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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毫无斗志的奸细，乔桑有点针对不起来。

艾琳娜眼窝深邃，五官立体，颇有点像她前世新疆地区的女孩，非常漂亮。

在丫鬟的提醒下，艾琳娜发现乔桑，来到她跟前欠身请安。

“母亲。”她的称呼也很官方客气，带着淡淡的疏离。

乔桑似乎还未完全适应婆婆这个角色，闻言只是点点头。

“我随意走走，你继续发……继续欣赏湖面吧。”

沉默寡言的艾琳娜忽然说道：“不知母亲可吃得惯清音菜系？”

嗯？

乔桑回首，“未曾品尝过，尚不知是否吃得惯。”

这是要开始下手了？

不过这也太明显了。

艾琳娜也没有料到婆婆这么直白，毫不避讳地说没有吃过，倒让她有些尴尬起来。

“儿媳献丑，晚膳为母亲准备一桌清音菜系可好？”

“可以，那就劳烦你了。”

婆婆这么客气，让艾琳娜有些不知所措，猜不透她是何心意，是否不悦。

殊不知，这个婆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更是没有同儿媳相处的经验。

毕竟母胎单身三十多年，来到这边喜当娘不说，一眨眼又当了婆婆，还不能完全适应角色。

当晚艾琳娜果真给乔桑做了一桌子的菜，看得出她很用心，色香味俱全。

清音菜系偏甜口，其实乔桑是不大太吃的，不过艾琳娜的手艺当真不错，她居然吃了不少。

吃之前自然是要由嬷嬷试毒的，且是当着艾琳娜的面试毒。

乔桑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艾琳娜也坦然处之。

若是菜无毒，那便是有事相求。

可直到吃过晚膳，到艾琳娜回房睡觉，她都不曾开口提什么要求。

乔桑大感纳闷。

“这两日派人盯紧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艾琳娜这种‘不思进取’的奸细，没道理这么积极。

很快乔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第二日午后，就在乔桑正在午睡的时候，下人来报，说二夫人跳湖了！

乔桑眉头轻蹙，“人呢？”

“回夫人，因为派人盯着，人刚落水便被救上来，有惊无险。”

乔桑来到小院的时候，艾琳娜正坐在美人榻上发呆，看到她进来脸上露出凄楚之色，双手捂脸哭起来。

嬷嬷本想呵斥她起身行礼，被乔桑阻止。

屏退四下，只留下嬷嬷在场，乔桑缓缓开口，“为何要这么做？”

她在摄政王府跳湖自尽，传扬出去便会以为她这个婆婆磋磨这个异国儿媳，尽管不在乎名声，却不允许旁人糟蹋她的名声。

这种明晃晃往她身上泼脏水的行为，她怎么会有好脸色。

艾琳娜哭够了，抬头看向乔桑，“我只有死了两边才能得到安宁。”

乔桑不语，等她继续往下说。

“陆公子是我的恩人，我却害得他家宅不宁，断了他的仕途。我若死了，便不会再影响到他。”

这番话说得动情，然而乔桑却不为所动，尽管承认她说的是事实，可谁知道是不是在打感情牌。

见乔桑没有反应，艾琳娜露出痛苦之色，“您不为了您的儿子着想吗？”

微微挑眉，乔桑看得出，她当真是一心求死。

“你可知你死在王府，会给华夏国带来多大的麻烦？”

艾琳娜凄苦一笑，“夫人放心，我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到时付出一些银钱便能解决。”

这个回答让乔桑颇为意外。

她看的倒是挺清楚。

的确，艾琳娜的作用已经不大，对方认为华夏国的秘密武器就是强弩和强攻弩机，至少短时间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即便艾琳娜死了，他们也只会借此得些银钱，绝不会为了她闹得两国合作不成。

“还有其他原因吧？”乔桑问道。

艾琳娜见状便知道这个婆婆是个聪慧之人，也不再隐瞒。

“我娘在他们手里，我只有在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死掉，他们才不会为难我娘。”

乔桑没听太懂，她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逻辑，不应该是一直活着，他们才不会为难她娘吗？

“不瞒夫人，我虽被称为清音国十二公主，却从未享受过公主的尊荣。”艾琳娜说起这个洒然一笑。

原来艾琳娜的生母只是宫女，在满是美人的皇宫当中模样十分普通，不过是在皇帝一次醉酒后不小心占了她的身子。

皇帝酒醒后便忘却这件事，谁知艾琳娜的母亲就此怀孕。

皇帝因为自己酒后‘饥不择食’而感到耻辱，只让她生下艾琳娜，便发配到浣衣局。

实在是艾琳娜的母亲不具备威胁，后宫三千佳丽只是冷眼旁观看个笑话，对艾琳娜这个宫女所生的龙脉更是瞧不上眼。

皇帝老子不管，自然便没有人管她，所以她这十二公主，基本上过着宫女的生活，还是最低级的那种宫女。

若不是因为要同小国联姻，她现在应当还是冷宫里那个连丫鬟都没有一个的十二公主。

艾琳娜在这件事上本就没有发言权，只是趁机提了一个条件，那便是让她母亲离开皇宫，下放民间。

这是对母亲最好的回报。

这个时候想必母亲已经出宫了，他们忙着研究新式武器，她这个时候结束这没用的一生，不仅不会连累娘，时间久了还可以让他们忘记她的存在，让她安度一个晚年。

乔桑和嬷嬷听完之后均沉默了。

艾琳娜太天真，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兴许十几年的冷宫生活，并没有让这孩子沾染上那么多糟粕。

乔桑没有经历过宫斗，却也明白，以艾琳娜这种身份，清音国皇室是不可能轻易放她母亲出宫的。

而且九成九，她母亲现在已经遭了毒手，免得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乔桑知道的事情，嬷嬷又何尝不知道，她比乔桑更肯定一分罢了。

看着艾琳娜纯粹的眸子，乔桑不知道是否该告诉她这件事。

告诉她过于残忍，可是不告诉她，将来她因此被利用做出对摄政王府不利的事情，那边追悔莫及。

想了许久，乔桑还是决定说出来。

人总是要长大的。

这个恶人就让她来做吧。

乔桑说出自己的想法和分析，艾琳娜连连摇头说不可能，一口咬定他们答应了她。

乔桑叹气，这件事要证实也不是那么难，尤其是有盛砚青在的情况。

只是证明了，她会信吗？

“你在宫中还有何人？”乔桑问道。

艾琳娜摇了摇头，忽地仰起脸说道：“有一个宫女姐姐时常会给我送些吃的。”

下人经常会忘记给她送饭，艾琳娜便时常会挨饿，这个宫女姐姐同母亲认识，所以时常会送些食物过来，也会送些食材。

说起来，她一手绝佳的厨艺就是同这位宫女姐姐学的。

乔桑颔首，“我会让人去查的，在这期间你老老实实的，不要再闹事。”

艾琳娜有些茫然，她是绝对不信母亲已经不在人世，可是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因为乔桑分析的，在清音发生的可能性很大，她太了解那些人了。

艾琳娜跳湖的事情被瞒下来，陆玉衡得到消息之后赶回来看望。

看到陆玉衡的那一刻，艾琳娜忽然觉得有些委屈，顿时红了眼眶。

第285章给艾琳娜找份工作

“你……没事吧？”陆玉衡问道。

艾琳娜听到这干巴巴的问题，抬眼看向他，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陆玉衡神情严肃，可艾琳娜莫名觉得好笑，尽管没见过他几面，但是每次见面都是嘻嘻哈哈的样子，如今这么拘谨……

“你在紧张什么？”

陆玉衡忙说道：“我紧张什么，我可没紧张，又不是我娘考我，我有什么紧张的。”

“扑哧。”

听着他这番欲盖弥彰的话，艾琳娜一下便笑出来，刚刚涌上心头的委屈也烟消云散。

实际上，是她对不住摄政王妃，再如何，也不能将无关的人拉下水。

如今想想，这委屈有点莫名其妙。

陆玉衡见她笑了，便也放下心来，随即又见她笑容敛去。

“我做了对不起王妃的事情。”艾琳娜一脸歉意，“虽然我给王妃做了一桌美食，但似乎并不能弥补什么。”

如果她已经死了，那便不用管这些了，可她没有死，就觉得只是一桌菜品，还用的人家的食材，着实有些不够看了。

陆玉衡说道：“那我娘说什么了？”

艾琳娜幽幽叹了口气，“王妃让我自己好好想想，王妃说我母亲已经……已经……”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可是她心中总有一种隐隐的感觉，王妃可能说得对。

想到这里，她心中就感到惶恐。

她不想孤孤单单一个人活在这世间。

陆玉衡叹了口气，这姑娘是真单纯啊。

早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看出这姑娘胸无城府，不像是在皇宫内院长大的孩子。

后来了解到她的遭遇和自小生活环境，倒也释然了。

陆玉衡安慰了她几句，便去了母亲的衡云轩。

才迈进正厅，就迎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他不由地轻咳一声。

就知道什么也瞒不过母亲。

乔桑悠悠地说道：“娶了媳妇忘了娘，故人诚不欺我。”

陆玉衡嘿嘿一笑，“娘，我是帮您分忧去了。”

乔桑给他一个打住的手势，“不是帮我，那是你媳妇。”

说完不再同他开玩笑，“有艾琳娜的存在，很多人都在等着看咱们家的笑话。”

陆玉衡点点头，娘这么说，就是有想法了。

“娘您想怎么做？”

乔桑稍稍沉默，忽地问道：“老实告诉娘，你是不是对艾琳娜有好感？”

陆玉衡一滞，轻咳一声说道：“我只是看她可怜。”

乔桑见他如此模样，还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心中便放下心来。

若是老二真的喜欢，那便帮一帮艾琳娜吧。

“我答应她帮她去追查了，不过这件事还得你父亲出马。”

顿了顿，又道：“在这期间，我准备给你媳妇找个工作。”

有事可做，才能不作妖，发现自身价值，将来即便知道真相，也能有力量活下去。

四个孩子听乔桑说话完全没有障碍，陆玉衡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可是艾琳娜自小在冷宫生活，吃不饱穿不暖，自然也不可能学到什么。”

乔桑将艾琳娜给她做了一桌子清音菜系的事情同他说了，陆玉衡有些诧异，居然还有这本事。

母亲的厨艺就相当厉害，能够被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