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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凡又以退为进的平声道：“如果你不方便那就算了，等我忙完这阵也行，反正都是要吃，等的时间久点短点都是一样的。”

沈尧娜拒绝的话没能说出口，“没，我挺方便的，就是怕会打扰到你。”

秦凡微微一笑，“不会。”

他已经准备好了被投喂。

沈尧娜喂他一颗，他便说好吃，“甜，但比之前去摘的差点。”

然后接着工作。

等他停下和余理说完话后，沈尧娜顺势又喂。

开始她当着余理的面还是有些别扭的，但抵不住秦凡一句又一句毫不吝啬的夸赞，听得有点耳热，想制止他别说了，看到他的手，又把话给吞了回去。

好半晌，他才跟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看向余理，“余助理你要不要也尝尝？”

刚说完又接着道：“那还是算了，我差点就忘了余助你不喜欢吃甜，倒是很爱吃酸的，还要越酸越好，之前我跟沈尧娜去摘了樱桃，体验还不错，下次到了吃柠檬的季节，我们便去摘些柠檬送给你吃。”

沈尧娜：“……”

余理：“……”

有时候沈尧娜觉得他成熟的让人望尘莫及，但有时候又觉得他幼稚得像个三岁孩童。

余理收了收东西站起来，“不然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您现在不方便排行程，有什么我会通过邮件汇报过去，您好好养伤休息。”

离开前他郑重其事的看着沈尧娜：“江秘书，辛苦你了。”

沈尧娜：“……”应该的。

等人走了，沈尧娜低头看着空了一半的盘子，问：“你还吃吗？”

秦凡心情颇为愉悦的模样，“再来最后一颗。”

失血过多又刚做完手术的身体还是很容易疲倦的，秦凡接着看了些文件便有点累了，沈尧娜帮他把床放下去，让他休息。

不过片刻他就沉沉的睡过去。

沈尧娜就守在床边，还是拿着之前的那本书轻轻地翻看着，后来便不知不觉的把目光投向在了秦凡的脸上。

他睡得正熟，呼吸平缓均匀，闭着眼，眉目泛着浅浅的倦色，但睫毛又浓密又长，往下是高挺的鼻梁，微微抿起的薄唇，脸部的线条跟往常时时绷着的不一样，少了那抹冷淡的攻击性和玩世不恭似的轻佻，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柔和与平易近人。

这让她不禁想到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只觉得这小孩长得好漂亮，却傲娇地不好接触，后来认识结交，又觉得他总是嘴硬，秦凡往常喜欢说她口是心非，其实沈尧娜觉得他才是，不仅如此还有些小气易怒易炸，说他拉不下面子，但很多时候他又豁得出去。

沈尧娜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离他的脸越来越近，但又在即将触碰上的那一秒，生生地顿在了那里，隔空的描摹他的轮廓几许，便悄然无声的收回了手。

霍三晚些时候也过来了一趟，那时秦凡精气神正足，正盯着电视在看搞笑综艺，而沈尧娜去洗碗了。

他打眼一瞧，拖了把椅子坐下，懒洋洋的调侃：“怎么着，你还挺会享受啊，英雄救美的感觉怎么样？”

秦凡当然不谦虚，颔首道：“还不错。”

霍三似笑非笑的：“你是不错，打不了枪拉不开弓，赛车估计也是不行了，举铁还能吗？别到时候身体虚得变成白斩鸡吧？”

秦凡当即一个冷眼横过来：“你会不会说话。”

霍三恍然大悟：“对，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秦凡毫不犹豫：“滚。”

霍三又笑，接着视线落在他手上，抬了抬下巴：“疼吗？”

“你这不是说的废话。”

“我以为你没感觉的，什么都敢去挡。”

秦凡抿着唇没吭声，视线盯着电视屏幕。

霍三又问：“值得吗？”

秦凡正欲启唇，忽而响起洗手间的动静，沈尧娜要出来了，他拿着遥控器换了个台播放，压低了声音：“你这说的也是废话。”

秦凡向来不做无用功，他做了就说明他在意重视，别提什么值不值，只要是沈尧娜，他就可以无条件妥协和付出。

别说是一只手，就算是命，只要她想要，那他就给得起。

从最开始的时候，她爸爸舍身保护他妈妈，挡下的那一回车祸就是了。

霍三同样低声：“那我就祝你尽早抱得美人归，得偿所愿。”

话音刚落，沈尧娜便出现，他抬头看去，笑眯眯的叫人：“羡姐。”

沈尧娜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手，又把碗放好，“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看你那么忙，这里有我看着，你不来也没关系的。”

霍三笑：“怎么会不来啊，阿昼穿开裆裤那会儿我就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交情，他住院我来帮衬照顾都是应该的。”

秦凡：“……”你才穿开裆裤。

他们之间的事情沈尧娜并不清楚，小的时候她对霍三也没什么印象，大概是因为他出国很早，多半的时间都在国外，成年后才回国的，所以沈尧娜认识他，也就是这几年的事。

于是沈尧娜也跟着笑了笑。

霍三看着病床对面，说：“羡姐你今晚在这里睡啊？这床会不会太小了，翻个身都不方便，不然去隔壁睡吧，你这白天都照顾阿昼，晚上还休息不好多受罪，阿昼另只手也能动，想要什么按铃就是了，就算你不来也会有护士看着，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凡目光幽幽地朝他看过去，隐隐地带了丝警告，让他别胡说八道的拱火。

霍三恍若未闻似的，还在出主意：“你看你还要上班呢，我给阿昼请个护工来吧，这样也方便，你也不用这么累。”

沈尧娜被他这一句句的说得有些无言，她看了眼秦凡的脸色，果然有些不友善，其实还有点想笑，觉得霍三这人挺损的，知道他这是在故意说给秦凡听，沈尧娜也愿意陪着他演。

“没关系，反正我个子也不怎么大，陪护床足够我睡了，现在医院的床位比较紧张，还是留给其他有需要的人用吧。”

她感觉到秦凡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灼灼的。

面不改色继续道：“我不怕累，照顾阿昼，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她又眨了眨眼，看起来有点不自然似的，“我先去接点热水等下洗漱用，你们聊。”

半瞬后。

霍三掐着嗓子，柔柔地唤：“阿昼，阿昼～”

秦凡压着唇边的笑意拉下脸，故作冷漠，“你恶不恶心。”

“阿昼，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谢～”

秦凡真受不了他，“你能不能直接滚啊。”

霍三自己也受不了，笑得脸疼，又清了清嗓子恢复正常，“看来还真挺值，这算不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秦凡没说话，但眼角眉梢都是带着愉悦。

霍三才不会留下来当电灯泡，又欠嗖嗖的叫了两声阿昼后，甩手潇洒的长扬而去。

沈尧娜在洗手间冷静了片刻，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有点红，于是捧了冷水拍上去，觉得自己刚刚真是疯了。

怎么就…就说出了口。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叫过，但大多都是她做戏给林知鸢看，又或者有求于他的时候，成年后这样称呼他的次数就少了，隔很长一段时间可能有那么一两次。

沈尧娜给秦凡擦手擦脸的时候，他的视线就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