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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越来越不可扭转,自然还是走为上策,于是便礼貌的同两人说了再见,便离开了。
午间的风带有凉意,董伟茂认真看着吴从梅,觉得心里的寒意比此刻的凉风还要更甚。
她刻意说服自己冷静,又问了一句。
“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从梅揉了揉眉心,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昱宁,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他自从那天在她的包里看见她的药之后,心里便一直有个问号,他甚至发动了两人从前认识的所有人,有几个还跟董伟茂在相同的领域,但外派的地方天南海北,董伟茂的事情他们一概不知。
吴从梅找了一圈,最后还是把主意打到一开始就闭嘴不言的徐衍身上。
对方工作忙得很,他想见一面还得预约,而且始终问不到什么,他找了个理由约人出来,旁敲侧击跟徐衍玩心理战,没几个回合徐衍就败下阵来。
徐衍看着他,本来不打算开口,后来也慢慢说了。
“你也是学这个出身的,你当然知道达木赞是个什么地方,我们那一群男人在外派时听到枪声还会腿软,更别说她一个女人,那里可不止有枪声,她在那里立了两次二等功你知道吗?”
这话虽没明说,可也大差不差的让吴从梅都了解了。
董伟茂的病应该早就存在只是一直不明显,后来在达木赞战场上的事彻底刺激了她,所以才到了如今的程度。
国内在这个领域上始终是浅显的,他只能重金找到专家,蒋秦很早就移民美国,这一趟是为他回来的。
可如今,说什么也是没有用了。
“是不是徐师兄告诉你的?还是张叔?”董伟茂见他不说话,一字一句逼问他,“吴从梅,你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了?”
像是万念俱灰,她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吴从梅,你是不是以为我还跟从前一样任你拿捏?还是说你觉得我们两个的关系可以让你自作主张为所欲为?”
董伟茂看着他,眼底全是失望。
“是我自己知道的。”
吴从梅避开她的目光,声音渐渐低下来。
“那次送你回家,你的包落在车上东西掉了一地,我看见里面你在吃的药,找人问了之后才知道的,跟别人都没关系。”
说到这,他又不放心的补充了句。
“昱宁,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他是关心则乱,所以一直慌不择路,选了最让她下不来台的方式。
就连徐衍都知道董伟茂性格如何刚强,心里那点自尊心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她不说出来的事谁也别想强行让她去做,但凡逆了她一点意思她都会锱铢必较,更不用说现在吴从梅,是结结实实碰到了这姑娘的痛处。
当时徐衍也阻拦过他,让他一定三思后行,可吴从梅哪儿还顾得上那些。他只想着早点治好她的病,恰恰忽略了一个合适的方式,非但没好,还伤着了彼此。
董伟茂觉得他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碰完伤口之后还大摇大摆的在创面上抹药,即使看起来是对伤口有利的一面,可当下的痛和难以接受是真实存在的。
她一时之间,实在是失望到了极点。
“我问你,是不是来南淮的一切都不重要,只是为了带我看病?”
董伟茂问出这句话时,吴从梅沉默了。
沉默便是答案。
拍卖会是个可有可无的幌子,没有拍卖会也还会有别的理由。总而言之,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顿了顿,将要说出口的话变得无比艰难,苦涩在口腔中蔓延。
他们两人离得很近,可他觉得,内心的距离仿若银河般遥远,像是永远隔着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吴从梅,你真是好大的本事。”
董伟茂的眼变得漠然,像是下定决心,拿上包准备离开。
他在她转身时突然开口,不吐不快的将心声和盘托出。
“是,我是自以为,我自以为是到看到你吃的药以后整整一夜没有睡好,我问了那么多人,打听了那么多消息,我想帮你,我只想你能好。”
看着她过于瘦弱的背影,吴从梅的心四分五裂,顾不上什么别的,只希望她能原谅自己这次的关心则乱。
他期待着董伟茂能转过身来看看他。
可她没有,只是义无反顾,更加坚决同他断开距离。
“你要真为我好,那就离我的世界远一点,也别找什么对门的理由,我都嫌俗套。”
董伟茂没再回头,径直往前走去。
吴从梅心急如焚,却也无济于事,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彻底底断了他们之间那点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
想到这,又懊悔不已,觉得自己真是太过鲁莽,明明对别的事都能三思后行,可在董伟茂的事情上,总是无法控制自己。
如今这一步走到现在,也怨不了别人。
吴从梅想了想,又给蒋医生发了一条致歉短信。
南淮的烈日依旧炙烤,他看着池塘里游得愈发欢快的锦鲤,面色惨淡地离开这里。
第二十章 “战争后遗症”
董伟茂回酒店时,明熙隔着大远都能看出她的情绪不对。
她想开口问问是怎么回事,结果被董伟茂过于激烈收拾行李的动作吓到,于是立刻闭嘴,不再强行问她不想说的事。
“你也收拾东西,我们一起回去。”
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董伟茂抬头看着全程紧盯着她的明熙,神情严肃的说。
“现在就要回去吗?”
明熙小心翼翼对上她写满怒气的眼,低声抱怨,“可我还没玩够,好不容易来趟南淮住在风景这么好的地方,应该好好休息几天。”
倒也不是明熙不关心董伟茂,实则是她前些日子失恋,消沉低迷了一阵子,如今好不容易有所缓解,还不太想回到伤心地。
董伟茂这气来得有些突然,她还没功夫细想,眼见着她麻利的收好背包,又把妆台上置放那条黄钻项链的首饰拿下来时,明熙这才确定自己的猜想。
是吴从梅惹了董伟茂,所以她才急匆匆的想要离开。
明熙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早晨高高兴兴出去的,下午回来时就成这样了。如同南淮气候多变的天,上午晴空万里,如今已经乌云密布,他们二人之间远比天气还要变化莫测。
最后,明熙还是乖乖收拾东西准备跟董伟茂一起回去。
临走前,董伟茂将那条黄钻交给了吴从梅房间的私人管家,留下一张纸条就匆匆赶往机场。
此刻,至少是现在这个时间里,她不想再见到吴从梅了。
路上,明熙数次开口问她。
但每次,都被董伟茂驳回。
最后提到吴从梅,她鼻尖一酸,眼眶里强撑着的情绪还是败下阵来。
两人坐的是出租车,司机是个五十左右岁的大叔,见她们两个从国宾馆里走出来,整张脸都写满了好奇,开车中途没少打量后视镜里的两个人。
看到人哭,又急忙从车前递上纸巾,甚至还暖心宽慰。
“姑娘,你们别怪我多嘴啊,我这一打眼就知道你们不是一般人,没有什么天大的事是过不去的,人过一辈子,总得往前看不是?”
明熙笑了笑,觉得这司机很有趣,接过纸巾时突然存心逗趣,“那您可看错了,我俩是这的服务员,她今儿是被老板骂了。”
司机会心一笑,不再多说。
反倒是董伟茂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将视线从窗外移到车内,目视前方,跟司机道一声谢。
大抵是因缘际会,或许也是命运在无形之中提点于她。
她心里有了想法,觉得是时候有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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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从梅接到管家电话时,就赶忙回到南淮国宾馆。
看着她的房间里空空荡荡,而那条项链也被归还到他手上,他此刻惆怅难言。
“沈小姐,还给您留了张纸条。”
管家顿了顿,将那张纸奉到他面前。
红色纹路的信纸,董伟茂用钢笔写了“受之有愧”四个字。
她的字迹一改从前,不再是洋洋洒洒的涂鸦,反倒规矩很多,显得穹劲有力,写起来时估计还带着情绪。
吴从梅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眼下的心境竟然比八年前还要痛苦。
那次是在命运的分叉口上不得已同她分道扬镳,如今,却全是因为自己的胡作非为才导致刚回暖的关系再度陷入严寒。
懊悔不已,但现在也只能想尽办法补救。
查了最快回京平的航班,打算赶过去与她再碰一面,至少得让他道个歉,要不然这心里始终难安。
南淮机场 VIP 待机室。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前往京平的航班全部延误。董伟茂和明熙被工作人员带到休息室,两人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除了玩手机也想不到其他打发时间的方式。
偏偏机场信号差得要命,明熙看了五分钟手机便又放下了。
雨天易发感慨,她起身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董伟茂。
“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上次你来南淮,是不是也航班延误了来着?”
董伟茂睁开眼,听着窗外雨声淅沥,轻声说了个嗯。
“上次好像是因暴雪才延误的,我看雨势还好,没准过一会儿就能起飞了。”
她显然不想过多谈起从前,所以有意无意的岔开话题。
明熙看了她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好奇向她发问。
“今天到底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