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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的注意力并没有在文字上，反而在那些七彩斑斓的画面上。

这模样像是有人在细细地给他讲解图画里发生了什么故事。

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季川不觉眯了眯眼。

忽然间，他眼眸一怔。

所有的光芒在他眼中好像都汇聚成了一个人影。

那人低着头坐在小宝身边，嘴一张一合，像是在讲故事。

“叶澜……”

季川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看得痴了。

那像是虚无缥缈的人缓缓抬起头，叶澜那张白净清秀的脸上漾着温柔的笑意。

她弯着唇角，摸了摸小宝的头。

季川刚要伸出手去抓住那个魂牵梦萦的人，一声“季川”的怒吼，他眼神一闪，眼前的人顷刻消失不见。

“叶澜！”

他痛呼着站了起来，怆然望着小宝身后。

这还是他的幻觉吗？

可是感觉的太真实了……

“季川。”季父看了眼小宝，愠怒道，“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第二十六章 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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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川转头看向季父。

眼中竟是不满和怨怼。

如果不是他，他还可以多看一会儿叶澜。

季川的态度让季父怒不可遏斥道：“叶澜死了，你心思也该放在公司上，带个莫名其妙的孩子回来干什么？”

闻言，季川神色一冷。

这时，小宝忽然起身躲在了他的退后，只探出半个脑袋警惕地看着季父。

“小宝不怕。”季川将手轻轻放在他的头上。

看到这一幕，季父怔了怔。

自他把季川从孤儿院接回来这么些年，他从没看过他还有这么一面。

就算是对当年的叶明茹，季川也没有现在这么温和。

“我要去找妈妈。”小宝抓着季川的裤腿，仰头看着他。

季川问：“妈妈出去了吗？”

小宝点点头。

季川俯身将他抱了起来，走出房后将他放下。

看小宝朝他房间跑去，在门口停了一几秒后才进了房将门给关上。

这疑惑又诡异的对话和行为让季父更觉季母那句话是不是说对了。

季川疯了，领回来一个同样疯的孩子。

“如果觉得我管不好季氏，你可以找别人。”季川阴沉着脸，刚才温和恍如错觉。

闻言，季父还未消下去的怒火再次烧上心头：“混账！”

季川冷嗤道：“如果我那所谓的大哥没有死，你估计早就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儿子吧。”

从知道季父将他接回来的目的后，他对整个季家便没有半分感情。

两人都心知肚明而又心照不宣的事突然被季川这么挑破，季父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怒视着季川：“好，我就成全你，你明天就给我从季氏滚蛋！”

“不用明天，现在就可以。”季川淡漠地回了句后，便走进了他房间。

“你！”

季父气得怒目圆睁，却又奈他不何，只能窝着一肚子气离开了。

季母站在车旁见他又是生气又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非但没有叶慰，反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没了心爱的人，跟变了个人似的吧。”

她话里有话，季父又在气头上，瞪着她骂道：“这么多年了，你还要阴阳怪气多久？”

季母哼了一声：“这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我是不会再管了。”

说完，转身坐进自己车里走了。

季父看着二楼阳台，好半天才离开。

房内。

季川坐在床边，看着正在和熊娃娃玩的小宝，问道：“小宝，妈妈现在在哪儿？”

小宝抬起头看了他几眼后，目光落在床的另一边。

季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空空荡荡。

但是他眼神不由就温柔了下来，仿佛叶澜就在那里。

“叶澜。”季川低声叫了一声。

简单的两个字他已经在十几个日夜里叫了无数遍。

纵使没有回应，他还是叫的很缱绻。

“爸爸。”

季川一愣，转头诧异地看向小宝：“你叫我什么？”

从当初接触小宝开始，他虽然亲近他，但是连叔叔都没叫过，更何况是爸爸。

小宝又重复了一声：“爸爸。”

没等季川去感受内心涌动的喜悦，小宝突然说：“妈妈又哭了。”

季川心底一颤：“那……小宝能问问妈妈，她为什么哭吗？”

他应该知道答案的。

能让叶澜哭的事情有太多了。

小宝好半天才回道：“妈妈说，爸爸是坏蛋。”

第二十七章 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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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床头柜的秒针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一大一小的身影躺在床上呼吸均匀。

季川微微翻了个身后意识便清醒了些许。

从叶澜死后，他很久没有熟睡过了。

他下意识地去看小宝有没有蹬被子，却在转头后，看见小宝旁多了个人。

那是叶澜！

季川眼眸一震，微颤的薄唇张了张。

这难道又是梦吗？

他看着静静躺在那儿的人，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意并没有让他感到多难受，反而给他带来了一阵狂喜。

季川呼吸都慢慢放轻，他伸出了手。

小心到颤抖的手缓缓放在了叶澜的肩膀上，温热的暖意在他掌心竟像岩浆一样滚烫。

“叶澜。”季川哑声轻唤了一声。

叶澜像是受到惊吓了一般抖了抖，猛地睁开了眼。

当撞上季川那双通红的眼睛时，她愣了：“你……你看的见我？”

她以为这世上只有小宝能看得见她。

季川猛地将叶澜拉起来，将人紧紧地揽在了怀内。

这一次与梦中不同。

怀里的叶澜是温暖的，这股温暖让他几乎快要死寂的心又活了过来。

叶澜被牢牢地困在怀内，她紧紧抓着季川肩膀，呜咽的哭声如同受伤的小鹿。

她没有说话，只是哭，哭的季川心都软了。

“叶澜。”

然而，季川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别叫我。”叶澜赌气般地说了句。

季川一时语噎，只能任由她继续哭，而他将她抱在怀里，竭力忍着眼眶中的泪。

等叶澜哭够了，她推开季川：“我还是很生气。”

闻言，季川心间一涩：“我知道。”

他以为他会听见叶澜说“我很恨你”之类的怨言。

“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你。”他哽声说道，赤红的眼睛里满是悔恨。

叶澜愣了愣，双手忽然捂着嘴抽噎起来。

她双肩一耸一耸，哭的可怜。

季川心疼不已：“你别哭，你要是恨我，你就打我吧。”

叶澜抬眸望向他，声音嘶哑：“你那两天为什么不去找我？”

季川愣了一下，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那两天”是哪两天。

“我一个人在殡仪馆里。”叶澜抽泣道。

从她再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叶母转身离去的身影。

她像是再次被抛弃了一次，而这一次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然而过了两天，季川出现了。

他把她带回了家。

叶澜看见他后，心底的怨恨就像开水沸腾了起来。

如果说她一生的悲哀有一半是叶家给的，还有一半一定是季川给的。

她恨季川的是非不分，恨他的亡羊补牢。

然而在这段时间中，她看他在每个夜里醉酒失眠。

醉倒不省人事只知道叫着“叶澜”。

失眠时便会拿着项链看着到天亮。

不过一个月，季川消瘦了一圈，人也憔悴了。

叶澜不由的心疼，但仍有丝怨怼。

直到看到小宝……

季川听见叶澜这句话，胸口又是一疼：“我那两天……”

他话说到一半止住了。

他并不想拿因吐血昏迷而博取叶澜的同情和原谅。

最终他还是抚上了叶澜的脸，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对不起。”

第二十八章 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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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点着一盏落地灯的客厅光线昏暗，但足够让坐在沙发上的两人看清对方。

叶澜看了眼楼上，道：“我以为没有人会看见我了。”

季川眸光一暗：“小宝看得见，现在我也看得见了。”

闻言，叶澜又红了眼：“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或许这是我和小宝的缘分。”

说着，她右手抚上了小腹，眼底一片哀伤。

季川心一紧。

他知道叶澜是在想那个孩子。

然而他除了对不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澜抬起头，掩去悲伤后是满脸的疑惑：“你为什么也能看见我？”

季川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探身将她揽住，真实的存在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叶全感。

季川苦笑道：“或许也是因为我和你的缘分。”

叶澜身形一怔：“你……不怕吗？”

季川松开她，手轻抚着她的脸，一字字道：“我现在只怕你离开。”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让季川猛地睁开眼。

他起身望去，见小宝又光着脚走下了楼。

“小宝。”季川立刻走了过去将他抱了起来，“爸爸说了几次了？要记得穿鞋。”

小宝却看向沙发，呢喃了一声：“妈妈。”

季川这才反应过来，他忙看去，见叶澜还坐在那儿，不由地松了口气。

还好，她没有消失。

他抱着小宝走了过去坐了下来：“他为什么比我先看到你？”

小宝才来一天，他不仅承认了叶澜这个妈妈，还看到了她。

季川倒是疑惑地很。

叶澜看着小宝脖子上的碎心项链，笑了笑：“不是说了吗，是我和小宝的缘分。”

她摸了摸小宝的头，万分爱怜。

而后她抬眸问道：“你真的不去公司了吗？”

昨天季父的话她也听到了，她也听得出季父说的那是气话。

季川却说：“对他们来说，我不过是他们儿子死后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闻言，叶澜手一顿。

如果季家将季川带回家是为了让季氏后继有人，那么她被叶家领回去是为了什么。

在叶家，她没有过过一天的开心日子。

曾和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