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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看着他刚想问他为什么要带她去见卓承，他像看出她的疑问，直接说：“佐藤夫人现在自身难保，这是你见卓承的最好时机。”

鹿宁虽好奇佐藤夫人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没问，只哂笑了一声。

那个女人害得别人夫妻分离几十年，无论发生了什么让她自身难保的事，都是她活该。

两人下楼，阿佑和司机已经在车上。

鹿宁单独面对裴骁行，她压力很大，所以步子有些急。

地上有些滑，她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

裴骁行扶了她一把，“小心。”

鹿宁站好想要脱离他的怀抱，可是裴骁行却收紧了那只放在她纤腰上的手。

隔着厚重的羽绒服，他也感觉到了那柔软的触感，他忍住细细摩挲的冲动，低头看着鹿宁。

她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毛掩饰着什么微微翕动。

他最终放开她，鹿宁快步上了车。

坐好后，她拿出平板工作。

一路上，她能感觉裴骁行的目光时不时看过来，她目不斜视，虽然工作效率不高，但也避免了跟他目光相接的尴尬。

一个多小时后，商务车驶入一绿植环绕的老式别墅。

鹿宁这才将目光从平板挪到窗外，她看到小花园的水池边，有个老者坐在轮椅上喂鱼。他戴着帽子和围巾，隔得远，鹿宁看不清他的脸，但她猜那人就是卓承。

她的心情变得凝重。

裴骁行已经下车，回头对鹿宁道：“下来吧，他在等你。”

鹿宁看了他一眼，下车。

别墅门口的人看到他们，走了过来，跟裴骁行握手，鹿宁感觉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等那人走开，她问裴骁行：“你之前来过这里？”

裴骁行：“嗯，你来到东京后，我来过两次。”

为什么他要来这里，鹿宁暂时没深究原因，她往小池的方向走去。

那边的卓承听到脚步声，转动轮椅，看了过来，看到鹿宁那刻，他深邃的目光里夹杂着很多情绪。

第74章 无声挽留最致命

鹿宁在离卓承两步之遥的位置停下，喊了一声，“卓先生。”

卓承脸上闪过迷茫，很显然，他对这个称呼很不习惯且不熟悉。

但他点了点头，说：“他们跟我说，我以前叫卓承。你就是鹿宁吧？”

“是的，我从彭城过来。”鹿宁猜应该是裴骁行告诉卓承她的名字。

她打量着卓承，他眉宇间依稀有当年的风貌，脸色差了点，但估计这些年养尊处优，人虽瘦但不显老。

想到姨婆临终前几年一直饱受病魔折磨，瘦骨嶙峋，鹿宁心里刺疼，不禁又道：“他们应该跟你说过任莹的事了吧。任莹是我的姨婆，三十多年前，她跟你在彭城结婚，你们共同经营了间画廊，但后来你失踪了，这么多年过去，她直到死，都没放弃寻找你。”

卓承因着鹿宁的话，脸上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迷茫、哀愁兼有，他嘴唇蠕动，“任莹，任莹。”

鹿宁有点失望，“你还是没想起她。”

刚才跟裴骁行握手的男子走了过来，说：“先生不久前病了一场，身体虚弱，别说是几十年前的往事，近几年的事情，他也记不住。”

鹿宁记得黎晋炜曾说过，佐藤夫人用药物控制卓承，他记忆越来越差，估计跟那药脱不了干系。

鹿宁对男子点了点头，又问：“卓先生现在还会作画吗？”

男子：“偶尔会，这里也有他的画作。”

鹿宁问：“我能去看看吗？”

“可以。”回答的是卓承。

鹿宁跟他们进了别墅，裴骁行也跟在她身后。

她能感觉到裴骁行的用心，但一想到油画村那些化为灰烬的油画，她的心又冷却了下来。

卓承在这边有个画室，不过作品不多，鹿宁进去后，拿起一幅风景画看，她心头一震。

画的是一间学校，那学校门口有条长长的坡，像极了油画村那间艺术小学。

鹿宁有点激动地问卓承，“这学校，你有印象？”

油画村那间艺术小学已经成立三十多年，卓承未失踪前，肯定很熟悉那一带。

卓承摇头，“我随意画的。”

鹿宁却没因此而失望，她想卓承可能潜意识里是对某些往事有印象，不过不自知而已。

鹿宁立刻给何澄澄打了个电话，叫何澄澄去她的办公室，拿出当时她拿去医院给任莹那本画册，拍照片过来给她。画册在任莹去世后，鹿宁一直放在公司。

照片发过来，鹿宁拿给卓承看，跟他说着任莹的一些事情，卓承虽然听得迷茫，但也没有不耐烦，静静地听鹿宁说着往事。

男子跟裴骁行离开画室，留下安静的空间让他们交流。

裴骁行对男子道：“他的精神状态比我第一次见他时好了不少。”

男子跟在卓承身边多年，卓承对他有恩，卓承身体好转，他甚感安慰，对裴骁行道谢，“多亏高先生介绍的医生。”

裴骁行跟男子已经走到别墅外，透过画室的窗户，可以看到鹿宁跟卓承在里面说话。

裴骁行这样做无非是为了鹿宁，他看着鹿宁的侧脸好半晌，又转头问男子，“佐藤和介最近有过来吗？”

男子摇头，“没有，和介少爷带夫人去了美国治疗。”

裴骁行没再说话，但清楚，佐藤夫人即使去了美国治疗，也无补于事，她的大限也将至。

鹿宁没想到自己跟卓承还挺投缘的，聊了画，卓承又问起她彭城的人文风情，甚至她的工作。

两人聊了好几个小时，还一起吃了晚饭，鹿宁才离开。

告别时，鹿宁对卓承道：“我姨婆生前有个遗愿，她希望你能回去你们曾经的家看看，要是某天你想回去，跟我说。”

卓承点头，拍了拍鹿宁的手，“好，辛苦你了，孩子。”

往回走时，鹿宁对一旁的裴骁行道谢，“今天谢谢你。”

裴骁行看她，眼神很深，“是我欠你的。”

鹿宁心里隐隐揣测着他的心思，他可能是想挽回她。

但无论工作还是感情，她都不喜欢那种打了一巴掌又给一颗甜枣的方式。

她心里不禁竖起了高墙，不接他的话。

车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天空飘落的雪花越来越大。

乡间小路，没人及时清理积雪，道路积雪越发严重，而且前面路段出现了雪崩，出于安全考虑，阿佑建议在附近找个旅馆住下，明天白天再上路。

“晞晞，你觉得呢？”裴骁行看着鹿宁，等她做决定。

阿佑和司机也看了过来，六双眼睛看着自己，鹿宁一阵无语。

她是不想留下住宿，但考虑到安全问题，答应了下来。

阿佑很快在附近的小镇找到一个旅馆，司机开车过去。

阿佑和司机先下去旅馆打听还有没有空房。

鹿宁和裴骁行在车里等着。

一时气氛微妙，但不一会，鹿宁来了个电话，是她妈妈。

她接通，两人聊了几句日常，秦荟突然问：“晞晞，你跟那个裴骁行分手了？”

鹿宁心里诧异，秦荟怎么知道？而更抓马的是已经分手的前男友现在就坐在她旁边，鹿宁心里一群草泥马跑过，一时不方便说点什么，只嗯了一声。

秦荟接着说：“你爸爸早几天跟我通了个电话。”

鹿宁心道，难怪秦荟会知道！她爸爸还是不放心她。

鹿宁说：“妈妈，我没事。”

秦荟没说什么煽情的话，只道：“我圣诞有假，过来看你。”

“好。”

两人很快结束了通话，鹿宁收起手机，侧头就看到裴骁行定定看着自己。

鹿宁先打破沉默，“之前佐藤和介告诉我，佐藤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