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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嘴边习惯，总是改不过叫萧戎为戎儿，而不是戎王殿下。

“那个女人不适合阿戎，朕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就是不能让阿戎与那颜意斓成亲!”萧逸冷漠出口，“我记得那颜家还有一个与嫡出名字相近的小姐，是叫颜意湘，是吧?”

前一句话，萧风听得都心惊，后一句话更是连呼吸都差点忘了。

萧逸，是打算要让他让他偷梁换柱!

第16章 孱弱的少年

“王上，太医鉴定，戎王殿下只剩两年的时间了，臣恳请您，让他迎娶他心爱的姑娘!”

马车狭窄，可萧风硬生生站直了，双手作揖恭恭敬敬地跪下，请求萧逸首肯。

萧戎虽不是他亲生，可自小就生在萧家，萧风已然将他当成自己的儿子，这才会忤逆萧逸的命令，为他出头。

“你这般作态，是觉得朕会害自己亲生的弟弟!”萧逸冷冷地看着下跪的萧风，出声讽刺。

“臣不敢!”

萧风声音铿锵有力，但跪着的头楞是没起。

他并没有质疑萧逸的意思，若萧逸真的想要萧戎死，就不会在永仁国皇室动荡的时候，将年仅五岁的萧戎托付给他，成为现在的萧家二公子，更不会在萧戎身患奇毒的时候，寻遍名医药材为他医治。

“朕这般做，自然有朕的道理，萧大人只要相信，朕不会害阿戎即可，起来吧。”

萧逸也知道萧风是关心则乱，并没有指责太多，放软音调让他起来。

萧风还是没有起来。

萧逸的眸子冷了不少。

“萧大人，若是视你那萧府的家眷如无物，那便继续跪着，朕不介意。”

这句话，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闻言，萧风知道此事再无回旋的余地，脸色难看地站起来。

即使他再心疼萧戎，也不能拿整个萧家陪葬。

“颜家与萧家的婚事。”萧逸出声暗示。

“臣知道该怎么做。”

萧风回到萧府，马车里早已没有了萧逸的身影。

“父亲，您回来了。”一个男声传来，声音冷冷清清，意外地好听。

一张轮椅被推了过来，轮椅上是一个孱弱的少年，脸色毫无血色，如今已近盛夏，可他却裹着厚厚的棉袄。

少年长着俊朗，与萧逸有七八分相似，只是萧逸更有英气邪魅，而少年，因为多年的疾病侵袭，眉宇间染上了淡淡的忧愁，身上也带着淡淡的药味。

“戎儿，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外面凉，不用特意出来迎接。”萧风看着萧戎苍白的脸心疼不已，转过头来呵斥他身旁的仆从，“都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二公子身子弱，最好不要见风，你们怎么让他出来了。”

“父亲，不怪他们，是戎儿硬要出来迎接父亲的，咳咳...”

萧戎急切想要解释，不成想呛到了，瞬间止不住地咳嗽。

“戎儿，好好，父亲不怪他们，你们还不快推着二公子进去!”

“是!”

奴仆们也算伺候在萧戎身边的老人，一人拿出一个药瓶，倒出药丸给萧戎喂下，两人推着轮椅进了屋子。

屋里常年供着火炉，萧风一进来，就感觉一阵闷热。

“难为父亲了，不若去外面的亭子?”

萧戎心细，看出了萧风的闷热，歉意提出，亭子外面没有火炉，温度还算正常。

“父亲没事，不用过去，你们先下去吧。”这点热，萧风还忍得住，比起这个，他更看不得萧戎这样谨小慎微的样子。

想起接下来必须撒的谎，萧风欲言又止。

“父亲有什么话莫要迟疑，戎儿扛得住的。”

第17章 赐婚

萧戎安慰地笑了笑，可萧风还是开不了口。

“我早就该猜到的，左右不过是颜家不愿接受我的提亲，戎儿不会有半分埋怨之心，我如今病体缠身，确实不该为了一己之私断送了颜小姐一生。”

直到萧戎想岔了，萧风又是一声叹息，“戎儿你这般贬低自己，是要让为父伤心吗?”

话一开起了头，萧风反而说得出口了。

“颜家同意亲事，颜小姐也答应了。”

萧风的话让萧戎眼睛一亮，那眼里的高兴藏都藏不住，“父亲此话当真?莫不是诓戎儿，为了哄戎儿高兴。”

“此等婚姻大事，我哄骗你作甚，只是....”萧风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咳咳...”

萧戎刚说了几个字，又是一阵咳嗽，

“戎儿，你别着急，只是这颜家需要王上一番圣旨，方才肯让你迎娶。”

萧风见萧戎咳嗽得厉害，赶紧说出萧逸予他的说辞。

“咳咳，父亲不用担心，老毛病了。”萧戎咳了两声，就止住了，萧风也就信了是他的老毛病，暂时放下心来。

“所以父亲面露愁色，是担心王上不肯批旨?若是如此，倒也简单，我明日就入宫，请求王兄赐婚。”

萧戎淡淡笑出声。

“戎儿。”撒了谎，萧风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嗯?”萧戎疑惑望向他。

再这样下去，怕是萧戎会有疑心，开弓没有回头箭，既已选择萧家安全，便不可露出破绽。

“没什么，只是这颜家要求圣旨赐婚，是为了堵住坊间的众口悠悠，你可莫要介怀。”

寻了个理由，萧风搪塞了过去。

萧戎不疑有他，“若是能求娶得心爱之人，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再说了，要说介怀，我还要望颜小姐不要介怀才好。”

父子两又说了些体己话，便因为萧戎身体不适而提前结束。

萧风离开后，一个影子也从萧府消失，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他当真如此说?”

偏殿上，闪现出一抹明黄色。

萧逸坐在椅子上，随意地点着墨笔，宣纸上点出了斑斑点点。

“回王上，属下亲耳听到，绝不半点虚假。”影子头磕在地上，半点都不敢动弹。

“下去吧。”

偏殿里，只剩下萧逸一人。

萧逸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旁边立着的画像上，上面空白一片，男人伸出手指轻轻按了某处，一张画像飘然落下，掩盖住了空白。

画上是一名女子，与颜意斓的容颜如出一辙。

“本以为是国师的胡言乱语，没成想，却一一应验了。”

萧逸眸光暗沉，手抚上女子的眉间，若说不同的话，那确实是有一点不同。

颜意斓的眉间带着天真烂漫，但画上女子却是染上了浓浓的忧愁。

翌日，颜府迎来了一个贵客。

“刘公公，这是多大的荣幸，怎劳您亲自前来?”

颜子睿说着说着，仆从一个鼓鼓的荷包就被塞进了刘公公的怀里。

掂量了一下手上的分量，刘公公的笑意更深了。

“恭喜颜大人，贺喜颜大人，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第18章 无计可施

刘公公说完，从衣袖里掏出一样东西，是圣旨。

颜子睿一看，一行人赶忙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颜府四小姐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甚得朕心，宜伺君侧，着封为柔妃，择日进宫，钦此。”

“臣接旨。”

颜子睿接过圣旨，就要起来。

“颜大人且慢。”刘公公从袖口里掏出另一封圣旨。

颜子睿心里疙瘩了一下。

“....颜府五小姐才艺双全，与萧家二公子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其许配给萧家二公子，钦此。”

“臣、接旨。”

这声接旨，颜子睿说得憋屈，但又不能不说。

“颜大人，您可是生了两个好女儿啊，两门喜事同时撞上，不可谓大喜，以后，咱家还要多仰赖仰赖颜大人了。”

刘公公笑得跟朵菊花似的，那嘴脸也是谄媚到了极致。

“刘公公说这话是客气了，是颜某请刘公公以后多多关照才是。”

又是一个满满当当的荷包被塞进了怀里，刘公公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

“咱家也没什么准备给颜大人贺喜，只是听闻王上，甚是喜欢颜四小姐，这宫里还有画像，这颜四小姐入宫，少不了恩宠。”

与刘公公一阵欢谈后，颜子睿目送着他离开。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才说定了与萧二公子的婚事，怎么，怎么斓儿就要进宫了。”

于氏平日里也是镇定的，只是这圣旨来得猝不及防，又事关颜意斓，关心则乱，说话也就没了分寸。

“夫人，此地不宜多说，且等进去详谈。”

两人还在门口，少不得被人偷听，颜子睿揽过于氏，向房屋走去。

“斓儿的命定之人是萧二公子，可这圣旨里偏偏是湘儿嫁予他，这可如何是好啊，可若是，若是湘儿嫁予王上成为柔妃，那一切便可有解。”

于氏进了屋，一刻也坐不下，围着圆桌不断踱步，陡然来了这么一句。

颜子睿须臾便领悟了于氏，却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可，不可，此法子行不通。”

“为何?这圣旨只说了颜府四小姐，五小姐，若我等偏说四小姐是湘儿，又有谁会真的怀疑。”于氏言语激动，脸都涨红了。

“夫人，你且细细听我说来，”颜子睿赶忙牵着于氏的手坐下，“并不是我不同意你的想法，只是这刘公公临走前提点了一句，王上宫里，有斓儿的画像。”

于氏瞬间五雷轰顶，眼圈都红了一半。

“老爷，如若这般，那斓儿，斓儿不就没救了吗?”

违抗圣旨，死路一条，现在连偷换的主意都没法子了，那还有什么办法。

“夫人，这事有蹊跷，萧风与我商量之时，可明确指明是要迎娶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