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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这对父子是怎么了?
“老三。”
谢道之温和地起了个话头:“身子骨可好些了?”
“无碍。”
“药苦不苦?”
“还行。”
谢道之叹了口气:“天大的事,都没有身子重要。”
楚宁浠表情空空荡荡,不接话。
是无话可接。
他的身子因为谁犯了病,身后跟着的谢小花不知道,这人应该心知肚明。
这会来说身子重要,早干什么去了?
“爹小时候,父亲死得早,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我就特别羡慕别人家的孩子。”
谢道之看了楚宁浠一眼,笑了笑。
“后来自己当了爹,想着自己遭过的罪,别让孩子们再尝一遍,就拼了命的想往上爬。
我们家的孩子,年纪都不小,就你大哥成了亲。
你大哥是长子长孙,将来得撑起谢家的家业,所以我没宠着他,该打打,该骂骂,余下你们几个……”
谢道之闭了闭眼睛。
“我连你大姐都没舍得让她嫁人,不是嫁不出去,是嫁了人,就不是我谢道之的女儿了,再心疼她,她受了欺负,我最多也只能在边上敲打几句。”
楚宁浠脸色很差,口气更差。
“说这些做什么呢?”
“爹就想和你说,爹对得起你们。”
“可你对不起他们!”楚宁浠压着声,压着怒。
“孩子。”
谢道之扭头看着他。
“人这一辈子总要做一些违心的事,说一些违心的话,你还小,等再过几年就明白了。”
楚宁浠停步,转身,一字一句:
“我就想问一句谢大人,午夜梦回,你想到那些人,那些事,良心安吗?睡得着觉吗?”
“我不会去想的,我只会想太子顺利登了基;太孙入主端木宫,成了太子;我只会想从前废太子的悲剧,没有再重现。”
谢道之直视着他的眼睛,“想着这些,我睡得比谁都香。”
“你……”
楚宁浠咬牙切齿:“在谢大人看来,不择手段,罔顾人命还是对的?”
“有能耐的被踩在下面,没能耐的坐了上位;温良知礼的去见了阎王,野心勃勃的成就一番大业。”
谢道之冷笑:“知书达礼的被婆家欺负,胡搅蛮缠的没人敢招惹;你告诉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楚宁浠一噎。
“这世上没有对错,你觉得值,那就是对的。”
谢道之低低的从喉咙里唤了他一声。
“三儿,爹爹只盼着你从今往后少些磨难,多些喜乐,能活到长命百岁,那就值了,统统都值了。”
第八百八十四章突变
巷口。
裴笑勾着脑袋,心急如焚。
有马蹄声近,他冲出去一看,果然是谢五十。
“姓谢的,身子刚好就跑出去,三更半夜都不回来,有你这样疯的吗?”
楚宁浠翻身下马,“在城门口遇上了谢大人,耽误了一点时间。”
谢大人?
裴笑一怔:“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说什么,让我回家。”
楚宁浠脸色很是疲惫:“你等在这里做什么?”
“今天你大哥大嫂来别院,秦知斐说不认识他们,明明前两天他们才来过。对了,她连朱家的事儿都不记得了。”
裴笑咽了口口水,凑近:“那香不对劲啊,谢五十,很不对劲。”
“秦知斐怎么说?”
“她?”
裴笑一提这事就有气。
“她跟个没事人似的,还在后花园踱着步,还让我们不要去打扰她,要我说啊,她也不对劲。”
楚宁浠心里陡然一紧,“我出门前还好好的,走,赶紧回去。”
……
回到别院,秦知斐已经回到了书房。
不等楚宁浠问,她直接开口。
“我真的不知道那支香是怎么一回事,在我以往的解魔过程中,从来没有遇到过。
其二,我的记忆力这两天衰退的厉害,好多人和事都不记得,脑子里很空。”
楚宁浠愣了片刻,立刻问道:“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哪里?”
秦知斐:“客栈旁的巷子口。”
裴笑:“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哪里?”
秦知斐:“我在马车里,你在马车外,我踹了你一脚。”
“我刚刚试过了。”
李不言苦笑:“她脑子里就剩下我们几个,她连兰川是谁,从哪里来都忘了。”
楚宁浠走到秦知斐面前,“陆时呢,还记得吗?”
秦知斐摇摇头。
楚宁浠瞳仁一缩:“唐见溪,唐明月,单二一呢?”
秦知斐还是摇摇头。
楚宁浠:“晏行、沈杜若,先太子,太子妃……都通通忘了?”
秦知斐:“晏行是我祖父;沈杜若是我娘,先太子是我爹,太子妃是我母亲……这些,我都记得。”
楚宁浠蓦的浑身发冷。
和她有关系的,还记着;
和她没什么关系的,都忘了。
“有件事,我本来不想说的,但事到如今,不得不说了。”
李不言瞄了裴笑一眼:“因为香的原因,我今儿个逼着小裴爷去了趟朱家,想测测凶吉,哪知道……”
“秦知斐的凶吉根本测不出来。”
裴笑接过话:“我们三个,测出来都是大凶。”
李不言:“我和小裴爷都觉得,根子在香上。”
裴笑:“我们打算明儿起就到各个寺庙里拜拜,看看能不能化解一下,死马当活马医。”
李不言:“三爷有没有更好的主意?”
楚宁浠摇摇头表示没有。
他大掌落在秦知斐头上:“除了记忆力衰退,你身上有没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
秦知斐抬头看他一眼,“这会有点犯困算吗?”
“那就先睡觉。”
楚宁浠看着她眼里的红血丝:“一切等睡醒了再说。”
秦知斐:“为了让我睡个好觉,三爷先说说今儿烧纸烧得顺利吗?”
顺利吗?
在祖父的坟前大哭了一场,把心里的委屈、憋闷、痛苦都哭了出来。
世人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不愿意在心爱的姑娘面前,在在意的亲人面前表现出柔弱。
其实男儿的泪和女儿的泪都是一样的,都酸中带苦,千般滋味难以言说。
“顺利的。”
楚宁浠:“步六说等他打了胜仗回来,要给晏姑娘磕三个头,谢谢她。我说不用,你平平安安回来,晏姑娘就很开心。”
秦知斐涩涩一笑:“还是三爷懂我。”
……
各自回房,四人没有一个能睡着。
裴笑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帐顶,默默出神。
他从前好像听哪个高僧说过的,测不出凶吉,算不出命格的人有三种:
一种是高人,命格都在自己的手中;
一种是修行之人,命格随时会变;
还有一种是死人。
晏神婆莫非是修行之人,在人间修炼完,红尘俗事都忘却后,就升天了?
还有。
谢五十不大对头,对自家亲爹一口一个谢大人,听着太刺耳。
对了,他有什么资格,去老将军坟上烧纸啊,真正该烧纸的人,不该是秦知斐吗?
李不言睁着两只大眼睛。
她怕惊着秦知斐,硬生生把自己挺成一根木头。
得先未雨绸缪一下,让秦知斐写一写她们俩相识的过程,回头她真要忘了,就把这张纸给她看。
她自己写的字,总不该忘了吧!
还有。
今儿个在朱家,她总觉得朱远墨有一点欲言又止,好像有话藏着掖着,没有完全说出口。
秦知斐怕惊着李不言,也硬生生把自己挺成一根木头。
丁一说,三爷的前程就是他的前程,换句话说,主子的前程,就是下人的前程。
那么对严喜来说,太子的前程也就等于是他的前程。
郑老将军的死因,关乎战马;
战马一事陛下交给了太子;
这差事办得好,太子立下战马功劳,前程一片光明;
这差事办得不好,战马迟迟不恢复,影响到战局不说,太子前程也蒙上了一片阴影。
那么——
谢道之要花多少银子,才能让严喜放着主子的前程不管,甚至宁肯得罪主子,也要替谢道之说谎?
细细一想,这似乎……不太合常理!
这事儿,要不要和三爷说一说呢?
楚宁浠以为自己会睁着两只眼睛到天亮,不曾想迷迷糊糊间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在睡梦中一脚踏空,整个人惊醒过来。
醒来就有些心烦意乱,再也睡不着了,压在心头的事儿,一件一件浮上来。
谢家事还能再缓一缓,当务之急是那支香,还有秦知斐的失忆。
那支香怎么办?
秦知斐的失忆怎么办?
和谢家那头又该怎么办?
五更一过,他准备起床练功,忽然院门被敲得砰砰直响。
外间的丁一起身去开门。
片刻寂静后,丁一跌跌撞撞的冲进来。
楚宁浠心头一悸,“出了什么事?”
“爷!”
丁一扑通一声跪下,颤着声道:“老爷他……他……”
“他怎么了?”
“他……死了。”
“什么?”
楚宁浠蹭站起来,身子剧烈的晃了几晃,一屁股跌坐下去,然后又挣扎着站起来,冲过去,一把揪住丁一的前襟。
“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老爷他……他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楚宁浠把丁一往边上一推,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
第八百八十五章自尽
这日天不亮,谢小花和平常一样去敲书房的门,敲半天没动静,就推门走了进去。
老爷很少晚起,哪怕休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