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姝予司慕枫(唐姝予司慕枫)小说免费在线阅读_唐姝予司慕枫全本免费小说阅读大结局(唐姝予司慕枫)
陆听寒敛住眉眼间一闪而逝杂糅的情愫,恢复一派朗月清风。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在你病好之前,都留在青州休养。”
唐姝予想过,宥京是断不能回去的,以萧玄珀的性子,若是知道她偷偷去了晟国还弄成这样,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这段时间她不在,朝中提任了些新面孔,她知道萧玄珀已经在着手培养自己的人。
虽然预料到有朝一日可能真的会走上那条对立的道路,但现在她自顾不暇,纵有心也无力。
几大世家也不是吃素的,想要凭借几个还没实权的新人就妄图颠覆朝堂风云,以萧玄珀的实力,恐怕短时期内不大可能实现。
她也想过去云州,看看表姐和小外甥,但路途实在是太远,她不可能坐那么久的马车,还能保持身体不被颠出什么别的毛病。
确实也不想再折腾了,她只想快点忍过这段时日,才能有精力思考别的事。
“那明天就动身吧。”
“好。”
短暂的失态后,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绝口不提,陆听寒又变成了原来那副谦谦君子的温润姿态。
适当的关心,绝不做逾距的行为,将大小事务一应安排妥帖。
第二天她靠在铺满了软垫的马车中时,深深叹出一口气。
桌上依旧摆着她喜爱的精致糕点,并一壶养气补血的花茶,甚至还熏了浅淡的沉水香,安神宁气,她舒适慵懒地斜歪在丝绸软垫中,昏昏欲睡。
陆听寒骑着白色骏马缓步跟在马车前,暖风时不时撩起车帘,唐姝予余光扫过他的背影,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旧人的虚影。
她侧过脸,盯着车顶发呆。
他并没有明确表露自己的心意,她想拒绝都无从说起。
她能说什么?我心有所属,我不喜欢你,不用再献殷勤?
现在他乖觉地扮演着一个下属和弟弟的身份,除了那一晚的惊慌失措,再没有什么让人指摘的出挑举动。
他又是陆家人,本就朝中共事抬头不见低头见,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他撇清关系,两人又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既然不说破,那就保持面上恰当的距离好了。

只期望回青澜城后,他赶紧去忙青沙堰的事,届时芷瑶也来了,她便可以安生一阵子。
体内的碎片还剩九块,薛翎说正着手调配新的止痛药,晟国玲珑堟后山挖来的草药或许能派上用场。
但她没抱什么期待,她之前听闻沿海一带,有人吸食海外舶来的一种珍稀植物提炼而成的药剂,有阵痛安神的功效,但是知晓会上瘾后,她便立刻舍弃了这个念头。
宁愿忍着,也绝不能依赖什么特定的药物,那必定会成为软肋和掣肘,到哪天弥足深陷想要回头就晚了。
两盏兔子灯还静静地堆在角落,她凝视半晌,颓然地想,她何尝不是对司慕枫上了瘾,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还得躲着他,生怕他想起那段惨烈的记忆。
这一趟晟国之行,她不可谓不伤神,可试问重来一遍,她还是会奋不顾身地启程,奔赴那个注定伤痕累累的未来。
马车停靠在一处幽深的别院,陆听寒先行下马行至车外,唐姝予撩开帘子,看到他支过来的手臂。
青年面上毫无波澜,只是一个搀扶她下车的动作而已,水到渠成般自然。
唐姝予没有过多的扭捏,轻轻搭上他的手臂,虚着借了力下车,随后,他便立即收了回去,垂在衣袖下。
牌匾上写着玉澜别院,她抬脚跨进门槛,眼前一亮。
转过青石雕花影壁,茂林修竹,曲径通幽,树荫掩映下,玉兰花丛点缀在青石板小径两旁,周遭隐隐有鸟声蝉鸣,连暑气的炎热都被隔绝在外,只觉得浑身都畅快清爽。
挑这院子的人,不可谓不费心。
“有劳了。”
她笑着朝身侧的陆听寒颔首致谢,青年亦回敬她浅浅一笑。
“你喜欢就好。”
“这里离青澜城也不远,你安心住着便是。”
安顿好之后,他甚至连午膳也没有留下来用,就匆匆赶去了青州府衙,青沙堰的事堆积了不少,都等着他回去拿主意。
唐姝予坐在池边亭中发了会儿呆,今天从晨时到现在,背上的伤口还没怎么痛过,可能是沉水香起了些效用,让她的神经没那么紧绷。
人一旦松懈下来,就懒散得什么都不想做。
她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百无聊赖地将鱼食投进池水中,不知不觉一整盒鱼食都喂光了。
“你想把它们都撑死?”
薛翎难得见她这样悠闲的模样,忍不住出言打趣。
唐姝予见他手上拿了一个紫檀木锦盒,好奇问道:
“什么好东西?看起来挺精致,不像是你的风格。”
薛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将锦盒塞进她怀里。
“晟国送来的。”
唐姝予喜上眉梢,“他送的?”
打开来一看,是一整套和田青玉头面首饰。
匣中还有一封信,上书卿卿亲启。
她的指尖落在信封上,怔忪半晌,迟迟没有打开。
这恐怕是司慕枫醒来的时候就给她写的,和七夕的节礼一并送来。
唐姝予想起七夕的焰火,暖黄的兔子花灯,还有长街上那一袭萧索孤寂的背影。
第198章礼物
她撕开一角,将信徐徐展开。
信上解释了为何这一月都杳无音讯,只说清理了太后一党,云淡风轻带过,丝毫未提及其中凶险。
唐姝予合上信笺,他也在尽力隐瞒,怕她担心。
却不知,这一场腥风血雨的宫变,她一直都和他在一起。
心底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庆幸总算是瞒天过海,失落的,是他不知道她这一次付出了什么。
她伸手拍了拍脸颊,将繁杂的情绪抛诸脑后。
去衣橱寻了一件天青色衣裙换上,对着铜镜端详自己的面容。
不得不说,她瘦了很多,薄薄的一层肌肤裹在骨骼上,天光一照,近乎透明的苍白。
这段时日她常常被疼痛折磨,根本顾不上打扮,一头青丝连发髻都不梳,垂垂铺在背后,只用发带在发尾松松一束。
整日素面朝天,除了刚回来那会儿要在陆听寒面前遮掩,才搽了些胭脂。
她执起玉梳,挽了一个堕马髻,将那套和田青玉首饰一一戴上,略施粉黛,整个人与之前虚弱颓丧的模样大相径庭。
唐姝予站在铜镜前转了一圈,对这副装扮尚算是满意。
娴静幽远,有些不理俗世的卓然。
她行至书房,展开宣纸,磨墨提笔,想同他回信。
笔尖悬停在纸上,却迟迟未能落笔,墨水滴坠在纸上,晕开一小团黑色的墨渍。
她一手将信纸揉成一团,丢在一旁,略显心烦意乱。
要和他说什么?
她竟觉得无从下笔。
从天明捱到夕阳落山,她都没有想好怎么回复。心头积压着千言万语,却什么都不能说。
末了,只化作几句谢意,又随意编了些这段时日在青州的见闻和日常,匆匆塞进信封封好。
写完之后,那封信静静躺在书案上,她却迟迟没有叫人来取。
残阳落尽,天边最后一寸余晖藏进厚重的云层,只剩下深蓝苍穹,辽阔无际。
暮色四合,她才抬脚出了书房。
陆听寒处理完公务,从青州府衙又赶了回来,陪她用晚膳。
唐姝予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出言相劝。
“何必来回跑,劳心费力的。”
陆听寒常驻青州,不可能一直住在驿馆,刺史特意在城中安排了宅院,供他下榻休息,他没有必要来回跑。
“今日给你接风,不费力。”
唐姝予不能饮酒,他吩咐备了壶庐山云雾,净手替她斟茶。
席间都是清淡进补的药膳,也是特意让厨房做的,此后养病期间,也尽量以药膳为主,桩桩件件妥帖得无可挑剔。
晚膳就他们两人,薛翎没回来,去郊外寻了一处土地肥沃的山坳种草药去了。
唐姝予看着碗碟中的青绿,眉眼低垂。
“让你陪我吃这些清淡的,辛苦你了。”
陆听寒淡笑一声,“你现在静养为主,辛辣的等好全了再吃。”
被戳破了言语计谋,她尴尬地轻咳一声。
本想是说让厨房给他加两道口味重些的菜,也只能作罢。
默默用完,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俨然是七月末了。
暑气被雨水冲散,微风都带着一丝凉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