论，问了郑渺案发经过。

　　晚些时候，对于那辆车的调查也出来了。

　　“据监控显示，那辆车是傅嘉澍先生的，本该送去维修的那一辆。”

　　“请节哀，有其他调查结果我们会通知您。”

　　郑渺神情一滞，久久没能回神。

　　女警送她回了家。3

　　郑渺脸色惨白地走进电梯，碰上了邻居。

　　邻居诧异道：“小郑，你没在家啊？”

　　郑渺一愣：“怎么了？”

　　“我刚刚下楼丢垃圾，看到你家门开着，里边还有声音咧，是有客人吗？”

　　一瞬间，郑渺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她忙掏出手机，向刚刚送她回来的女警求救：“方警官，我家进贼了！”

　　方警官马上回复：“我马上叫人过来！”

　　邻居这才知道原来郑渺也不知道这回事，脸色一变。

　　“叮——”

　　电梯门开了，两人却没敢踏出去。

　　直到几分钟后，对面的电梯里走出来几名警察，方警官也在里面。

　　郑渺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她的房间在走廊最里面。

　　门被一脚踢开，屋里边一片狼藉。

　　一名男人逃跑不及躲藏在床底下，很快被抓住。

　　郑渺看清男人模样，惊骇不已。

　　这就是三年前的那个杀人犯！当真如张法医说的那样，他回来找自己了！

　　男人看向郑渺，目光狠毒，狠狠啐了一口。

　　“呸！你这贱人倒是命大！这一回有替死鬼帮你！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郑渺感到后背阵阵发寒，又愤怒到了极点。

　　她红着眼，哑声嘶喊：“是你杀了傅嘉澍！”

　　女警拉住郑渺：“不要靠近他！危险！法律会制裁他的。”

　　男人骂骂咧咧地被警察带走。

　　女警轻轻拍了拍郑渺的肩，温声说：“你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东西缺失或者毁坏，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谢谢。”

　　门关上后，郑渺像是浑身力气被抽干，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

　　随之而来的，却不是放松，而是铺天盖地的后悔与恐惧。

　　如果真相就是如此，那么傅嘉澍……就是真的彻底死去了。

　　他是为了救她而死的，他本来不必卷进来的。

　　郑渺掩面痛哭，泪水打湿了掌心。

　　忽然，有人敲响了房门。

　　郑渺以为是警察又折返了，擦了擦眼泪去开门。

　　可站在门口的，却是那个带着鸭舌帽与口罩的快递员。

　　那人抬起头，一双陌生的眼睛看向她的摄像头，露出疯狂的笑意。

　　郑渺浑身寒意顿生，踉跄着往后退去。

　　“嘀！嘀！嘀！”

　　秒表的声音响起，像是死亡倒计时。

　　郑渺惊恐不已地查找发声地点，才发现桌子上的陶瓷玩偶变成了一个炸弹！

　　倒计时还剩5秒——

　　“5、4、3、2、1……”

　　“砰！”门外的人发出愉悦的笑声，轻哼道。

　　“MerryChristmas~”

第11章

　　随着这一句轻描淡写的‘圣诞快乐’，公寓里轰然爆炸。

　　热浪与灼痛侵蚀了郑渺的意识。

　　……

　　郑渺猛然睁眼时，心跳停止了一瞬。

　　随后马上拿起床头的手机确认了时间——23年12月24日，8:44分。

　　她头一回为了能够重来而感到一丝欣喜。

　　上一次她做了很多事，却也将一切推向了更差的结局。

　　本来平安无事的傅嘉澍为了救她而死。

　　郑渺放下手机，长长呼出一口气，半晌，她捏紧了手，心里做下一个决定。

　　这一次，她要和傅嘉澍离婚。

　　傅嘉澍倒在她身上逐渐失去呼吸的一幕，狠狠刺痛了她的心。

　　所以，当傅嘉澍打电话来的时候。

　　郑渺佯装淡淡说：“好，待会见。”

　　电话那头的傅嘉澍似乎愣了一下：“你在哭？”

　　郑渺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脸，早已布满了冰凉的泪水。

　　她匆忙解释：“……没有，只是有点感冒，嗓子有点哑，先挂了。”

　　挂掉电话，郑渺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心情十分复杂。

　　她曾以为傅嘉澍是因为何一萱才想要和他离婚，以为是他移情别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