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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姜黎木然站起身。余光中，她仿佛看见余朝阳坐在位置上身体前倾，欲有所动作的模样。

他……这是想帮她收拾东西么。

姜黎想，有些人实在是太好太纯粹了，完美的让她这种坏人都觉得嫉妒。

她永远也活不成余朝阳那样无愧于心。

姜黎走到秦暮身边，对帮她做事的几个人一一表达了感谢。

接着她坐下来，看着那对乱糟糟的东西叹了一口气，默默的开始收拾。

“这些人真可笑。”

左侧，秦暮冷不丁的开口。

姜黎手指顿了顿，装作没听见。

过了几秒，她看向少年的侧颜，“你今天的药吃了吗？”

秦暮抱着手臂，睫毛轻颤，久违的心虚油然而生。

他喉结上下滚动，“没。”

“监督你，吃药。”

少女的声音软绵绵的，说出来的话也一点点份量都没有，但秦暮还是莫名感觉到了几分压力。

他不答，坐正了身体拿出笔胡乱摊开一张试卷。

“秦暮。”

手臂被戳了一下。

“吃药。”

手臂又被戳了一下。

姜黎的警告更是柔和到要命。

他觉得耳朵有些痒，被戳过的地方泛起丝丝麻意。

“不想吃。”秦暮舌根又开始泛苦，他厌恶那股涩意，况且吃了也不会好。

“你的药在哪里？”

“没拿。”

秦暮说完，得意洋洋的，觉得这下姜黎总该拿他没办法了。

果然，身侧的少女叹了口气。

他眉毛扬起，唇角流出一抹坏笑。

下一刻，少女弯下腰，似乎是在书包里翻着什么。总之，秦暮看见她拿出来的那个药瓶，整个人都不好了。

鸡皮疙瘩泛泛而起。

这种情绪维持的不久。

秦暮曾经在药店里见过这种治疗哮喘的药，两百多块。虽然这个药价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但他其实一直明白，姜黎这个人很缺钱。

少女声音很低，小小的手掌把药瓶保护的那样好，似乎是害怕别人会看见。

“以后，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立无援的倒在路边。”

他从未听过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

在外人眼中，他是天之骄子，是校霸是学霸，他无所不能。

但他也有脆弱不堪的时候。

无数次，他倚靠在墙壁上，喘的上气不接下气，面前虚影重重，还要撑起精神摸出药瓶吃药。

那时候，ʝʂɠ幻觉中他也曾经看见过有一个人站在他面前，伸出手想要将他拉起。

但是每每他递出自己的双手时，却最终成空。

此刻拨云见雾，无数次幻影中的那个人终于清晰明朗。

以后他递出的那双手总算有了回音。

秦暮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接过的那粒药，他弯着腰，就着一口水吞咽下去，也不敢让别人知道他在吃什么。

口中很苦，心里却很甜。

只是过了会还是有些将就不了那枚药的味道。

秦暮微微蹙眉，大少爷脾气又起了来，张开嘴想抱怨。

一枚香喷喷甜滋滋的圆形东西塞进他嘴里，少女的手指无意中剐蹭到他的唇角，秦暮呼吸一窒，好像什么都忘记了。

被碰过的地方酥酥麻麻，像过了电。

他耳根有些发烫，嘴里的东西在口腔中滚过一圈，他才意识到那是一颗水果味的硬糖。

秦暮慢慢坐直身体，静谧的教室里，似乎所有人都在学习，感官放大，他能听见无数笔尖在纸面划过的声音。

“甜吗？”

少女问他。

“……劣质糖。”

秦暮这样说着，左手拿起笔脑子混乱的在纸上画了几道。

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用错手了，又“淡定”的把笔在桌上滚了一圈，右手接过来写字。

只是知识却始终进不了脑子。

糖……确实挺甜的，不知道姜黎在哪里买的。

在少年沉浸在童话世界里时，姜黎垂在右侧的手指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秦暮唇瓣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那里，挥不去。

精心谋划的动作后，她是那样冷静，冷静的自己都害怕。

［你耳朵红了，秦暮。］

第34章 “学星”专栏，恶意抹黑

附中的“学星”专栏因为第一次月考的落幕再次更新。

旧的照片被撤下，新的照片像一枚枚精美的艺术品贴在透明的玻璃后。

自从照片更新，每逢下课，就会有很多学子们围在专栏前，各种羡慕和赞叹不绝于耳。

“学星”专栏会张贴前五十名的照片。

而前十的照片又会专分一栏，名为“北理之星”。

北理大学是所有人的众望所归，无数人做梦都不敢想的top级大学。附中的前十名不仅可以稳稳上这所学校，凭借他们优秀的成绩，完全足够在这所大学里继续做top。

“每月一轮换，次次没有我，真的做梦都想上专栏呜呜呜。”

“学霸们的脑子和我们的构造不一样，前几天我问一个前五十大佬他的学习妙招，他说没有妙招，单纯喜欢学习，当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靠，秦暮这个分真高啊！附中的试卷考七百，真是神仙。”

“我押宝下次的第一是余朝阳，学霸打架真有意思。”

“你们不觉得姜黎真的很牛逼吗？前十就她一个女生，一枝独秀啊！我对前段时间她的照片门表示致歉，学霸有什么错，她肯定是被诬陷的。”

“以前只听说过姜黎这个名字，但没见过，今天看见她的照片，我才发现，怪不是她有勇气追秦暮，人也太漂亮了，我决定以后她就是我的女神。”

无数吵吵嚷嚷的议论中，秦欢双手插兜眼眸充血的站在不起眼的角落。

她不再像往常那样露出手臂上的纹身，严严实实的外套包裹着自己昔日的傲气。

自从秦暮和她割席以后，那些所谓的“姐妹”舍她而去大半，一些小混混也敢骑在她头上耀武扬威了。

秦欢一直知道那些跟在她身边的女生大部分都是冲着秦暮来的，讨好她跟着她做坏事，也只是想借此机会接触秦暮。

本来……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都怪姜黎，姜黎抢走了她的哥哥，还抢走了她喜欢的人。

现在还堂而皇之出现在“学星”专栏。

她好不容易给姜黎泼的脏水，可是现在全都被她化解了，她从来都没有受过这种屈辱。

秦欢咬住唇瓣，在舌尖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

姜黎和秦暮做同桌的事情仿佛并没有在余朝阳心底留下太多的痕迹，他还是一如往常的接她上学放学。

甚至为了避嫌秦暮，少年严谨的每次都在学校外一千米左右的地方和她见面。

只是，他们的关系仿佛隔了一层薄薄的纱，隔阂就像一堵无形的墙，看不见摸不着，却依旧将他们阻隔。

虽然遗憾，但姜黎却觉得他们的关系维持到这种程度是最好的。

太亲密她会不安，心理负担总是很重，只觉亏欠他。

而且她已经无法再狠心和余朝阳做回陌生人了。

她不想，也做不到。

姜黎自私的想，只要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要变就好。

……

虽然姜黎如愿以偿和秦暮做了同桌，但他们之间依稀的交流依旧不多，附中的学习那样紧张，所有人都憋足了一口气努力往上爬。

她的那张满分数学试卷被十班学生在班级里传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回到姜黎手上的时候已经破烂不堪。

秦暮睨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会很珍惜，把它供起来。”

姜黎有些不解，“为什么？”

少年笔尖没停，“好好的满分试卷，被别人搞成这样。”

姜黎看向那张腌臜的卷子，默默将它折起来，用夹子夹好。

在她心里，考零分的试卷和考满分的试卷其实也没有太大不同，反正期待她成龙成凤的人已经消失了。

那……又为什么还要去坚持学习呢……

大约……

许纯在姜黎心里，永远是一根结。她就是固执的想让许纯后悔曾经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