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之唐佳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沈延之唐佳阅读无弹窗)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沈延之唐佳)
“今日我离开后,小姐可有进过书房?”
他沉沉的声音里压了一丝颤意,在得到肯定答案后,他转头朝府外,运了轻功追出去。
门一打开,长街外静悄悄的,早不见半个人影。
“青青。”
他往前追了两步,拐角处有一个身影,他哑着声音刚要喊人。
才注意到这背影不像沈延之。
他止住声,站在身后看了一眼,见着个熟悉的面孔。
今夜才在他面前出现过。
“凤瑜。”
她怎么在这?
往常几日都见不到的人,怎么突然……今夜出现了两次?
“王爷,宫中来人请您入宫,说皇上醒了。”
管家急匆匆走到他面前,低声道。
抬步离开的刹那,唐佳忽然吩咐。
“去调荆山湖水患的记载册子。
顺便查查凤瑜,这两日可有异动。”
“是。”
*
长街另一边的宅子,华叔开了门将人迎进去,一听沈延之高热着,赶忙着人去请了大夫。
等开了药好一番折腾后,沈延之已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身上烫的厉害,长夏吓得换了三次水给她擦着身子,屋内静悄悄的,只长夏擦拭罢为她掖好被角,起身要走的时候,沈延之忽然无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她。
“别走。”
“小姐?”
长夏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没见她醒,只当她是梦话,更小心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端了东西要出去。
“唐佳,别走。”
这次她声音略大了些,语气里似乎都压了些慌张和失措,眉头皱在一起,她又道。
“小师父。”
“奴婢……”
长夏下意识地回话。
“奴婢不是王爷,小姐您……您醒了?”
长夏话说到一半,便见沈延之睁开眼,目光怔愣着。
她一喜,忙要喊大夫进来。
“不必了,熬好药放在这就是。”
她知晓自己是因为这两日的奔波和心力交瘁才病倒的,此时心中乱的厉害,便下意识地说。
“哎好。”
长夏连连应声,见她神色依然沉静,福身要退下去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问道。
“小姐方才在梦里,喊王爷了。”
沈延之眉心一动,下意识地攥紧了被角。
“您……您若是明明不想离开,为何……”
“长夏。”
她出声打断长夏的话,敛下眼道。
“你下去吧,我累了。”
“奴婢失言。”
长夏忙福身请罪,带了东西离开。
门被关上,沈延之脑中如走马观花一般掠过今晚发生的事情。
直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想离开,是想亲自去处理黄奕的事,她要以身设局,将这些时日被黄奕的逼迫都通通还回去,再让他去赎当年荆山湖没有赎完的罪。
纵然她心里的确害怕……唐佳知道荆山湖的事后的反应,但摆在当下的时候,她更想从根里处理掉,好让这件事再不像往昔一样,埋在她心里,是个永远过不去的坎。
虞徵今夜的话,若说信,那自然是假的。
五年前她是从虞徵手里吃过亏的,这人性子阴晴不定,作风诡谲,谎话连篇,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是巴不得她从唐佳身边离开。
黄奕对她那两年的事情也说得上了如指掌,虞徵知道些她在相府藏着的东西不是难事,纵然唐佳真是顺着文书,怀疑她……到了相府去查,也断断不会那样巧,刚好虞徵带她去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唐佳的目的,恰好让她看到那一幕。
黄奕她自然会杀,也不会倚仗虞徵去杀,而虞徵其他的话,或诱哄或威逼……
她沈延之一个字也不信。
孱弱的眉眼泛出几分冷厉,袖袍下的手稍稍攥紧,她冷笑了一声。
虞徵此次逼她离开,和黄奕联手,这笔账她当然要算。
索性总归是要离开王府,不如顺着虞徵的话将计就计,让他以为事情都朝着他预测的方向去发展。
在最后,反手算计他一次。
虞徵和黄奕,这些用荆山湖威胁她,勾起她心魔又反复折磨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轻轻咳嗽了一声,沈延之仍觉得心口有些发疼。
又想起夜间临走时,为着离开说的话……蓦然眉眼一颤,她轻轻抿唇。
“小姐方才在梦里喊王爷了。”
长夏的话似乎犹在耳边响起,她连在睡梦里下意识喊的都是唐佳的名字,说不动心,说假的情爱,说那三个月都是演戏,不过是自欺欺人。
这些话仅仅骗得过唐佳,骗得过所有旁观的人,但是骗不过她自己的心。
为救她奔走出城的唐佳,在遄城内一次次跑向她的唐佳,养在王府的照水梅和栀子,绿虞河游湖,醉酒后痴缠的欲意,若说动心是假,为何这些却一字不漏地都记得。
他太好了,好到临走前的那一瞬,听着唐佳一句句喊着她留下,抱着她的动作都有颤意,她差点就没忍住,想着不管黄奕了,不管荆山湖的往事,也不管唐佳知道后是什么反应,她通通都不管了,只留下来陪着他就好……
眼眶忽然涌上些热意,打碎了这些幻想,她自嘲地笑了。
他这样好,可她竟吝啬到临走前,连一句喜欢都苛刻地说不出口。
第206章他只相信沈延之
接下来的几天,沈延之在颜府的宅子休养着,又喊了付溱去办事,为她自己心中的筹谋打算做些准备。
宅子里静悄悄的,华叔并不多话,长夏在前面伺候着,时不时与她玩笑两句,算个消遣,却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唐佳。
而宅子外,大昭的京城风雨欲来。
唐佳雷厉风行地处置了季大人,又顺着季大人将黄家在朝中,连沈延之都不知道的余孽清理了一番。
楚瑾醒来后,仍是整日养病,朝政的事几乎都堆在了唐佳这边,等他真正忙完,已经是沈延之离开的第四日。
这日晚间,唐佳批好最后一份奏折,抬头看了一眼。
此时外面月色高悬,明烛燃着,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无端生出几分凄冷。
他蓦然便想起沈延之。
往昔留在前殿处理事情,饶是再晚,回去的时候心中亦有一份期盼,一份安稳。
是因为他知道王府里,有人心中念着他,等着他回去。
她离开的最后一晚,他从宫中回去,害怕她等着,还特意着人回去告诉她一声……
手下动作一顿,唐佳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拢了衣袖,顺着走出前殿,喊了暗卫。
“小姐呢?”
跟在沈延之身边的暗卫恰好今日过来回禀消息。
“小姐这几日一直待在颜府的宅子。”
“没有出去过吗?”
她之前总说想去回城,虽然他更愿意沈延之在京城待着,但过了这么四五日却不见人出行,总显得有些奇怪。
“回王爷,没有。”
暗卫低头回话。
“虞徵……可有去过?”
唐佳点点头,须臾犹豫了片刻,又问。
“不曾。”
“陆行呢?”
“陆相似乎……还不知道颜小姐离开了。”
也就是说,她离开的消息没告诉任何人。
唐佳心中蓦然一松,紧接着又泛出几分奇怪的意味。
他原本猜测她离开可能和黄奕的事情有关,毕竟如今黄奕和虞徵有联系是摆在明面上的事。
可她走了,却没见虞徵也没见黄奕。
难道她当真只是……因为不想待在王府了,所以才要离开?
这个猜测只出现了一瞬,很快又被唐佳抿去。
不会的。
若她真早做了决定要离开,断断不会跟着自己再回京城。
一切突如其来的决定和举措,必定是因为……背后的事出了什么变动。
想起那几日沈延之不起眼动作间的不对劲,唐佳忽然沉沉问道。
“荆山湖水患的记载册子呢?”
“在这。”
一旁赶忙有人递了上去。
唐佳接过又进了前殿,一点点细细地看着。
和当时下面官员回禀的没什么差别,都说是黄信失职失责,后来也中规中矩地按着规矩处罚了,看似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这场事故里牵扯进了一个人。
是沈延之在黄信定罪要处死的时候,带了几位朝廷的肱股之臣,跪在殿前死谏保住了黄信。
攥着册子的手蓦然一紧,唐佳忽然不明白她这个举动的意义。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一开始对沈延之的怀疑早慢慢消散,直至那夜在江岸城坦白后,他对沈延之和黄家的过往,纵然没有过问,但却相信,并不如往昔表面看到的那样。
她和黄家人似乎离心。
若她真是黄家的人,不会把那一份毫无出入的名单交到他手里,不会处心积虑地想要杀了黄奕,更不会在查处姜家和何束的时候,去天牢过问黄奕的下落,又跟着他为了大昭,去了一趟遄城。
哪怕就凭借遄城里她一个人待着的那半日,为了保下证据被镇民和巫师追杀受伤的那一场,他唐佳也不会怀疑……她和黄家人是公然站在一处的。
那她急着杀了黄奕……还不想让他经手,又是为何?
唐佳摩挲了一下触手温凉的玉扳指,忽然抬头,目光沉沉地掠过西北。
肯定是因为黄奕拿捏了什么软肋,也许……也许就和当时荆山湖的事情有关。
暗卫已查明她离开那日的确去过荆山湖,又加上之前自己提到荆山湖的时候,沈延之失态的表现,还有那封掉落的文书,几乎是已经摊到明面上的事实。
荆山湖的事情另有隐情,黄奕知道,但沈延之想斩草除根。
手中的册子放下,他忽然大步走出前殿。
“季家人在哪?”
当时跟着沈延之在殿外死谏的那批人里,其中有一个人就是如今已经下了大牢的季大人。
牢狱内,唐佳三言两语点到了此处,并不欲废话。
“荆山湖的事,本王要知道全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