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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再怎么样，一个白筱筱也没有桑罂重要，季宴礼，你这次做得太过了！”

季宴礼心里清楚，他对桑罂苛待、对她冷落，无非是因为爱而不得，无非是因为她说厌恶他的那些话，他多多少少有些赌气的意思。

他从未觉得，白筱筱比桑罂重要。

静默半晌，他轻声说：“今晚就把孩子送我那儿，找两个有经验的护士照顾着！”

季夫人心中一惊：“那你呢？”

季宴礼已经朝着门口走……

门外，传来他沙哑声音，带着一丝凄凉：“我去找桑罂。”

……

深夜，季宴礼找到了桑罂。

她走在黑夜里，衣裳空荡荡的，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短短几天，她憔悴得不成样子。

蓦地，桑罂看见了他……

他们一个坐在车上，一个走在夜风里，一周未见，却像是经历了沧海桑田……夫妻见面，竟是相对无言！

沉默，是对过去的哀悼。

无言，是对她少时爱情的祭奠！

一切都过去了……

她注视着他，波澜不惊，一丝一毫的波动也没有了！

桑罂没有多看他一眼，她绕过他的车身，朝着家里走去。

季宴礼跳下车，他脱了自己的外套，要给她披上。

桑罂却退后一步。

她在淡淡月色下注视他，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声音很轻：“季宴礼，不要过来！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你把你的关心，留给白筱筱就好！”

她说完就走。

但是才走了两步，手腕就被人捉住，身后传来季宴礼低哑嗓音：“我会替你哥哥上诉！桑罂，我会补偿你！”

他以为，她会痛骂他，她会扇他耳光。

她会说她的委屈。

但是桑罂没有……

第147章季宴礼，你觉得我们还有余地吗？

桑罂转身，很安静地看他。

半响她用一种很疲惫的语调轻声说：“不用了！我哥哥放弃上诉了！……季宴礼你说过，生下孩子后我们就离婚，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想要小季言。”

夜风猎猎。

季宴礼在黑夜里凝视她。

她曾经对他，爱如烈火，但此时却已焚烧待烬，不留一丝余地。

季宴礼声音微哑，他跟她说对不起，他说他无法放弃，他说那天是他错怪她了，电话是李嫂接的……

桑罂惨淡一笑：“季宴礼，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一夜之间，她跟哥哥没有了爸爸。

沈姨，没有了丈夫。

那晚，她险些没了生命，那晚小季言险些失去……这一切一切，怎么会是季宴礼一句对不起能释然的。

她现在，不知道该怪谁，也不知道该恨谁。

她只知道，她不想看见他，不想跟他说话。

她要走，季宴礼却上前一步，抱起她放到车上。

桑罂怎么肯？

她拍着他的身子，嘶哑着声音让他放她下车，但是季宴礼一直牢牢地抱着她，抱着她的身子，他的面孔埋在她的颈间，低低哑哑地说着对不起，不停地说着对不起，他低声哀求她再给他一次机会。

桑罂咬在他肩胛骨上。

她死死地咬着，每听他说一句对不起，她就咬深一分。

有什么用！

这迟来的道歉，有什么用！

殷红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渗出，将他黑色衬衣染得更深……但季宴礼不在乎，他仍是抱着她，他甚至剥开她的外套，顺着她的脊梁骨去摸她的身子。

她的身子瘦可见骨，哪里像是刚刚生产的女人。

至少瘦掉十斤。

季宴礼喃喃地说着对不起，他要带她回家，桑罂不肯激烈反抗。

最后他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了她。

带着血腥味的吻，自然不会美好，夹杂着心碎和深刻的恨意。

前面的司机，根本不敢看。

最后季宴礼把桑罂紧搂在怀里，他吩咐老林开车，老林才一踩油门朝着别墅开回去……

一路上，季宴礼都紧搂着桑罂。她太瘦了，他甚至能听见她骨骼被他搂紧，发出细微的撞击声。

半小时后，黑色劳斯莱斯幻影驶进别墅。

别墅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车停下，司机下车避嫌了。

车内幽暗，季宴礼稍稍松开了些，但没有完全放开。

他低头注视着怀里的人，声音很温柔：“孩子在家里，你不想看看吗？她很可爱，长得像你又像我！她都是一个人乖乖睡觉，我想她应该也很想妈妈。”

眼泪，无预期从眼角落下。

孩子是母亲的软肋。

季宴礼打开车门，半拥半抱着，将她带上楼。

再回这里，恍如隔世。

几天前这里曾经流满了鲜血，她求救无门，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几天后她的丈夫归来，温柔体贴地哄着她要跟她重新开始。

人生，就是这么可悲可笑。

家里的佣人都默不作声，很内疚，桑罂没有怪她们，她跌跌撞撞地来到二楼主卧室，有个护士正在看管孩子，见他们进来很自觉地起身轻道：“孩子才睡下！季先生季太太，我就在隔壁有需要叫我！”

季宴礼点头让人出去。

安静的卧室里，添了一张小婴儿床，此时小季言就睡在小床上，小婴儿睡觉时，吐露出的气息都是香甜的，无限美好。

自从她出生，桑罂在外奔波，几乎没见几次。

这会儿见到这个安静睡着的小人，在瞬间就击中她的心灵，这是她怀了8个月的孩子，生产时她痛，孩子也痛。

桑罂全身都在压抑，全身都在克制，她才没有惊动孩子，只是轻轻地摸了下她温热的脸蛋！

她怎么会不想！

这是她的小季言，是她拼命生下的孩子。

季宴礼亦动容，他情不自禁从身后抱住她，他压抑低哑着嗓音：“桑罂让我照顾你、照顾孩子……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好不好？”

桑罂还没有说话，

婴儿床上的小季言哭了起来，小家伙是早产儿，哭声秀气，一听就是小姑娘……

季宴礼轻扶桑罂的肩：“她饿了，先喂她吃点儿！”

这些天小季言一直喝奶粉。

季宴礼知道桑罂没有奶，但他想要她们建立更亲密的亲子关系，于是他就想让她喂小季言……她多抱抱小季言，或许会心软、或许会愿意留在他身边。

他把小季言抱起来，轻轻放在桑罂怀里。

大概是怕她反感，他走到起居室避嫌了。

坐在起居室时，他想，明明是他的妻子，可是现在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他又想，他跟桑罂似乎是走到了死胡同，他们唯一的关联就是孩子。

过去他骂她，说她只会求他。

现在他只想，她求求他。

她求求他，他什么都愿意给她，什么都愿意捧在她面前……可是桑罂不看他，她也不肯跟他说话，她的眼里全是哀莫大于心死。

是走到头了吗？

他不知道，像这样能留她多久，但他此时不想放弃！

卧室里，桑罂抱着小季言给她喂奶，大概是女性的本能，她动作熟练地解了内衣，让小季言含了吃……

小家伙贪婪地吮了几下，

没有吮着，小脸憋得通红，然后就哇哇地哭了起来，这一次哭声震天！

季宴礼从起居室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小季言嚎啕大哭。

桑罂敞着身子，无措地哄着小婴儿，她瘦削的脸上尽是茫然之色……其实不该让她哺乳的，她本身就已经精力不够。

但季宴礼还是狠了心，叫护士过来，让请个催乳师到家里来。

护士照办。

他回头走到桑罂身边，轻轻抱了孩子，并温柔地拢好她的衣裳：“你先休息一下，我泡点奶粉给孩子喝！”

他靠她很近，近乎仰望她。

这一刻，他想跟她白头到老，他轻声喃语：“小蒅，我们一起将小季言养大，好不好？”

若她说好，他愿意将一切捧给她！

哪怕是生命！

桑罂缓缓转头，无声凝视他，望着自己权势涛天的丈夫。

许久，她恍惚着声音反问：“季宴礼，你觉得我们还有感情的余地吗？”

第148章原来，她生小季言时大出血！

桑罂的眼里除了哀莫，就是心死！

她经历生死，失去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