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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会严重影响到康乐馆的声誉。可我不能确认，只是一个人的药称重有问题，还是康乐馆给其他人配的药也是这样，师父教过我，没有把握的事不能做。况且，我不想学康乐馆的肮脏手段。

二来，我已经悄悄对李仁义说了，我知道了这件事，他也见好就收了。我已经提醒了一次，若是下次还出现类似情况，我不会再手软。这也是师父教我的，先礼后兵。”

裘老捋胡须的动作顿了顿，眼中出现了一丝亮光，却趁着夜色很快掩饰了。

“是么？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教过你那些，尽往我脸上贴金。”

关键时候，他老人家又装糊涂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如内部生腐，就会引来蚊蝇，继而生蛆。康乐馆做出这样的事，说明这座大厦已经内部出现了问题，迟早要自毁前途、自取灭亡！”季星辰说道。

少女那双漆黑的眸子闪现着智慧的光，裘老一时有些恍惚，她和那个人太像了。

一样的漂亮，一样的有勇有谋，不说在年长者中比较，在同龄人当中，早已一骑绝尘。

“你这话说的，有点好斗了，医者不该好斗，你的心境还要强加练习。”裘老对她的回答好像并不满意。

第162章问自己内心

“不是好斗，是这些年，我经历了一些事，突然理解了师父。人在逆境之中，不是不斗，而是韬光养晦，做好自己，等待对手露出马脚，再来一一应对。”季星辰解释道。

“星辰，你我的对手，从来就不是康乐馆。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吧。”

“可是师父，你刚才还说，不是赶我走，现在又……”

“星辰，师父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既然他没说赶你，你明天就来医馆帮忙吧。”这时，诸今墨收拾完，坐进了驾驶座。

季星辰怔了几秒，随即眼眶一热，这算是她正式回归吉祥堂了？

“天这么晚了，我送送你吧。”诸今墨回首看向她道。

“谢谢师兄，不过已经有人来接我了。”少女冲他微微一笑。

有人来接，是厉战霆吗？

诸今墨恍惚了一会儿，季星辰已经下车走远了。

不远处，一辆车停在她面前。

诸今墨一言不发地调转车头，向黑暗驶去。

林肯加长车里，少女一直偏头靠在车窗上，只是上车的时候，冲他笑笑，少有的沉默。

“今天义诊不顺？”厉战霆问道。

他让云舟一整天都在广场附近蹲守，除了中途出了点小状况，并未出什么问题。

季星辰摇摇头，“我在思考问题。”

“什么问题？”

“师父说我不该好斗，这不是医者该有的心境。他还说我们的对手并不是康乐馆。师父到底想要表达什么？这些年，无论康乐馆做的有多过分，好像师父一直都在放任，哪怕被抹黑，也没向公众解释什么，可正是因为这样，康乐馆的气焰越来越嚣张了。”少女闷闷地道。

“嗯，康乐馆失去吉祥堂的制约，这几年发展迅速，连续开了多家分店，且势力已经在外蔓延，可见他们的目标不仅仅在于海城。”

“我知道，一切错始于我，可在这之后呢？师父为什么不为吉祥堂挺身而出呢？他的支持者并不少。若是以前吉祥堂鼎盛时期，康乐馆断然不敢屡次公然挑衅。但我知道，师父这么做，一定有这么做的道理。”

“那你呢？问问你自己的内心，到底是想斗，还是不斗？”厉战霆并未选择径直给她意见。

“问我自己内心？”季星辰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闪烁着光。

“可是，师父那边……”

“星辰，你一直有主见，在人生道路的重要抉择上，他人的意见不能说不听，但也不能完全听。”

“不能不听，也不能完全听？”少女在细细消化这句话。

“嗯。五年前，你还未成年，心智毕竟不成熟，你敬仰师父，听他的话，这没错。但你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你有很多自己的想法，当自己的意见和别人的意见相左的时候，应该权衡利弊，果断做出抉择，这是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要经历的。”

他的声音不急不慢，不是站在制高点上，去教育她应该怎么做，而是一点一点抛出问题，娓娓道来引导她去思考。

第163章这些年习惯了

“我早就看不惯康乐馆了，今天我发现康乐馆连给病人抓的药，都要做文章，这是底线，断不能越过的。虽然我偷偷让人给那位患者重新送去了药，但恐怕受害者不在少数。

还有，最近季雨柔皮肤过敏，康乐馆给她开了药方，还有辅助药，我也看出了问题。医馆的本心就是治病救人，从这两件事不难推断，康乐馆已经丧失了从医的初衷。”

季星辰看着远处的霓虹灯带，黑漆漆的眸子中闪现片刻迷茫。

“既然你说了这么多，说明你自己已经有选择了。”厉战霆冲她微微一笑，温柔得让人沉溺。

“我想斗，既是为了自己而斗，也是为了吉祥堂而斗。”少女亦回他一个坚定的笑容。

“可是对抗黑暗，一定是很艰难的一条路，万一我失败了……”她小声呢喃。

“至少你做了，努力了，不是么？人生就是个不断起伏的波浪线，没有谁可以做到一帆风顺。就连我自己，走到今天，也经历过失败，未来，我亦不能确定还会不会有失败的时候。但那又怎样？”

站在人生的路口，迷茫的时候，他人的支持更显珍贵。

季星辰仿佛从厉战霆身上汲取到了力量，重新鼓足了勇气，她为自己加油打气道。

“虽然霓虹灯不能完全照亮夜晚，但我相信黎明总会到来。厉先生，谢谢你，我一定会朝着目标前进的。”

少女看着男人的侧脸，突然一个问题涌现出来。

“厉战霆，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当你面临重要人生抉择的时候，也像我一样，找个人倾诉，倾听那人给的意见吗？”

男人轻笑出声，“找谁？”

“可以是长辈，也可以是生意场上德高望重的老者，或者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我长到成年，长辈从未管过。生意场上只有尔虞我诈，有的人表面德高望重，实则手段肮脏。至于志同道合，你认为在利益面前，还有志同道合这四个字吗？”

“可是……你不是有好哥们吗，秦慕寒和陆承渊。”

“你觉得他们能提出什么好建议吗？当初，我们结婚的事，数他们两个反对声最大。”

季星辰……

怎么说着说着，把战火引到她自己身上去了？

她尴尬地讪笑一声，能提出好建议的人，必然是在某方面的能力上，高于其本人。

“身居高位，虽然能看到更远的风景，但确实有点高处不胜寒。”

“这些年，习惯了。”他自嘲一笑。

那抹笑，却让季星辰的心莫名地痛了。

厉战霆身处逆境，是靠着自己的摸索和努力，一步步爬上来的。

前世，他幼年丧母，父爱缺失，待到成年，事业上被心腹背叛，爱情上他从未得到过温暖。

他想要一个家，就这么一个浅浅的愿望，也被她狠狠熄灭、践踏。

短短的一生中，他从未被珍视，从未感受爱，灿烂过，却很快又归于尘埃。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