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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另觅有缘人

“帝君，若桑九念知道你把玉露仙气给了我，她定会伤心不已。”

紫月看着手腕泛着莹莹光泽的手链，竭力将眼底的喜悦之色抑制住。

景致非神色淡淡：“是她自己弄丢，玉露仙气另觅有缘人传承罢了，怨不得谁。”

桑九念不敢置信，她有些气息不稳地冲进去，直直看向景致非。

“为何我的手链会在此？”

景致非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现，眉头微拧：“不是让你好生休息吗？怎么出来了？”

桑九念不想转移话题，她直接朝紫月伸出手：“还给我。”

紫月一脸为难：“我……”

景致非将紫月护在身后：“你回房休息，我来与她说。”

紫月担忧地看着他：“帝君，我不想你为难。”

景致非抚了抚她的头发，柔声道：“无碍。”

紫月乖巧点头，往房间走去。

转身之际，她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算计。

待紫月离开，景致非这才转头看向桑九念。

“紫月在锁妖塔伤了仙骨，需要用玉露仙气滋养身体。”

“所以，你就把我的手链拿走送给了她？”桑九念瞪大眼睛看着他，澄澈的眼睛早已没了当初的光泽，“我是姻缘仙子，看守姻缘树需要玉露仙气……”

“桑九念，听话。”景致非用半哄半敷衍的口吻说道，“我会寻得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说完，他拉着桑九念身形一闪，将她送回了先前的房间。

松开掌心柔软的小手，景致非胸口莫名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匆匆离去。

桑九念看着他的背影，一个人喃喃道：“你明知道，没了玉露仙气，我便不能与你成婚了，小果子也长不大了。”

三日后。

桑九念回了玉露宫。

因她丢失了玉露仙气，原本郁郁葱葱的姻缘树短短几日便有几片叶子开始发黄，隐隐有萧条之迹。

树梢上的小果子也没了先前的光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桑九念慌忙去找师父，道出手链不慎弄丢之事，却不敢提及景致非所为。

闻言，老仙君神色凝重：“你身为姻缘仙子，若没了玉露仙气，前几百年你韵养姻缘树的灵力都遭反噬成了腐蚀之力，会让姻缘树枯竭而衰，而你和景致非的因缘果也会就此消亡。”

桑九念慌了神，她想起之前景致非说过会寻解决办法之话，急忙去找洛辰宫找他。

可守门的天兵却告诉她，景致非和紫月这几日都不在天界。

桑九念踉跄着回到玉露宫，一个人跪在姻缘树下，满心凄凉。

她爱上一个人，糊涂几百年。

姻缘树守护不了，小果子保护不了，到头来竟然什么都守不住。

看着逐渐泛黄的小果子，她的心头一阵阵揪痛。

似不舍，似难分。

“小果子，绝哥哥断然是不会把玉露仙气还给我……可姻缘树是守护人间姻缘的圣物，而你是我和绝哥哥天定姻缘的见证，我绝不能让你们出事……”

桑九念不想让小果子没了生机，心中苦恼万分。

她想起自己弄丢了玉露仙气横竖要受惩罚，索性把毕生所有的修为和灵力全都灌输到了姻缘树上，再由树枝传送给了小果子，助它快速成熟。

“轰隆隆——”

姻缘树一阵颤动，随即一团红雾自树根徐徐升起，将树梢上的因缘果紧紧包围。

红光骤现而后散去，一个身穿红肚兜的五六岁孩童呱呱坠地。

桑九念看着粉嫩粉嫩的小孩童，傻了眼。

“你是谁？”

小孩童吧唧了两下小嘴巴，笑嘻嘻地朝她跑去。

“娘亲，我是小果子呀。”

第七章 逆天之道

从未有过的感受从桑九念的心头蔓延到了全身，她清楚地知道，娘亲两个字顷刻间融化了她的整颗心。

她顾不得身体的虚弱，带着小果子去见师父。

“师父，这是我儿子小果子。”

桑九念让小果子跪下了磕头，继续说道：“这是娘亲的师父，小果子快叫人！”

“师爷爷……”小果子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老仙君看着小果子，又看着桑九念苍白的脸庞，抬手为她把脉。

他大惊失色：“你这又是何苦？！”

桑九念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师父都已知道，她让小果子去别处玩，然后跪在了师父身边。

“师父曾说听天由命，我弄丢了玉露仙气罪有应得，可小果子是无辜的，求师父留下他。”

老仙君深深叹了口气：“他本是你和景致非的因缘果，如今机缘巧合才修炼成人形，但此举乃逆天之道，小果子无前世无来生，就此一遭也将永远是这副模样，无法修炼且再也长不大……”

“而你把毕生修为和灵力都给了姻缘树，损了仙脉，你……这是自寻死路啊！”

桑九念依偎在老仙君腿边，懵懂的神色带着少见的平静。

“师父，您常常对婼儿说，活着才重要。我犯了大错，理应受罚，可小果子，我想让他好好活着……”

老仙君看着身旁的桑九念，眼底透着爱莫能助的怜悯。

接连几日，桑九念都带着小果子在姻缘树下玩耍，不亦乐乎。

小果子从未出过玉露宫，他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想看看素未谋面的爹爹。

桑九念有些为难，她还不知道要如何跟景致非解释小果子的存在。

她正要说话，突觉一阵眩晕，就没了知觉。

混沌中。

桑九念又在做梦，梦到自己曾一身戎装进过锁妖塔，将最顶层的人救了出来，自己却因此受了重伤。

有人抱着她一层一层走下锁妖塔，那个人好熟悉，可她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

“你救我一条命，我偿你一世情。”那人承诺道，声音像极了景致非。

桑九念一惊，骤然睁开眼，看到了坐在床边的玄袍男人。

“绝哥哥……”

想起方才的梦境，她又疑惑又不解。

她曾去锁妖塔救过绝哥哥？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可若是自己胡思乱想，梦中的一切也太过真实。

景致非从桌上端起冒着热气的药膳，递了过来。

“吃药。”

桑九念还晃着神，景致非端着药碗的手又递进了一分。

她迷迷糊糊地听话喝掉，这药很苦，苦的她连连皱眉。

景致非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颗蜜饯，桑九念没有用手拿，直接用嘴叼走。

柔软的红唇触到景致非指尖，让他瞳眸的颜色都深了几分。

桑九念却未曾发觉，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这一次，景致非的喉结不自觉滚动。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两声作掩饰。

“你师父去了南极渊，这几日我会留在玉露宫陪你。”景致非嗓音带着一丝暗哑。

桑九念突然想起小果子，立刻问道：“我师父找过你了？他说了什么？”

“若不说，你打算瞒我多久？”景致非不答反问。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小果子手中捧着一大束的白鸢花屁颠屁颠跑进来。

“娘亲，这是你最喜欢的白鸢花吗？小果子给你寻来啦！”

桑九念呼吸一滞，对小果子的贸然闯入忐忑不安。

“小果子，这是……”她不知该如何介绍。

小果子歪头看着景致非，抱着花束就往他怀里扑。

“爹爹，小果子终于见到你了！”

第八章 因果随缘

景致非浑身紧绷，下意识想要推开小果子。

但看着那张和自己相似的的稚嫩脸庞，再看看他和桑九念同样澄澈的眼睛，竟然鬼使神差地摸了摸怀中的小脑袋。

“去玩吧，我和……你娘亲还有话要说……”

活了几万年突为人父，景致非有些不自然。

小果子听话的离开，嘴中还哼着欢快的小曲儿。

桑九念拘谨看着景致非，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我以为小果子和寻常因缘果一样，成熟了便是由青变红，待你我成婚之日取浆而饮，没想到竟变成了人……”

景致非眸光深不见底：“既是因果，便随缘吧。”

往后几日，景致非果真如他所言，一直留在玉露宫陪伴桑九念和小果子。

桑九念觉得眼前的一切美得不够真实，但看着小果子和景致非相处愉悦的样子，心底却想，若一切是梦，她愿永不醒来。

……

这日，连理宫的仙娥突然来报，紫月身体不适。

景致非从玉露宫回去，看到坐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的紫衣女人。

他向里走了两步：“不是说有了玉露仙气，你的仙骨便会痊愈吗？为何会这样？”

“咳咳……”紫月虚弱地咳嗽了两声，露出一副人见犹怜的神态。

“玉露仙气与战神之力至阴至阳，大抵只有阴阳结合方可……”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景致非打断。

“紫月，你莫要得寸进尺。”

他的声音冰冷，让整个屋子的温度都骤然下降。

紫月脸色苍白了几分，慌忙说道：“帝君，紫月不敢痴心妄想，只是帝君一言九鼎，说过要想尽办法治愈我，我也只是在一同想办法而已……”

景致非看着她，神情锐利。

似乎早已看穿她暗藏的心思。

“你想要帝后的名分，本君允了，你想要玉露仙气疗伤，本君也允了，可若你想借此肖想不该想的，你便继续回锁妖塔里待着。”

景致非说着，拂袖转身离开，毫无一丝温情。

紫月错愕不止，神情带着狼狈。

“帝君，你说过会给我一世情……为何你让我住进连理宫还要这般无情？！”她带着不甘心问道。

景致非顿住步伐，嗓音冰冷。

“当年锁妖塔丽嘉欠你的，我早已还清。”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紫月脸色煞白，双手紧握成拳，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凭什么？”她喃喃道，姣好的面容扭曲可怖，“你给了我希望，就不该让我失望……这世上，就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玉露宫。

桑九念吃了药，教小果子认识六界的不同。

连日来她觉得自己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