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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芳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还是程临峥先开的口：“雪俪她喝多了。”

只这一句，他没有再做多余的解释，就把这件事带过了。

心像被撕扯一样疼，头也疼得厉害。

文芳茴张了张嘴，只吐出一个字：“……嗯。”

程临峥难得郁闷的移开视线，伸手招来一辆三轮出租车。

“去沪和大院。”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了家。

打开家门时，文芳茴才缓过来一点，低声解释：“昨天我在家休息，那封信我不知道哪来的……”

程临峥看了看她，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相信。

“不早了，休息吧。”

两人各自睡下。

文芳茴睡得不安稳。

半夜，她起来喝水，却听见沙发上的程临峥在说梦话。

她凑近了些，才听清，他叫的是：“雪俪……”

文芳茴手一抖，手里的搪瓷杯差点掉下去。

她忽然觉得这屋里冷得厉害，冷得她都浑身打颤。

第二天。

程临峥早早地就出门了，他是做进口贸易的，总是忙碌。

文芳茴也去了一趟邮局，拿方母寄来的包裹。

打开包裹后，里边是一套亲手缝制的蓝布棉衣和一封信。

方母并不识字，信是找别人代写的，字里行间，却满是关爱。

“芳茴，和程临峥过得怎么样？最近……”

文芳茴看着信，回忆起母亲的样貌，心里满满的苦涩。

她想家了，想妈了。

但她现在没有工作，花的也都是程临峥的钱……来到上海后，她竟完全在依靠他，这也难怪其他人会看不起她。

文芳茴想要去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她不想买张车票都要找程临峥要钱了。

傍晚，程临峥回来了。

饭桌上，文芳茴提了自己想找工作的事。

程临峥不以为然，淡淡说：“明天跟我去公司。”

文芳茴欲言又止，还是应下了。

第二天，公司。

文芳茴换上衣服，做了前台的工作。

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文芳茴走上前，正要开口欢迎，就对上一张熟悉的眼睛——苏雪俪！

苏雪俪也看到了她，一瞬间表情扭曲了一下。

她恶狠狠道：“你怎么在这里？”

文芳茴收起笑：“你不是在家休息吗？你又来做什么？”

苏雪俪冷哼一声：“我当然是为了临峥。”

这里没有其他人，她索性不装了，露出了真面目，眼里是冰冷的嫉恨。

文芳茴质问：“那张照片是不是你寄的？”

“是啊，就是我，你能把我怎么样？”

苏雪俪看了一眼文芳茴身后，凑上前来，讥笑出声：“是你自己蠢！再不自己滚蛋，我要你全家都成为过街老鼠！你妈妈是不是住在……”

“苏雪俪，你太恶毒了！”

文芳茴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了苏雪俪。

苏雪俪却是‘啊’一声，狠狠跌倒在地！

“文芳茴！你又再胡闹什么！”

随着一声厉喝，呆愣的文芳茴被猛然推开，重重摔倒在地上。

接着，她就见程临峥从她身边径直走过，扶起了苏雪俪。

而那冷厉的目光射在文芳茴身上，像一只大手狠狠扼住她的喉咙，她忽然觉得喘不过气。

苏雪俪则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含泪对看着程临峥道：“临峥，芳茴说得对，我不配再做你的秘书，是我犯贱……”

这颠倒黑白的话，让文芳茴立即愤怒反驳：“你胡说八道！明明就是你……”

“够了！”程临峥一句话打断文芳茴。

他冷冷看向她：“文芳茴，你被解雇了，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公司里！”

文芳茴一瞬间心被剜空了个洞，痛得她都麻木了。

她艰难从胸腔挤出声音：“你就这么相信她？明明……我才是你的妻子……”

程临峥看着她红的眼迟疑一瞬，但旋即冷下脸扶着苏雪俪转身便走。

文芳茴久久站着，半晌，嘴角自嘲地撇了撇。

她转身往外走，身体却摇晃了两下，竟整个人昏了过去！

第7章

医院。

医生正在对程临峥发脾气：“你怎么回事？她是孕妇，你和她吵架，严重的话可能会引发小产知不知道！”

程临峥错愕道：“你说什么？孕妇？”

“你妻子怀孕了你都不知道？”医生更无语。

医生走后，程临峥坐在文芳茴床边，眼里闪过一丝欣喜。

苏雪俪看在眼里，手指甲狠狠陷入肉中。

她走到程临峥身边时，一副犹豫模样开口：“临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那天和芳茴见面的男人其实就住在我巷子对面，听说他前几天离开上海了，芳茴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怀了孩子……”

……

文芳茴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门外传来窸嗦的谈话声。

她才撑起身来，门外程临峥冰冷的声音便刺入她耳中。

“医生，这个孩子能不能打掉？”

仿佛有一道雷劈在了文芳茴身上，劈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程临峥就这么讨厌她？连她的孩子都不想要吗？

她呆呆坐在病床上，心口是一片苦到极致的痛。

程临峥冷着脸推开病房门，就对上文芳茴直直的目光。

她开口，开门见山：“我要把孩子生下来。”

医生说过，她这一次要是孩子没了，就很难再怀上了。

不管程临峥怎么看的，她都要尽力保住。

程临峥心中冷笑，她果然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

他声音冰冷至极：“就算生下来，我也不会养！”

说完，他径直摔门离去。

文芳茴看他的背影，眼里的光暗了下去。

……

文芳茴住了两天就出院了。

程临峥没有来接她，她就自己收拾了东西坐电车回去。

脚才刚迈进院子，文芳茴迎面就撞见了那个和她不对付的邻居赵婶。

赵婶一见她就阴阳怪气道：“哟，还知道回来啊！”

“这么久不见人，我还以为你是和野男人私奔去了！怎么，他不要你，你就又腆着脸回来了？”

文芳茴冷眼瞪她：“我警告你不要胡说八道！”

“阿拉，我可没有胡说八道，你这偷情的证据都在呢！”

赵婶却拿出一张照片就砸在文芳茴脸上。

“现在我们整个沪和大院还有谁不知道你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这要再早几年，你是要被拖去浸猪笼的！”

一人说，万人和，看热闹的邻居纷纷指着文芳茴脊梁骨骂。

“恁出了各种‘拉三’，没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窑子里乡册来额……”

文芳茴白着脸捡起那照片，就是苏雪俪寄给她的那一张！

她浑身气得发抖，心里阵阵发寒。

苏雪俪怎么就这么狠毒，非要把自己置于死地才甘心！

文芳茴红了眼，上前就死死抓住赵婶的手，厉声质问：“是谁！你说！这是谁给你的！？”

赵婶被她吓了一跳，慌慌张张视线瞥向院子门口，语气立即一转。

“临峥！临峥！你看你娶的好媳妇啊！大青天的竟然也敢欺负婶婶我啊！”

文芳茴一愣，手微微一松。

赵婶马上拉住文芳茴，不依不饶道：“临峥！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个交代！让你这个乡下媳妇给阿拉道歉！”

文芳茴心一沉，还未转身，便听见苏雪俪的声音传来：“对不起啊，陈婶，芳茴是孕妇，情绪容易冲动，您不要怪她。”

程临峥和苏雪俪并肩走进来。

程临峥烦闷地揉了揉眉心，没有说一句话。

文芳茴的心像被冷水浇透似的。

赵婶听了这话，眼珠一转：“哎呦，临峥啊，这孩子可要不得，这可是孽种啊……”

“啪！”

这时，一道身影冲上前来，猝不及防狠狠给大婶甩了一个大耳光。

“你再胡说！老娘撕烂你的嘴！”

女人穿着一件花袄子，戴着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