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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慕芷汐居住的梧桐苑依旧冷清，与府上格格不入。

慕芷汐坐在凉亭中，听着主厅方向传来的喧嚣歌舞声。

婢女夏荷端着药汁走来，看着自家主子这模样格外心疼。

“夫人，该吃药了……”

“扔了吧，以后都不吃了。”慕芷汐哑声说着，眸光空洞。

夏荷的的声音带着哭腔：“夫人您得好好吃药才能活着，将军也才能回心转意啊……”

“早回不去了……”她喃喃道，声音飘得很远。

主厅的喧嚣直到半夜才消停。

慕芷汐回到房间，蜷缩着躺在冰冷的床上，拿着帕子堵住不断流的鼻血，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那个信誓旦旦地发誓会对她一人好的慕容将军，今晚会明目张胆抱着另一个女子入眠。

曾经的两情相悦，终究抵不过一个清雅公主。

她慕芷汐，不再是他的唯一了……

翌日清晨。

清雅公主随着管家来了梧桐苑，按着规矩来敬过门茶。

慕芷汐坐在床上擦着鼻血，对门外的动静充耳不闻。

“不见。”她态度坚硬。

就算病死在这梧桐苑，也决不见他的枕边新欢。

清雅公主也是个倔强的主，慕芷汐不见她，便直接跪在了梧桐苑的门口。

管家两头为难，速速将情况汇报给了慕容耀。

很快，慕容耀匆匆赶来，直接带人闯进了屋子。

看到慕芷汐还气定神闲地坐在床榻上，他怒气肆虐：“慕芷汐，身为将军夫人，你就这点气度吗？”

慕芷汐没有接话，一旁的清雅已经善解人意地开了口：“夫君，清雅刚进府，想来是自己不懂规矩冲撞了姐姐，你就别生姐姐的气了……”

说着，她还抬起纤细的小手贴心地顺了顺慕容耀的胸口，说不尽的温柔贴心。

慕芷汐自嘲地笑了笑，眼眸已经灰暗无光。

自己这幅寡淡模样，怎么比得过新人让他赏心悦目呢？

“是她自己跪的，没人逼她。”慕芷汐冷声道。

清雅一愣，随即红了眼眶。

“是清雅错了，不该来打扰姐姐……”她说着，嗓音中带着一丝收敛后的委屈，随后离开了梧桐苑。

慕芷汐依旧没有正眼看她一下，而是侧仰着头，防止再流鼻血。

可这一幕落在慕容耀眼中，却显得孤傲冷漠。

慕容耀眼底的情绪起伏不断：“前几日我还在圣上面前夸你识大体懂进退，如今清雅怀着孕，你就不能为我考虑一下吗？”

慕芷汐直直看着他：“我也怀过孕，不是吗？”

慕容耀的心莫名被刺了一下，瞬间僵了身子。

第4章 但见新人笑

三年前匈奴入侵边境，作战前心腹突然叛变，挥剑直刺向他。

慕容耀躲闪不及，旁边身怀六甲的慕芷汐挺着孕肚生生替他挡了那一剑。

孩子没了，慕芷汐的身子也受到了重创。

可慕容耀却毫发无损，身披铠甲奋勇杀敌直至凯旋而归。

回想起那些过往，慕容耀的心狠狠一痛，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住眼前的女人。

“月儿，我知道委屈你了……清雅生的第一个孩子我会直接过继给你，让你做孩子母亲……”

慕芷汐避开他的触碰，脸上透着显而易见的心灰意冷。

“你走吧，我累了。”

她不咸不淡的语气让慕容耀颇有不悦，自己已经做了让步，她还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

“月儿，别闹……”

他像往常一样用亲吻哄着她，可慕芷汐却脸色苍白地推搡开他。

“别碰我！”她不要他沾着其他女人的气息来碰自己！

慕容耀这些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边不管是女人还是达官显贵，都对他千依百顺，何时被人这般忤逆过？

慕芷汐的抗拒，顿时让他恼羞成怒。

“我养你这么多年把你性子给养刚烈了？不准我碰，想让哪个野男人碰？！”

慕容耀欺身而上，动作粗鲁。

慕芷汐痛到近乎窒息，根本无力推开身上的男人。

这三年来慕容耀碰她的次数越来越少，但这般毫无前戏地贯穿，还是第一次。

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不知道是因为他无情的动作，还是因为他的话而感到悲痛。

“说，你想让谁碰你？”慕容耀也不好受，但他必须重整自己对这个女人的绝对主权。

慕芷汐死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慕容耀的伸进了她的衣裳中，触到了骨骼的走向。

“怎么瘦了这么多？”他终于发现了异样，温柔地放慢了动作。

那宽松衣裳内的身躯，瘦弱得好像只要一用力，就会散架一般。

慕芷汐眼神黯淡地就像笼了一层雾霾，里面只有空洞的绝望。

慕容耀的心突然紧缩成一团，抬起因常年握剑而粗粝的手捧住她的瘦小脸庞。

“乖，不闹了……我以后会多来陪你……”他将吻落下，结束了这场床榻上的战役。

整理完后，慕容耀本想再多抱抱慕芷汐，门外传来了婢女的叫喊声。

“将军，公主不小心动了胎气，不好了！”

慕容耀闻言，几乎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连衣裳都来不及穿戴整齐，直接冲了出去。

仿佛只要去晚了，就将失去这世上最宝贵的东西一般……

慕芷汐躺在床上没有动弹，眼底的破碎近乎将她冰封住。

足足休整了半月，她身上那些淤痕才渐渐消散。

天气愈冷，满院秋色愈浓。

自那日分开，慕容耀又来过几次院子，但慕芷汐都避而不见。

她做不到两女侍一夫，也无法直视他身上属于其他女人的气息。

慕容耀耐着性子等了两次，最后索性再也没来了。

其他女人甚至是身份尊贵的公主都巴不得讨好他，他自是没必要在她这里受这种不受待见的气。

他再也不来，慕芷汐索性落了个清净，但心情依旧郁郁寡欢。

寒霜遍布，转眼变到了初雪降临。

难得看到萧条外的雪景，夏荷想让慕芷汐舒缓下心情，央求着想让她带自己去赏雪。

慕芷汐披上貂皮坎肩，数月来第一次走出梧桐苑。

只是刚往冰湖边走，便听到一阵清脆而又娇媚的女子声音。

“夫君，宫中老人曾说若在初雪日和心爱之人携手赏雪，定能白头到老……”是清雅的声音。

慕芷汐绞紧手中的帕子，缓缓转眸望去。

小鸟依人的清雅正依偎在慕容耀怀中，开心地拨弄着他肩上掉落的雪花。

两人也看到了站在冰湖畔的慕芷汐，双方都明显愣了愣。

“清雅见过姐姐。”清雅将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腹部上，不失礼节地屈膝行了个礼。

只是同时，她手中的帕子却似没拿稳般突然滑落，直直顺着风吹到了冰湖面上。

“啊……夫君，这是你送给我的鸳鸯帕……”清雅急忙叫道。

慕容耀看着慕芷汐那毫不搭理人的冷清样子，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

许久未见，她怎还是那般不可理喻？

“你去捡一下。”慕容耀直接对着她吩咐道。

慕芷汐一怔，看着不远处那绣着戏水鸳鸯的帕子，早已不知心碎为何物。

她突然就想通了一件事——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但见新人笑，谁闻旧人哭。

前六年从艰苦到风光，是慕芷汐陪着慕容耀一步步成为邱国大将军。

后面的六年乃至更长，该轮到别的女人了……

慕芷汐深吸一口气，解开肩上的貂皮坎肩，缓缓朝冰湖走去。

捡完这鸳鸯帕，她的心也就彻底死了。

冰面忽地开裂，呲呲的裂缝骤然朝着慕芷汐曼延。

“月儿，别动！”身后传来慕容耀那略显慌张的大喊声。

宝就越装作没听到，弯腰拾起那帕子，足下的冰面瞬间开裂！

“噗通”

她整个人失重般跌落冰湖底……

第5章 谁闻旧人哭

慕芷汐没有挣扎，亦没有回头看那个男人一眼。

刺骨的冰渣杂夹着寒水侵入肌肤，她终是承受不住，沉沉闭上了眼……

碎冰重新盖住湖面，一切恢复平静。

“月儿！”慕容耀脱了袍子就要往湖里跳，一旁的清雅连忙将他拉住。

“夫君，太危险了，您别去……”

“滚开！”慕容耀眼底一片猩红，失控地推开清雅，随即跳进冰窟窿中。

清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旁边的婢女险险扶住了自己。

她愤恨地看着冰湖，眼眸几近扭曲。

梧桐苑。

卧房中摆了好几个火炉，婢女们不断往内添加炭火。

床榻上的慕芷汐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慕容耀不停地拿热毛巾给她擦拭身体，神情无措又惶恐。

“冷，好冷……”慕芷汐哆嗦着，声音虚弱。

“月儿，不怕冷，我在这……”慕容耀慌忙将她抱住，带着近乎镶入骨血的力道。

好不容易止住她打摆子，慕芷汐又猛地发起高烧，整个梧桐苑上下急得手忙脚乱。

城中所有的大夫寻了个遍，全都对慕芷汐的症状没辙。

清雅公主前来探望，提议让王宫中的御医前来诊断，兴许能让病情好转。

“我不要……我不要御医……”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