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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这丫头命苦！”

“好巧不巧的叫大少爷给看上了！”

“每次到荣禧园请安，大少爷总要寻她一回，虽然没张嘴说，可私下里没少叫人打听。”

“之前老太太体谅，宫嬷嬷也叫她避讳着大少爷，可到底是一个府上，总有碰到的时候。”

“老太太总不能一直替一个丫鬟拦着吧？”

“为这事儿，宫嬷嬷也不敢把她提到老太太跟前贴身伺候，免得出什么乱子。”

“可是大少爷被王爷申饬了一回，还跪了回祠堂发起了高烧，周氏心疼他，便想如何他的意，向老太太讨要舞蝶。”

听到这里，秦初雪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沈怀璋此前雇凶杀沈怀瑾，她就对他厌恶得紧，如今听到这件事，越发觉得这个人恶心。

“舞蝶怎么说，周氏若是真的向老太太讨要，她不过是个丫鬟，恐怕......”

崔嬷嬷点点头，又叹了口气。

“可不是！”

“舞蝶性子刚烈，早就同宫嬷嬷说了，不愿意给大少爷做妾，要做也是做个正正当当地正头娘子。”

“可大少爷早就有了正妻，屋里头的妾室通房已经不少，舞蝶怎么肯从了大少爷？”

“这也是为何宫嬷嬷和老太太都护着她几分，不愿意她同大少爷碰面的缘故。”

“可是周氏是王妃，是老太太的儿媳妇，她服小做低的同老太太开口要一个丫鬟，老太太有多为难？”

“咱们离开前，舞蝶险些悬梁自缢，要不是莹雪发现，恐怕就香消玉殒了。”

“老太太心疼她，正发愁是不是悄悄放她出府，找个好人嫁了，又怕大少爷找上门去，闹出人命，岂不是老太太的罪过。”

秦初雪了然。

所以老太太想到了把舞蝶安置在她这里，正好她和沈怀瑾要离开京城，带着舞蝶一道离开，不拘伺候她还是等到了地方，自行婚配，也算保住了舞蝶一条性命，也不必担心沈怀璋找到她。

秦初雪倒是真没想到，舞蝶的经历如此坎坷。

归根结底，是她出身不高，却生了一张出挑的容貌，这才惹来了这么多的事。

错当然不在她，而是这男权当道的世界，所以秦初雪也难免对她生出了更多的同情来。

不过转念一想，秦初雪又有些犹豫了起来。

“嬷嬷，舞蝶如今是个什么想法？”

“想来宫嬷嬷应该同她说清楚，跟着咱们之后的事。”

“她是等到了地儿，自个儿离开寻个地方安顿，还是......”

崔嬷嬷忽的笑了起来。

“老奴敢把她提到夫人跟前，做夫人的贴身丫鬟，自然已经有了答案。”

她这么一点，秦初雪立即明白了。

不过转念一想，秦初雪就懂了舞蝶为什么选择留下，做个丫鬟了。

纵使在王府里，老太太那么尊贵的人，都险些护不住她，她若是出去谋生，恐怕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除非她肯自毁容貌，否则麻烦就会不断地找上门来。

不过听了关于她的故事，秦初雪觉得这丫头是个执拗有傲骨的，恐怕也不觉得是自己的错了，又哪里肯自毁容貌？

好歹在秦初雪的身边，王府的名头还能挡下绝大多数窥伺的目光，若是孤身在外，只怕没多久就被人啃得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她正琢磨着，崔嬷嬷顿了片刻，有些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夫人，莫非觉得老奴这么安排，有些不妥？”

“这丫头的模样是有些出挑了，若是夫人觉得不放心，老奴还是打发她做个小丫鬟算了。”

秦初雪微微一愣，不解为何崔嬷嬷会这么想。

但转念便明白了过来。

崔嬷嬷这是担心自己猜忌，怕沈怀瑾瞧上舞蝶，反而破坏了她和沈怀瑾的感情。

但秦初雪很清楚，是崔嬷嬷想多了。

她怎么会不放心沈怀瑾呢？

前有青樱的前车之鉴，后有马佳儿的自荐枕席，两人也都是难得的小美人。

至少，在和秦初雪的容貌比起来，她们一定是比自己好看很多的。

到现在，秦初雪都不认为自己漂亮，也从不觉得，沈怀瑾喜欢自己是基于容貌。

既然容貌从来不是他所在意的，那么哪怕舞蝶长得再如何倾国倾城，秦初雪也不认为，沈怀瑾会动摇。

对于这一点，她是有足够的自信的。

所以崔嬷嬷所担心的，并不存在。

“无妨，嬷嬷就让她贴身伺候吧！”

“我其实不在意她长得如何，我更在意的是，她凭何能被宫嬷嬷看重。”

“若是她真的能力非凡，反而叫我有些为难，我这小庙，不知能不能留得住她这尊佛。”

听到秦初雪这话，崔嬷嬷失笑不已。

“夫人这话可是太抬举她了！”

“再如何都只是一个丫鬟而已，她的出身便已经摆在了那里，且她的性子这般不肯屈从，真身居高位了，未必能全身而退。”

“否则真是个满腹心机的，想必会有手段拿捏住大少爷，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一步。”

这么一说，倒是也有几分道理。

秦初雪了然地点点头。

崔嬷嬷又道。

“虽说她得了宫嬷嬷看重，但到底是培养她伺候老太太。”

“可能多少有些能力在，但也是在后院里头打转罢了，夫人只管放心大胆的用，没什么佛不佛的。”

“好与不好，姑且再看看吧！”

秦初雪点点头，也就不再纠结这件事，只当是身边多了几张新面孔。

第一百九十六章：眼巴巴的等

二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崔嬷嬷也有些疲倦，秦初雪也听了一耳朵。

叮嘱崔嬷嬷好好休息，又叫了两个小丫鬟在门口守着，这才告别崔嬷嬷出了屋。

门外原本应该已经离开的舞蝶，却在不远处的栏杆边安静地候着。

那样的距离，确保了她听不到屋里的任何动静，却又能关注到这边进去的情况。

秦初雪刚推开门出来，她就远远地冲秦初雪福身，随后快步上前伺候。

“咦，你没回去？”

“莫不是又事儿寻我说，还是找崔嬷嬷？”

秦初雪站定，好奇地开口询问。

舞蝶摇摇头。

“回禀夫人，芳心身子不适，无法随侍，玉叶被安排去了厨房。”

“奴婢见夫人身边无人，这才自作主张。”

秦初雪恍然。

她倒是没有察觉到，自个儿身边没人跟随。

因着此前就她与沈怀瑾二人，沈怀瑾忙碌的时候，她也习惯了一个人进出。

不过舞蝶这番举动，倒是个心细的，让她的好感倍增。

“方才嬷嬷说，你还擅长调香？”

“此前在沈府的时候，我屋里有一种梅香很是好闻，只是稍稍多了些脂粉气。”

“巧的是，正值冬雪之际，梅花开得繁盛，所以屋里插上几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