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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捻起花朵，用力捏碎后问道：“那这样呢？”

面对白浅予的这种行为，他并不理解。

素净的小手变得脏乱，花骸黏附，除了更浓郁的花香，再没有任何好处，反而破坏了此等画面的美感。

“只有捏碎了，才能榨出最浓的花香，世事亦是如此。”白浅予指尖轻弹，直接引来一股山间奔流的溪流，纯净的水珠冲刷掉了点点残骸，只剩下香气扔在萦绕。

他第一次来白浅予的地方，有些好奇地四处观望。最令他不解的是明明这个女子种起了茫茫花海，可自身所居之地却没有一丝阳光照射，就连窗户都挂上了布帘。

日落而下时，尊主殿阴深可怖，如有鬼魅啼叫。

“翁颖邵对你太好，这好也不好。”白浅予说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似在感叹。

“仙尊平时只与两个师姐共居?”驰冯征望向在远方忙碌的沉鱼落雁，开口问。

“怎么，真看上了那朵双生花?”白浅予转过头，那视线似乎要穿过少年的脸颊，直入心脏。

驰冯征的心跳了跳，直到白浅予视线移开才恢复平常。

他抬头拭去额间的汗水。

“真要，送你并非不可。”白浅予揶揄笑道。

“想来翁颖邵也会很高兴的，毕竟这两个人学会了我不少手段，她经常说潮汐峰缺少炼丹师。沉鱼落雁算不上姝色无双，却也已力压世间不少女子，豆蔻年华，少女正值娇俏，最能夺取男子人心。”白浅予似在认真考虑，一点一面的分析着。

白浅予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得让翁颖邵与我谈，你还是得听她的。”

“仙尊，我是没有这些想法的。”驰冯征差点以为白浅予真要如此做，心头不知是期待还是不期待，辨不明的。

也对，世间没有几个人愿意吃亏ʝƨɢ。

白浅予感叹一声：“说实话，又不是让她们去陪侍又丑又老的男子，倒不算得心狠手辣，也算个好归宿吧。”

沉鱼落雁齐齐抬头，对视一眼，似乎知道有人在谈论她们，不免拍了拍额头。

入手冰凉，细腻粉滑的触感若抚摸绸缎。

“沉鱼，仙尊若真要让你去陪他，你去不去?”落雁率先问。

“我没有你这么蠢的妹妹！仙尊也没有这么蠢。”沉鱼听到落雁的问话，愤愤地说。

“若真如此呢？”落雁没有理会捏着她耳朵的姐姐，而是抬起头认真问。

“落雁，你真蠢！”沉鱼站直身躯，叹道。

“我说如果呢，他长的不算难看，看起来怪舒服的。”落雁缩在沉鱼的怀抱中，悄悄去瞅花海中的两个人，小声嘀咕。

“死丫头，真思春了?”沉鱼捧起落雁的脸颊，静视许久才好奇地说。

……

驰冯征听见白浅予轻描淡写的话语安排，久久失声。

他想起白浅予是药峰的掌驭者，药峰不同于潮汐峰的松散，也更难管控。再加上世间稀少的大炼丹师身份，自是威严不显而外露。

将偌大的药峰治理的井井有条，引得共同尊奉，需要的不仅是实力，也需要诡诈的心计。

她的性子相比翁颖邵更为毒辣，更为深沉，也更为冷漠。

以情行事，必然以失败告终。

此刻地面轻颤，秋千所在的巨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根根藤蔓袭来，扎入两人所在的花海。

秋千无声蚀毁，砸落在地。

“这些也只是养料。”白浅予小声说。

参树，化人化物于无形，可朝霞食气，便是远古时代也鲜少现世。

药峰上就种了一株。

藤蔓从两人身边穿过，却完美避开。不经意被触碰到的鲜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并涌出黑气，短短几个呼吸后再寻不见残骸。

白浅予扬起脑袋，道：“若有触怒者，尽皆葬入，再无尸骨，省的听见哀鸣和望见脏眼的残骸。”

他想起之前曾经说过：“你穿白色的更好看。”

那时他以为白浅予只是个人畜无害的仙姝，未曾想是个敢在餐树下悠闲荡秋千的……

白浅予转过头，视线放在驰冯征脸颊上，淡淡的问：“怕了？”

第55章 萌芽

“没什么，只是有点感叹。”驰冯征嘴硬地回道。

白浅予唇角微弯，不置可否。

这个女子默默地往花海深处走去，未曾说话，留下的背影余长。

驰冯征站在原地，注视着那道远去的身影，眸光轻微抖了抖。

他不知为什么追了上去，又跟在了白浅予身边，相伴走了许久。

那一刻，两个人一齐沐浴在落日余晖中，场面沉默无言，却又好像在说些什么。

白浅予转过头，不解地问：“你怎么还跟着我?不是你的性子。”

少年小声嘀咕：“不是你说跟着你吗？”

白浅予恍然大悟的点头，说道：“是我疏忽了，与你无关。”

“在这走一走，心情确实好了许多，好像什么都不用想了。”白浅予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玉手掐诀拂去沾染的落叶，轻轻坐下。

一棵树下，女子膝盖顶起，用双手环着膝盖，拢得极紧。

白浅予的脸颊都要贴到膝盖上了，微微抿唇。

这个女子所着的裙服虽长，却还是露出了雪白的足踝，宛若上好的白玉绘制，极瘦的脚踝布着几条细小的青筋，两相对比非常明显。

白浅予察觉到他的视线，倔强地扬起头，露出如同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哪怕此刻坐着也掩不住这个女子的满身骄傲，那种气质仿若已经刻进了白浅予的骨头，敲不碎的。

天边的夕阳透过枝叶间的缝，余光照到这两个人身上，为人披上了一层光膜，又有点点光圈点缀。

白浅予的脸颊微微泛红，带着粉意。那青丝用一根步摇穿过束好，青丝如瀑般尽情飘洒，做工精细的月华裙非常合身，掩不下白浅予傲人的身躯体格。

他很快就转过了头，不再去看白浅予。

他心里清楚的很，这种行为是不礼貌的，说是欣赏的话有点虚伪，说是视淫又全然没有。

还是不看的好，这样一点事儿都没了。

驰冯征看着白浅予时，脑海中想起了翁颖邵。

晨光、夕阳、月辉……

各种各样自然景观下的翁颖邵他都见过，无一例外都是惊心动魄的。

他不由得想到，这些皮相极好的女子不论在什么时候都好看吗？或者说自然万物只能沦为她们的缀物。

堪称上苍恩赐的容颜，造物主的杰出之作。

驰冯征垂下脑袋，却不知道手该怎么放才合适，最后只能选择到树的另一头站着，整个背部都贴到树上，微微扬起脑袋。

不看就没什么感觉了，一切都好。

“对不对，没有白色的好看?”白浅予的话，令得少年分不清是玩笑，还是真话。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回去吧，沉鱼落雁想必已备好招待之物。”

“好。”

白浅予走在前头。

驰冯征看着白浅予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怪，只要那个女子长的好看，又对他好一些，他就会喜欢她，哪怕不多。

不过，想来人都是如此吧。

一点喜欢应该算好感?少年想起古籍中的注解，暗自思忖。

“翁颖邵真是十足的蠢蛋，想要男子不出去偷吃，就多备上几个不一样的，吃到那人吃不下了，自然不用担心。”白浅予放慢脚步，冷着声音说。

“还治不了那块肉了?”

他的心脏跳的飞快，有些被这个女子的言论唬到了。

驰冯征知道她是说给自己的，总不能是翁颖邵吧?

他想，师尊应该不在这吧?

少年小心地四处张望，没有瞧见那道人影，轻轻呼气。

他怕白浅予的言论被翁颖邵听去了。

“这个给你。”白浅予自衣袖中取出一块翡翠玉牌，递给了身后的少年。

驰冯征看着躺在白浅予手心的翡翠玉牌，顺手接过，没有开口问话。

“以后要来药峰，尽可出示此令，无人会阻你 。你可以御剑行空，也可命令旁人载你御剑。”白浅予解释道。

“你师尊的气量不会太小，说不定以后还会长久来往。”

“我的命令，无人可以违背，若有除去便好。”

驰冯征将翡翠玉牌放入了袖子中，小心藏好。

……

“沉鱼，你说仙尊是不是对他有点意思?”落雁依旧缩在沉鱼的怀中，那双桃花眼含情，有些高兴地问。

沉鱼不高兴地蹙眉，轻抿樱唇，用力地揪了揪妹妹的耳朵。

“叫我姐，没大没小的。”

这次沉鱼的力气使得有点重，令得落雁喉间压不住声音，轻哼一声。

“姐，你怎么能如此对我?”落雁的脑袋依旧靠在沉鱼的怀中，有些委屈的问。

沉鱼知道，落雁不高兴了。

沉鱼的手轻轻抚过落雁的脸，蹲下身子后对视片刻，问道：“你怎么能乱说话，真不怕仙尊惩罚你吗？到时候我又要陪着你受罪了。”

“其实你不必陪我的。”落雁不好意思地低头。

“你是我妹妹，你受罚了我自然得跟你一起，不然你没人陪，看着怪可怜的。”沉鱼柔着声音，嘟囔道。

“可是仙尊刚才都说，要把我们给他了。”落雁轻轻摇着脑袋在沉鱼怀里蹭，有些羞怯地说话。

“落雁你真信了?”沉鱼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妹妹太过蠢笨，失去了往日应有的智力。

这个姐姐板着脸转过头去，不去看那个烦人的妹妹。

“你别想太多了，那是沐宫主的弟子，跟仙尊八字打不着一撇的，想来定是来代替沐宫主商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