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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向瑜前世就生活在尔虞我诈的京城之内，知道的遇见的也都是那些杀人不见血的阴谋诡计。

江湖人士敬畏皇权，并不会到京城来撒野，加上京城那些朝臣身边也有高手保护自己，所以江湖人士若是真到京城来了，不一定能讨得了好处。

除此之外江湖人士不受约束，加上极其厌恶权势，自然也不会到京城去触霉头。

楚向瑜前世后来一直被囚禁着，自然也没能接触到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如今到了因陀来，那是真开了眼界。

“因陀跟苗疆若是真有联系的话，是否代表苗疆人其实早就开始朝外扩散了？搞不好因陀人就是那些人故意放出来的倒狗呢？”

楚向瑜这话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大门，谢观潮挑眉说：“你的意思是，因陀人是苗疆人放出来试探别人的接受程度的？”

“是啊。”楚向瑜思索着，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有很大可能性，苗疆人之所以要吴道那种人带祁盛人过去，就是为了把祁盛人变成因陀人这个样子呢？”

顾鹤桢嘶了一声：“你是说……”

楚向瑜说：“历代皇帝追求长生的不少，百姓们若是追求起强健的体魄，又该当如何？”

“而且师兄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耳熟吗？想想寻仙草？那是用来干嘛的？吸食寻仙草的人会觉得自己飘飘欲仙，那本身就是一个‘寻仙’的过程，看似只是在身体内部瓦解了对方，可实际上难道不是连思想也是？”

“祁盛有皇帝，有公主太后，皇室位高权重，本该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可是苗疆人的寻仙草一出，所有人都开始追寻修仙之道，完全忘记了皇室，若是有朝一日有人说，若是妞们想要寻仙草，就必须要推翻皇室，你猜猜他们会如何做？”

顾鹤桢脸色难看极了。

虽然他也不喜欢皇室权贵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可像是苗疆这等摧残人的身体还要摧残人思想的行为，更加应该遭人唾弃。

“当然，我这也只是猜测而已。”

楚向瑜虽然这样说了一句，但实际上顾鹤桢已经认定这件事八九不离十就是楚向瑜说的这样。

他不由看向谢观潮，想要听一听谢观潮的想法。

谢观潮道：“今晚抓一个因陀人来问问就知道了。”

顾鹤桢愣了好半晌，才对着谢观潮竖起大拇指：“容千岁你乃真男人是也。”

顾鹤桢本来只是想夸赞谢观潮胆子大，敢在因陀地界绑架因陀人，但这话夸出口之后他才陡然意识到谢观潮似乎不是男人，顿时有些尴尬地咳了几声。

“抱歉。”

谢观潮倒是没太在意，转而说起了别的事。

等到谢观潮把一切布置好了，顾鹤桢就主动说要出去逛一逛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楚向瑜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己跟谢观潮两个人，才看向谢观潮问道：“如果抓来的那个因陀人不肯说怎么办？”

谢观潮很随意地道：“你师兄不是很有办法吗？白吃白喝这么久，总该派上点用场吧？”

楚向瑜哭笑不得。

但也放了心。

本来还担心谢观潮生顾鹤桢的气，从谢观潮刚才的态度看起来，他似乎并不如何生气。

还能开顾鹤桢的玩笑，楚向瑜想大概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谢观潮多少对顾鹤桢放下戒心了。

这是好事。

楚向瑜也实在是不想夹在两个人中间左右为难了。

“师兄会有好办法的，这一点无人能出其右。”

谢观潮看了楚向瑜一眼，看到她对顾鹤桢如此笃信，轻轻嗤了一声：“你就如此相信？”

楚向瑜挑眉：“你不是也很相信吗？”

谢观潮撇嘴，并未接话。

楚向瑜有些累了，恰好漪琴也收拾好了床铺，楚向瑜便去休息，不曾想谢观潮跟了进来。

楚向瑜瞪圆了眼：“你要做什么？”

谢观潮理直气壮：“我不能休息？我晚上还有事，现在不休息好晚上如何去办事？”

楚向瑜没办法反驳谢观潮的话。

可她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直到两个人躺下，她被谢观潮一手搂进怀里，楚向瑜才惊觉自己跟谢观潮好像越来越亲密了。

最让楚向瑜觉得费解的是，她居然一点也不排斥。

“你今晚要去办什么事？”

楚向瑜心底有猜测，但还需要听谢观潮亲自证实。

“去因陀附近转一转。”

“去往苗疆的路艰难险阻，若是能找个人带路是再好不过，吴道我信不过，也不敢信，还是要找一找其他法子。”

第一百六十七章阴毒招数

楚向瑜本来以为谢观潮所说的寻找其他法子是小心查探，或者抓一个因陀人过来严加拷问。

却没想到谢观潮直接让人把因陀几个人一起抓了过来，让顾鹤桢跟柳一等人分别带了几个人走，分开审问等待最后结果。

“你们锦衣卫办事，都这样霸道的吗？”

楚向瑜之前也听说过锦衣卫的那些传言，但是她前世到死都没跟锦衣卫接触，这一世出府次数虽多但也没碰上过，因此骤然看到锦衣卫的动作，楚向瑜颇有些惊讶。

“这就霸道了？”谢观潮坐在一张木头长椅上，这就是江湖人爱坐的长椅，并无靠背，想要在上面坐出好看的姿势必须要腰背挺直，但这样坐会让人感觉十分疲惫。

谢观潮身材纤瘦修长，往上一坐本该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可谢观潮一举一动都带着独属于他自己的味道，哪怕是脊背微弯，也能弯出一道好看的弧度，整个人似一张弯弓，看似慵懒，实则攻击性十足。

楚向瑜毫不怀疑要是此刻有人敢对谢观潮动手，他就会立刻暴起，一击毙命。

“你是没见过更加霸道的。”

谢观潮甚少玩笑，楚向瑜也不会认为他这话是在玩笑。

锦衣卫刀尖舔血而活，在京城之内有先斩后奏的本事，世人都只知道谢观潮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容千岁，却本能忽略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锦衣卫。

实际上锦衣卫无处不在，甚至还有可能是你的枕边人，据说京城内很多大官的秘密都被锦衣卫了若指掌。

只是因为从前容千岁的名头盖过锦衣卫的锋芒，加上锦衣卫这些年在京城蛰伏着，甚少出手，所以众人才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锦衣卫的身上。

楚向瑜忽然意识到，这或许是谢观潮故意安排的。

他本来已经足够吸睛，京城中人，怨恨谢观潮者有之，想要巴结谢观潮者更甚，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去关注过谢观潮背后的锦衣卫到底掌握了京城中人多少秘密。

太后忌惮谢观潮是因为先皇将一半权势都放给了谢观潮，谢观潮的地位稳如泰山。

太后心有不甘，且她认为卧榻之侧并不允许他人酣睡，谢观潮迟早是要成为她的心腹大患，所以才一直设计陷害，想要处置而后快。

百官之中归顺谢观潮的自不必说，不归顺谢观潮的无非就是两种人，一是保皇党，只想要权势集中到皇帝手里，另一种便是太后一党，他们誓死为太后做事，太后看不顺眼的，自然也就是他们看不顺眼的。

楚向瑜将京城关系在心中缓缓捋顺，忍不住在心底叹息一声。

谢观潮此人，实在是可怕至极。

若不是此番来苗疆见识到了锦衣卫的实力，怕是楚向瑜也不太会把锦衣卫放在眼底。

毕竟谁能想到一个蛰伏在京城的组织，居然会是一个大杀器呢？

他们就像是谢观潮手里的一把刀，只属于他管辖，谢观潮指哪打哪。

“怎么了？”谢观潮看见楚向瑜脸色惨白，忍不住伸手去牵楚向瑜的手。

这一触碰才发现楚向瑜的手心居然在冒冷汗。

谢观潮皱眉，空出一只手去摸楚向瑜的额头，语气放得很轻：“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让人去喊顾鹤桢来？”

楚向瑜一把抓住谢观潮的手，摇摇头说道：“别，师兄在为你做事，不要打扰他，而且我也没有不舒服，我只是觉得……有些害怕。”

楚向瑜抬眸看了谢观潮一眼，丝毫没有遮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