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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晚宁:“哪里有问题。”
朱未瑾:“那个怀孕的女子。”
“半路上的露水夫妻,图的你情我愿,鱼水之欢,你是谁,我是谁都不重要。”
褚晚宁:“庚宋升没必要把自己的底交待的那么清楚,要交待也应该是洛阳庚家,不大可能是京城朱家。”
朱未瑾惊疑地看着褚晚宁,半晌,才点点头。
褚晚宁:“这是一处疑点,还有吗?”
“有!”
朱未瑾的目光看向朱远钊,“二哥当年在春闱前几天,偷偷给庚宋升测过吉凶。”
朱远墨大惊失色:“你帮庚宋升测了凶吉?”
朱远钊眼皮一跳,无奈点了点头。
他和大妹的感情最好,庚宋升这人他颇有几分欣赏,没忍住,所以在春闱前几天就偷偷测了测。
朱远钊厌恶地看着朱未瑾,“我私底下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庚宋升出事后,二哥有天喝醉了酒,嘴里反反复复嘀咕一句‘明明是大吉,怎么会是大凶’?”
朱未瑾:“朱家藏不住太多秘密,那段时间府里的下人们都在议论大小姐和庚宋升的事情,我是无意中听到的。”
“你可真是有心啊!”
朱远钊冷笑一声,扭头道:“薛姑娘,是我当时学艺不精,测错了。”
朱未瑾回以一声冷笑,“这种事情也能测错,二哥可不是学艺不精,而是不配做朱家人。”
朱远钊咬牙:“你……”
“朱远墨,这是怎么回事?”褚晚宁迅速打断了两人兄妹二人的针锋相对。
朱远墨目光发沉:“这种凶吉,我们家是不测的。”

褚晚宁:“为什么?”
朱远墨:“因为太简单,也因为得罪人。”
测凶吉,尤其是学业这方面的,只要拿着那人的生辰八字再加三枚铜钱就绰绰有余。
找上门来测的,都是非富即贵,但这样人家出来的孩子,没几个会好好用功读书,都是靠着祖上在国子监混日子的。
不用测,十有八九是凶。
朱家的门第,根本不必靠这些小事情撑起来,索性就不接。
这话一落,本就压抑的正堂里,一股子死沉之气。
朱老大说简单,那就意味着朱老二测错的可能性很小;也就意味着庚宋升本来可以中举的。
但偏偏又出了舞弊一事。
褚晚宁悚然看向朱未瑾,“说吧,你又暗中发现到了什么?”
第五百四十二章认错
朱未瑾沉默了很长的时间。
长到所有人都以为,她接下来的话至关重要时,朱未瑾却来了一句:
“薛姑娘,我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只想到了下棋。”
想到了下棋?
褚晚宁心思一转,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这盘棋并没有中断,对弈的双方还在棋盘前面坐着,对弈还在继续,是吗?”
“是。我娘执黑先子,一路高歌猛进;我爹执白后手,节节败退。”
朱未瑾一笑:“谁都以为我爹会输的时候,突然峰回路转,谁能想到最后赢的人,竟然是我爹!”
褚晚宁:“你觉得你爹赢得有些蹊跷?”
“我不知道。”
朱未瑾看着地上的青石砖,脸上有些讳莫如深,“我只知道我有点害怕。”
“你害怕庚宋升主仆的话,如果是真的,那么所谓的峰回路转……”
褚晚宁抽一口凉气:“……就是细思极恐!”
“不是细思极恐,薛姑娘。”
朱未瑾抬起眼,怔怔地看着褚晚宁。
“是我根本不敢往下想,他是我爹,哪怕他再厌恶我,他仍旧是我爹,是生我养我的人。”
那件事情以后,爹依旧勤勤恳恳的养着这个家,温柔多情的关爱着娘,慈爱可亲的教导着他的孩子。
一切,都没有变。
甚至,爹开始帮大姐相看起人家,京城高门里的青年才俊,他一个一个和娘一起筛选,看他们的门第,测他们的八字,算他们的未来。
庚宋升这个人慢慢被遗忘。
除了对朱未希来说,还留有一些痛,一些伤,连和庚家牵连最多的娘,都似乎已经走出了那个阴影。
更别说大哥他们。
可每一个夜晚,庚宋升那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声都会入她的梦,那样的真实清晰,好像她又睡在了那间客栈。
一年过去了;
两年过去了;
三年过去了;
大姐出嫁了。
大姐出嫁那天,一对新人被牵进正堂,和爹娘告别,娘抹泪说了一大通叮嘱的话。
轮到爹时,他泪流满面,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爹这般伤心过,就好像怀里揣着的一个宝贝,从今往后就不属于他了。”
朱未瑾惨然一笑,“而我出嫁的时候,爹只是冲着我淡淡说了一句:去吧,在夫家好好过日子。”
她扭头,看向朱远墨:“大哥,我没夸大吧?”
没有夸大。
两个妹子出嫁的场景,都刻在朱远墨的心上,一个刻得深一点,一个刻得淡一点。
并且他还记着一件事。
大妹出嫁后,爹就病了,病了足足有半个月,以至于大妹三朝回门,爹都没出现,由他这个长子全程陪着傅家人。
“也就是从那天起M.L.Z.L.,我对这个家彻底死了心。”
朱未瑾:“这些年我很少回来,不是不想回,是回来没有意义。”
爹很少见她,只把姑爷叫进书房聊几句,娘只会叮嘱她好好孝顺公婆,亲和妯娌。
如果碰上朱未希夫妇回来,前一瞬娘还和她亲亲热热说着话,下一瞬,娘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心里眼里就只有大女儿大女婿了。
爹更是如此。
大姑爷喜欢吃什么菜,喝什么酒,都在爹的心上。
项延瑞不擅长交际,却不是傻子,岳父岳母对他如此,他心里一本账,渐渐的也不大爱往朱家来。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褚晚宁:“什么?”
“我只要一回到朱家,接下来连续几天做梦,都能梦到庚宋升的哭声。”
朱未瑾看着朱未希,犹豫片刻,终是咬咬牙道:
“那人是插在你心里的一根刺,也是哽在我喉咙里的一根刺。”
朱未希听了这话,什么表情都没有,仍是低垂着头。
事实上,她的头已经好久没有抬起来了,从褚晚宁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滴一滴从她眼中掉落的泪。
褚晚宁默默扭过头,又问:“朱老爷过世,你没来送终,又是因为什么?”
朱未瑾沉吟不语,似乎不怎么想说。
“是朱老爷生前对你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朱未瑾看着褚晚宁,心中心悸至极,半晌,才开口道:“爹生病的第三天,我和延瑞回来……”
可惜爹喝了药,已经睡着了。
大哥去了衙门,二哥、三哥陪着延瑞在外间说话,娘和她在里间守着。
刚守一会,老总管把娘叫出去,问端午节礼的事。
娘刚走,爹的身子突然颤抖起来。
她走近一瞧,原是梦魇了。
眼见他抖得越来越厉害,她唤了两声,没有反应,只好伸手去摇他。
手刚伸出去,爹猛的睁开眼睛,见是她,一脸厌恶的低吼:“滚回去!”
每个字,都像惊雷落在朱未瑾的耳中。
她倏的缩回手,二话不说便冲了出去。
时至今日,朱未瑾还记得爹吼出那三个字时的眼神。
那眼神是冰冷的,愤怒的,嫌恶的,还带着刻骨的怨毒,让她浑身上下,五脏六腑,七经八脉都冷的像一块冰。
“薛姑娘。”
朱未瑾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
“我知道人心本来就是偏的,却不曾想会偏成这样。既然他心里压根没我这个女儿,我又何必装模作样的假装孝顺,不如眼不见为净罢!”
褚晚宁眉头一皱,“你确定他这一句话,是冲你吼的吗?”
“薛姑娘可真真聪明啊,竟然一下子就察觉到不对。”
朱未瑾无端地嗤笑了一下,“我却是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细细品出些不对来的。”
一旁的朱未君都听傻眼了,迫不及待的追问:“哪里不对?”
褚晚宁:“朱老爷吃药睡着了,根本不知道二女儿二女婿回来看她。”
朱未君一脸的惊骇,后背突然冒出冷汗,“你的意思是,是……”
“他把朱未瑾当成你娘了。”褚晚宁一字一句。
“这怎么可能?”
朱未君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一边摇头,一边惶恐道:
“这不可能,我爹绝不可能让我娘滚,不可能,不可能的……”
褚晚宁没有理会她,径直看着朱未瑾的眼睛,“所以,才有了前面那句话?”
朱未希,你知不知道,正是因为你长得像爹,爹才会这么宠你。如果你长得像娘,爹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朱未瑾和她对视片刻,抿了抿唇,声音很轻很轻道:
“我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可我……就是这么想的!”
第五百四十三章同类
要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一下此刻堂屋里的气氛?
死寂一片?
针落可闻?
都不够。
此刻的堂屋就像被布了煞阵,有种挣又挣不开,逃又逃不掉的压抑。
朱家三兄弟的脸,一个比一个难看。
最难看的是朱老大,简直是面无人色,呆呆地看着朱未瑾,半天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
朱三小姐两只手死命的绞着帕子,一会摇头,一会点头,自己和自己打着架。
小裴爷则是满脸愕然,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就飞到傅五十面前,把刚刚听到的都说给他听。
太他娘的震惊了。
褚晚宁的目光,无声落在朱未希的身上。
一个是最疼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