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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染你说蕊蕊躺在那样冰冷的江水里该有多害怕啊？警察说她是被勒死的，我不敢想象，真的不敢想象……”沈素芬捂着被子恸哭，苏染抱紧保温盒，手里似有千斤重，她忽然将保温盒朝床头柜重重一放，转身走出了病房。

白色宝马车飞驰在高速公路上，广告牌争先恐后似要迎面撞来，大冷的天她将窗子敞开，冷风自领口悉数灌入，很快眼泪飞砸在脸上，眼睫毛刷得两个眼眶通红，她手掌捂住唇角，踩足油门。

到达墓园脚下，苏染将车停在外面，连车钥匙都没拔。

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上的山，沿途有人经过，因为是周末，鼻翼间有清淡的菊香味，苏染鼻尖微红，来到范娴墓前一句话说不出来。

千言万语哽在喉间，苏染蹲下身，手掌抚过墓碑上的照片。

尤应蕊躺在冰冷的江水里害怕，那妈妈呢？

当时范娴趴在苏染身上，一下下承受重击时，她难道不害怕吗？

心里有放不下的丈夫和女儿，还有未出生的外孙以及女儿下半辈子幸福无所依，她现在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下，她不怕吗？

午后，天际阳光分外慵懒。

可苍郁茂盛的墓园脚下却阴气很重。

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苏染没有回头，男人蹲到她身侧，手掌落向苏染肩膀，她浑身一怔，指尖自墓碑收回。

“苏染。”

她看到裴成渊的侧脸近在咫尺，一眼望去，才发现天都黑了。

“怎么样？”苏染发问，嗓音颤抖。

“我把东西交到徐谦手里，担心你我就先回来了，结果出来后他会通知我。”

苏染蹲得两腿发麻，想要起身却整个人向前栽，裴成渊适时抱住她。苏染半弯着腰，虚软无力地倚在裴成渊怀里。

“我忽然希望，那个人不是尤应蕊。”

裴成渊唇色微抿，“为什么？”

“我不想她就这样死去，死时还要得到所有人的怜悯，她应该为她所做的用时间和痛苦一点点来偿还，而不是将不甘和无力都给我自己。”苏染下车时连外套都没穿，这会冻得瑟瑟发抖，裴成渊敞开大衣将她裹在胸前，“回家吧。”

汲取到暖意，苏染冷若冰霜的神情也些微散开，裴成渊搂住她转身离去。

苏染的车停在路边，裴成渊没让她再开车。

到了车上还怕她冷，裴成渊开高暖气，又将外套披在苏染肩上。

临到吃晚饭，李韵苓放下手里报纸，“小染和成渊怎么还不回来？”

许容穿着防辐射服在看电视，“妈，小染这两天都让厨房准备饭菜，她可能去了医院。”

“又为那尤家人奔波？”李韵苓想到此，将手里报纸丢向茶几。

许容把电视机音量调轻些，“毕竟也是小染的养母，肯定放不下。”

“有什么好放不下的？”李韵苓打断许容的话，“这种人家最该老死不相往来，你也是，以后在路上偶尔遇到也别搭理。”

“噢。”

苏染在玄关处换好鞋子进去，许容抬起头瞅了眼，“小染，阿姨没事吧？”

李韵苓扫她眼。

苏染摇头，“没有大事。”

她脚步走向客厅，李韵苓示意她坐到身边，“别想尤应蕊的事了，什么人什么样的命，上天注定好的。”

“妈，我没想到她，”苏染目光抬起，同许容不期然碰上，“我想到了我妈。”

李韵苓侧过头，看到苏染眼底的黯淡和怆然，有些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吞咽回去。

她拍了拍苏染的手背，“别多想了，你这两天都在外面，保姆都快抱不住瀚瀚了。”

晚上几乎整夜未眠，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向男人伸出薄被外的手臂上，裴成渊自身后抱住苏染，她睁着眼睛看向某处，只是没说话。

裴成渊手掌在她肩膀处一下下轻拍。

陡然响起的彩铃声令人如临大敌般有片刻茫然和难以应对的怔神。

许久后，直到第二遍铃声响起，裴成渊才窸窣着爬起身，他接通手机放到耳边，“喂。”

苏染竖起耳朵，却始终再听不到裴成渊的声音，她翻过身，裴成渊轻应了声，尔后将电话丢向床头柜。

“谁啊？”

他垂下眼帘盯着苏染，“徐谦。”

“怎么说？”

裴成渊撑起上半身的手臂收回，他用力抱紧苏染，“许容和她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

苏染闭起眼睛，只觉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下去。

黄警官手里的鉴定证书不会有假，徐谦那边就更不用说了。

这么久时间她对许容的试探，竟然都是多此一举，苏染也觉心里蓦地一松，是啊，她的想法本来就匪夷所思。

“成渊，你说尤应蕊为什么被杀？”

“还能为什么？”裴成渊翻过身，平躺后望向头顶的天花板，“被灭口。”

苏染躺在他胸前，“难道是李蔺辰？或者，还有别人？”

第265章 幕后黑手浮现(2)

裴成渊手掌握住苏染的肩膀，“妈当初被推下楼梯后，满身的伤真是尤应蕊弄出来的吗？”

苏染不敢想起那一幕，她将被子拉高过头顶。

许容跟李韵苓到花园里头散步，裴成渊和苏染还没下楼，谁也没有上去催。

“妈，您的腿好些了吗？”

李韵苓还坐在轮椅上，“好多了。”

许容目光不时看向二楼阳台，“妈，我今天想出去走走。”

“你在这又没认识几个人，要买东西还是让司机送你吧。”

“我就在附近的商场随便逛逛，有个小姐妹来迎安市出差，我说好陪陪她。”

李韵苓闻言，就没刻意去阻止。

许容去楼上拿了包下来，见李韵苓还坐在石桌前，“妈，我前两天在家无聊绣十字绣，给您绣了个钱包。”

“是吗？”

许容从包里翻动半晌，拿出个做好的钱包，“您可别嫌弃啊。”

钱包的拉链勾住条红线，下面带了块玉。

许容将玉拿在手里。

李韵苓面色波澜不惊，“是什么东西啊？挺好看的。”

“是块玉。”

“我看看。”

许容犹豫片刻后将手里的玉放到李韵苓掌心。

“成色挺好的，哪来的啊？”

“噢，之前在一家玉器店买的。”

许容生怕说了萧管家惹李韵苓不高兴。

李韵苓把东西还给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