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白陈彦迟(温舒白陈彦迟)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温舒白陈彦迟小说精彩免费试读
温舒白收回了手。
又过片刻,他出去告诉夏芳陈彦迟还没醒,晚饭可能还要再等等。
门被关上,床上极细微地动了动。极短的一瞬。
极静的一秒。
43.“有没有提示?”
那晚由夏芳做菜,三人在家里吃了一顿热腾腾的家常味。
温舒白陈彦迟周日还有兼职,没有多留,吃过饭,帮忙洗了碗,又陪夏芳在楼下散了会儿步,两人就告别夏芳,乘地铁回校。
晚高峰差不多过了,一上去就找到空位。
温舒白余光瞥陈彦迟,陈彦迟半张脸埋在围巾里,眼睫半垂,神色看不清。像是故意要人看不清。
他不打算强求陈彦迟,但今天情绪大起大落好几回,如果一直低落下去钻进牛角尖,对精神和身体都谈不上有益。
过了一站,他借有人在旁边坐下的机会更挨近陈彦迟一些,手臂几乎贴在一起,问:“我想和你一起过生日,可以吗?”
陈彦迟从围巾里猝然抬起一点,露出微张的嘴唇,明显没反应过来。温舒白不着急,过了几秒,陈彦迟才把脑子转过弯,想明白温舒白说的不是他的生日而是她的生日。
还有三周才到。
“怎么样?允许吗?”温舒白又问。
“我会准备很好的生日礼物。”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温舒白语速不快,字却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成功让陈彦迟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那天好像是周五。”嗫嚅几次,陈彦迟道。
“嗯,所以我们一起吃晚饭,吃蛋糕,我给你唱生日歌,你许愿、吹蜡烛,然后我送你礼物,你当场拆掉。”温舒白把流程都计划好了。
每个环节衔接自然恰当,紧密相连,听不出任何问题。

陈彦迟没有再回答温舒白的第一个问题,因为温舒白根本也没给她“不可以”的选项,她抿着唇动一下,问:“你要送我什么生日礼物?”
“你想要什么?”温舒白反问。
“我……”陈彦迟顿了顿,把头靠到温舒白外套上,“没什么想要的。”
温舒白头偏一点凑过去,两颗脑袋抵着脑袋,他说:“那我可以随意发挥?”
陈彦迟看着手被一寸寸捏过去、盖住,皮肉相触的感觉有些温暖,她点点头:“嗯,什么都可以。”
温舒白握紧手笑了笑。
地铁不知不觉到站。
走出去,夜幕高挂,星稀月明。
然而要拐角时,陈彦迟忽然在一盏路灯下停住了。
温舒白和她牵着手,于是也同一时间停下。
他垂头去看,陈彦迟的睫毛像把小扇,遮挡了外来窥视,随着主人的一呼一吸微微颤动。
她ʝƨɢ在挣扎。
温舒白似乎有叹气,无奈又不忍,侧一点身,正对陈彦迟,屈膝蹲低一些,终于一清二楚地和陈彦迟对视,那双眼怯怯的,却没有继续逃避。
“若若,你听到多少?”他问。
陈彦迟咬住唇,始终不抬头,“从……你说你不会和我分手开始。”
她听到那一句有多高兴,听到接下来的事就有多惊讶。
“知有,我,我只是……”陈彦迟兀自摇起头,又蓦然消沉似的僵住,“我不知道该不该高兴……我有点高兴,但又觉得没什么好高兴的。”
那些事实对她而言固然震惊,推翻她一直以来坚信的一部分认知,但好像……也都无足挂齿,那个男人被坑了又如何,是他先无情,怎么能怪别人不义。
时间、感情、法律,种种因素,桩桩件件搅缠在一起,对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只有结果。何况就算真要论错,也绝对是那个男人实实在在不可饶恕地错得最多。
而夏芳……
妈妈不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失去第二个孩子,不是毫无准备地承受第二次丧子之痛,而且一举功成,永远地逃离了那个可怖的世界,连带她也不用再受苦受怕,这是一件值得喜悦的事,足够她用数十年感到庆幸。
但是,这也比陈彦迟想象中辛苦得多。
一个掺了误会的真相,和一个血淋淋的真相,她说不清究竟哪个更好,更希望哪个才是真的。
陈彦迟今天大约已经哭够了,此刻眼尾微红,眼珠隔着一片薄雾看温舒白,却没有一滴晶莹的东西落出来,“我该不该……告诉妈妈?”
她一直在想这个。
她想安慰夏芳,却不想夏芳还要因此反过来安慰她。
温舒白直起腿,轻轻把陈彦迟揽进怀里,让她不必一个人坚强地站着,手在她后背安抚地拍,隔了些时间,才道:“无论说与不说,你和阿姨之间都不会有变化。你们是母女,太为对方着想,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也听到了,阿姨并没有阻止我告诉你。”
“不用顾虑,”温舒白松开陈彦迟一点,捧起她的脸,微笑地给予答复,“只要你想,就可以。”
“……真的吗?”陈彦迟凝望温舒白的面容,以及瞥见他身后、头顶满天深邃宽容的无边无际,不由自主鼻子一酸。
“真的。”温舒白肯定。
他唇在陈彦迟头发上挨一下,像一个吻,“别勉强自己,顺其自然。”
陈彦迟觉得很神奇,明明不该有感觉,她却真切地感受到一股温暖沿着发丝滑入心里。她视线从天空回到底面,微闭上眼,用额头和脸颊蹭了蹭温舒白,钝钝地发出一个笼统的音节。
温舒白暗舒口气,将人抱了抱,然后牵手,回学校。
灯光拉长影子跟在身后。
·
时间不会因为每个人有所困苦、有所留恋或悔恨就停下脚步,生活继续往前走。
周日晚上温舒白才再次在寝室见到陈文南,周六晚上他没回来,估计和那个叫唐末的女孩有关。
温舒白不好多打听,陈文南也不是多话的人,除了趁没有其他人时简单告诉温舒白“那天的事不会大范围散播出去”外,别的一个字不提,温舒白心里讶异,见陈文南笃定又沉默的样子,猜大概是用了些不能明说的手段,于是不再深究原因或过程,只再次道谢。
之后两人在寝室相处不变,仿佛心照不宣,绝口不提那天发生的事、看见的人,为对方保守秘密。
周三,陶艺馆老板通知坯体已经干了,可以来上色,陈彦迟和温舒白商量了下,回复老板周五下午晚点去。
到了周五,陈彦迟和温舒白一结束课程就乘地铁往陶艺馆赶。
两人几乎是双眼发亮地进店。
老板见了都忍不住调侃:“不用这么急,老板我是单身,就算你们逾期不来我也不会帮你们上色,只会不停发消息催你们。”
陈彦迟和温舒白讪讪地笑。
老板拿着两人的编号卡去找,没一会儿就端着托盘出来。托盘上立着两个形态凝固的杯子,干干硬硬去除了水光亮泽,有种磨砂般的粗糙质感,却又神奇的光滑圆润,颜色朴素原始,土黄得有几分可爱。
“陶瓷烧制出来的颜色和涂上去的有出入,涂错了再改也比较麻烦,所以你们上色要想清楚,下笔小心,这是色卡。”
色卡就是一块块烧制好的彩色瓷片,三十几种颜色,缤纷满目。
虽然上次走时两人就已经看见了对方杯子的大体形状,但隔了几天,这次来再瞟到,质地和上次大不一样,有种熟悉的新鲜感,所以陈彦迟和温舒白默默对看一眼,心领神会,同时扭头,依旧秉持着“你不看我我也不看你”的信义约定。
直到将半成品交给老板重新编号以备烧制,双方才终于大胆放纵地仔细观察对方手中的物体。
陈彦迟做了一只高矮适中的杯子,从杯口到底面,侧看是一条直而不弯、凌厉的斜线,杯口却浅浅冒起两只风格迥异的耳朵,尖尖小小,两只耳朵下的把手更是一条毛茸茸的从宽到窄的尾巴。
如此可爱,整体配色却出乎意料,又仿佛意料之中地选择了蓝绿渐变,像森林,也像海浪,层层叠叠从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