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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间

两人已经登上了石阶，来到了朝霞峰大殿门前。

入眼看去。

此刻的大殿中，数道身影坐在大殿之中，似乎正在交谈着宗门大事。

但是对于这些，张雨桐仿佛看不见一般。

她的脚步没有任何迟疑，迈步便跨越了门槛，进入了大殿之中。

让苏渊没有想到的是。

自张雨桐身影跨过殿门，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大殿之中。

那些身着玄袍的夏玄宫高层，依旧在各自交谈。大殿之上，是一位身着绿色玄袍，留着雪白胡须的老者，此刻的他正襟危坐，眉宇带着愁绪，一举一动间都透露着无尽的威严，凌厉目光摄人心魄，夺人神魂。

苏渊心神震撼。

发现那老者的目光确实不在自己身上后，方才壮着胆子，跨入了大殿之中。

下一瞬。

整个大殿的景象倏然一变。

诸多夏玄宫高层消失不见，整个大殿空无一人。

一本紫蓝色的书籍，悬浮在大殿中央，散发着柔和唯美的华光。在那华光之中，隐约可见一幅幅景象。

有夏玄宫高层席地论道，异象频现。

有弟子御空而出，于擂台之上，激战八方。

有妖兽潮碾压一切，众多夏玄宫弟子拼死一战。

众多画面在那华光之中浮现，各峰的景象和弟子，皆可在其中看到。

在看到这书籍的瞬间。

苏渊体内两页纸张，颤动不断，雀跃间似乎要破体而出。

他连忙施展手段压制，可是即便如此，依旧无法阻止纸张的震动，好在破体而出的趋势，被压了下来。

这让苏渊心中升起无尽的疑惑，看向面前的书籍，眼中浮现出了凝重。

“这是何物？”苏渊收回目光，看向一旁的张雨桐，凝声询问道。

他能感受到。

面前这书籍和自己体内的纸张是同源之物。

“妄尘至宝……本源天书！”张雨桐的眸子死死盯着眼前的书籍，话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见苏渊脸上的疑惑并非有丝毫缓解，张雨桐继续开口道：“天地形成之初，大道未明，造化使然，有至物于大道之中诞生而出。”

“他们道纹天生，具备莫测神威。”

“这本源天书，便是其中之一！”

苏渊脑海轰鸣，如有万千雷霆炸裂，让他思绪都为之停滞。

这颠覆了他对于器物的理解。

在他的印象之中，这天地间的器物，都是由强者锻造而出。

灵器，玄器，神器甚至是圣器！

这些器物都是由强者制造而出。

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听到这般炸裂的消息，宝物天生！

这消息在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苏渊吞了吞唾沫，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张雨桐目光在苏渊身上扫了一下，面无表情道：“还记得我所拥有的那个罗盘吗？”

苏渊点了点头。

那罗盘不仅仅是他，只要是东煌的人，都知道。

毕竟。

张雨桐就是凭借那东西，开启了这场上古梦境，将他们拉入了这片光阴。

“它是本源天书的一部分。”张雨桐再次扔出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苏渊诧异非常。

目光落在面前悬浮的书籍之上。

之前他被其所散发的华光所吸引，书籍只是粗略得看了一眼。

此刻仔细看去。

这书籍和普通的书籍差别极大。

大体呈现紫色，但是紫色之中又夹杂着各种其他色彩。

外壳极为厚实，其上布满难以理解的纹理，四角之上更是镶嵌着四枚菱形紫色宝石，让得整体看起来无比华美和尊贵。

若非是侧边上有着一页页的纸张层次，这书籍乍一眼去，完全就是一个盒子。

且。

在其右侧的中央，存在这一个圆形的凹槽。

似乎曾经在那里，亦是存在着一颗极为亮眼的宝石。

“这些日子，你都知道了些什么？”苏渊凝声询问道。

自从将道玄之抹杀后。

苏渊便开始两点一线的生活。

他想吸收这上古的炼器之道，将其带入东煌。

因为他明白。

在这片光阴中，他所能带走的除了记忆，再无其他。

“我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张雨桐看向苏渊，话语说不出的低沉。

不待苏渊询问。

她便开始继续开口道：“你可能不曾察觉，在这片世界，其实没有人能真正记住我们，除了和我们一起来到这片世界的人。”

“我们的所有行动，在他们眼中都只会存在为数不多的记忆。我们无法和这个世界的人有太多的纠葛。”

“如果不是特别之事，他们甚至可能转头就将我们忘记。”

“我们和他们，就如同两个世界的人。”

“我们无法融入他们，他们也无法融入我们。”

“就如同你在夏玄宫外斩杀道玄之，那种力量的波动，只要是凝魂境，都可以轻易察觉。”

“但是这夏玄宫却无一人关注。”

“因为我们本来就是这片世界的过客。”

“我们根本不存在于这片世界！”

“之前你曾告诉我，我们能在这片世界带走的只有记忆。”

“那么我现在告诉你，其实除了记忆，我们还能带走一样东西。”

苏渊似有猜测，目光看向了面前的本源天书。

深呼一口气，张雨桐指着面前的本源天书道：“这就是我们除了记忆，唯一能带走的东西！”

“此物，是维系这片世界的力量源泉！”

“这片世界因它而存在！”

“它是这片世界，唯一所存在的实体！”

苏渊脸上并未有丝毫惊讶之色。

当张雨桐说出了本渊天书后，他便有了猜测。

“我要怎么帮你？”苏渊沉吟一二，柔声开口。

张雨桐带自己前来此地，明显是想借助他的力量，获取本源天书。

“没有可能的。”张雨桐苦涩一笑，无奈道“即便是凭借罗盘和本源天书的共鸣，也无法撼动它。”

“想要取走它，只能通过它所设定的试炼。”

说到此处，她努了努嘴，惋惜道：“我已经失败了……”

苏渊沉吟一二，不可置信道：“所以你打算让我……”

张雨桐点了点头，语气无比平静，道：“我天资终究是差了许多。即便有那罗盘，依旧无法通过试炼。”

“如果这本源天书注定要被人取走，我希望那个人会是你。”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苏渊。

这是自夏玄宫外那件事情过后，她第一次直视苏渊那双深邃的眸子。

这让她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为了压下心中的紧张和惶恐，她藏在袖子中的柔荑都握成了拳头，因为大力，指节都为之泛白。

苏渊心中微暖。

虽然他和张雨桐之前的事情，是万不得已之后才发生的。

但是她能说出这般话语，便说明她心中，还是有着自己的。

“我要怎么做？”苏渊微笑着开口，话语柔和。

似乎被苏渊脸上的笑容所染，张雨桐心中的紧张也少了许多，她开口道：“想要进入本源天书的试炼，需要借助我的罗盘。”

“我会施展手段，将你带入试炼中。”

“通过试炼，你便能获得本源天书。”

“不过……”

“有一些事情我需要和你说明。”

苏渊脑袋微微一偏，道：“何事？”

张雨桐凝声道：“我可以助你得到本源天书，但是我要三次动用它的权利。”

“只要我开口，你便不可拒绝！”

“我若真的得到此书，你想用随时开口就是。”苏渊大气开口。

这让张雨桐到嘴边的话语，又给生生咽了下去。

她点了点头，展露出迷人的笑靥。

“我能问一句，如果此书被我所得，这片世界，将会如何？我们又会如何？”苏渊话锋一转，开口询问道。

“我们大抵是回归东煌。至于这片世界，我不知道。”张雨桐如此回应道。

苏渊略有微为难，开口道：“可否再等待些时日？”

“我的炼器之道，还未领悟。”

张雨桐嗤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本源天书的效用。”

“这书籍，本就是用来推演大道的。”

“拥有此书，你便是拥有了将任何大道走到尽头的资本。”

“夏玄宫的炼器之道，在本源天书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这书，本就是通往巅峰的至宝！”

“而且。”

“这书中的力量，因为要维持这片世界的运转，无时无刻都在流逝。”

“如果你想等的话，我会和其他修士做这笔交易。”

听着张雨桐那毫不犹豫就要将自己舍弃的话语，苏渊嘴角一抽，讪讪道：“既然你都这般说了，我再固执己见怕是要失去这触及至宝的机会了。”

张雨桐无视苏渊的话语，淡淡道：“准备吧，将自身调整到最巅峰的状态。”

“试炼一旦开启，你便只能一鼓作气，将其完成。”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如果错过了，我们就和这至宝失之交臂了。”

苏渊点了点头，当即盘膝而坐，打坐调息起来。

如此至宝。

不知道其中试炼到底是何等凶险。

也不知道，凭现在的自己，能否成功通过。

任谁面对如此至宝，心绪都无法在短时间内平静下来。

足足过去了大半日。

苏渊方才抛开诸多杂念，将心神尽数放空。

又过了半日，苏渊睁开了双眼，给了张雨桐一个肯定的眼神。

得到示意的张雨桐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即便是取出罗盘，手中印法结出后，大殿中的本源天书开始震动起来。

下一瞬。

一道华光自本源天书迸发而出，将两人笼罩。

视线模糊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