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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澄的疑问让我陷入了沉默。

是啊，为什么要留下江妄呢……

“拦在门口，碍事。”

这是一个蹩脚的借口，连我自己都不信。

明澄还想说些什么，我急冲冲道：“行了行了，你快去找个大夫回来吧。”

明澄不甘心的离开房间，一步三回头。

“明韵，你也出去玩一会儿。”2

我将明韵也打发离开。

小女孩比她哥哥听话多了，拿着自己的小玩具慢悠悠的离开房间。

床上的人忽然发出了几声轻咳，而后缓慢地睁开了眼。

“明……瑜。”

他在叫我的名字。

我感觉自己的手猛然被人抓住：“放手！”

江妄看起来虚弱无比，但手下的力气可不轻，我愣是挣脱不开他抓住我的手。

“我一辈子也不想放。”江妄低声喃喃。

我还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便被他一把揽入怀中。

“江妄，松开！”

曾经让我眷恋的怀抱如今却让我唯恐避之不及。

“阿栀，就让我抱一下你，我好想你。”

江妄的声音如三月春风，这人可以放柔语气时根本无人可以抵抗。

但这里面的人却不包括我。

我一把推开江妄，我的手似乎摁在他的伤口上，他痛得直呵气。

看我的眼神委屈又难过。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倒在我家门口？”

我语气不耐。

“阿栀，你在担心我吗？”江妄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我毫不留情的打击道：“以后要倒就倒远点，我看着晦气。”

江妄嘴唇蠕动了一番，许久都未说话。

“说吧，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我翘着腿，斜眼看他。

“我去做太子的谋士了。”

当今皇帝只有五个孩子，太子和二皇子最不对付。

江妄要帮太子必定会惹得二皇子的针对，何况二皇子近日在江妄手上吃了不少亏。

只怕不会善了。

“那你还倒在我家门口，不怕二皇子也追杀我吗？！”

从前我恨不得别人把我和江妄当做一体，如今我却不希望和他有半点关系。

江妄神色有些受伤：“我不会害你的，二皇子已经被太子解决了。”

我嘴唇微张，沉默了一瞬，随后冷哼：“倒是我小肚鸡肠了。”

江妄无奈苦笑。

他早就知道面前人的嘴向来毒辣。

只是从未对他有过一句重话，未料这毒辣嘲讽如今像是不要钱似的砸在他的心上。

他惶恐不安，生怕再惹得眼前人不悦。

“阿栀，我只是想你了。”

“阿栀，你就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第15章

江妄的视线过于炽热，让我不得不扭头避开。

就在我与江妄僵持的片刻，房门被打开。

明澄带着大夫从外面走了进来，我赶忙起身离开。

江妄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无人注意。

“小姐，你要留下他吗？”

明澄也跟着我走出了房间，他小声询问。

“刚刚的话你都听见了？”

明澄不再说话，看我的眼神里有担忧和害怕。

我实在有些好奇：“你怕什么？”

明澄答非所问；“小姐每次看见他时，我都能感受到小姐的难过。”

难过，我怎么可能还会难过呢，我明明都不在意了。

“我没事。”我眨眨眼，敛去眼底复杂的情绪。

明澄担忧的目光就没消下去过。

我指着庭院里的落叶道：“明澄，你最近是不是偷懒了，你看看这些叶子都要成堆了。”

明澄很快就没了为我担忧的心思，他唉声叹气的拿着扫帚开始了日常清扫工作。

“小姐，真的不能再找一个下人回来吗？”

明澄高声哀嚎。

我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阿栀，你都没对我这么笑过。”

江妄哀怨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边。

我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

“既然你还能起身，看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我避开江妄受伤的神色，继续赶客。

“我这座小庙容不下江公子这尊大佛，还请江公子速速离开。”

如今的江妄总是能打破我的认知。

他捂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口中念念有词的倒在了地上。

“阿栀，我疼。”

我气极反笑：“几日不见，江首辅竟然变成了无赖。”

谁料，江妄直接略过了我的话，自顾自的回到了房间躺回了床上。

可我拿他无法。

自从系统收回了我的能力，我不仅打不过他，脑子也一如既往地玩不过他。

原本安静的宅院因多了几个人变得热闹嘈杂。

江妄和明澄仇视着对方，手上的动作互不相让。

“小姐，吃我夹的肉，你这么瘦，要多补补。”

我的碗里是用肉堆出来的小山。

“阿栀，喝汤。”

江妄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将汤碗递到我跟前。

明澄嗤笑一声：“某些人献殷勤怎么还拿别人的成果献啊。”

江妄手一顿，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我。

江妄一直都被我照顾得很好。

自从救下他后，我待他比自己还要好，莫说下厨了，连厨房都没进过。

他倒是为了林棠特意学过，但也就只会林棠喜欢吃的那几道菜。

林棠口味清淡，可我喜辣嗜甜。

我对江妄的求助视而不见。

原本鲜美的汤此刻变得寡淡无味。

爱情这东西还真是没意思，百般苦求却不如别人轻飘飘的一句话。

我放下碗筷，认真的看着江妄。

“你走吧，江妄，这一次我不会再拦着你追求林棠了，我知晓你喜欢的人只有她。”

江妄嘴唇肉眼可见的在颤抖：“你不信我喜欢你？你以为我在与你玩笑？”

我抬眸，与他的目光相撞。

“江妄，放下难道不好吗？我已经不在意了。”

江妄像是被激动的野兽，他倏然站起身，眼里的怒火呼吁而出。

“不好，我喜欢的人只有你！明栀，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眼神空洞，身子克制不住的颤抖。

“可我不想再体验一遍一剑封喉或者万箭穿心了。”

“江妄，很疼的。”

第16章

江妄所有的气瞬间瘪了下去。

他想要将我揽入怀中却被我侧身躲过。

“我错了，阿栀，我真的错了。”

江妄泣不成声。

真是奇怪，这一切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吗？

“你没有错，喜欢一个人当然没有错，错在我想要强留你在我身边。”

我拿着筷子，面无表情地将筷子插进米饭里，如此反复。

江妄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很微妙。

他强忍着内心的难过，露出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错了，都错了，是我蠢，是我没有察觉到自己早就爱上了你。”

真无趣，我已经对所谓的爱失去了兴趣。

“我已经不在意了，我如今还活着就已经很满意了，你也不用觉得要弥补我。”

我直视着他的眼，语气像从前那般温柔。

“江妄，我们不是一路人。”

江妄彻底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仅剩的理智消失的一干二净。

“不是一路人？那你从前怎么不说我们不是一路人！”

“明栀，你难道忘了吗？你我的手上沾了多少鲜血，难道你都忘了？”

“就算你忘了，那些死去的冤魂可不会忘！”

江妄吼完这些话才自觉失言，他摇头后撤几步。

“不是的，阿栀，我想说的不是这些……”

阴暗的生活早就将我和江妄逼疯了。

我并没有生气，反而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可这笑在江妄看来，比怒吼和质问更加让人心慌。

“江妄，你没说错。”

江妄愣了一瞬，随后面若狂喜。

“阿栀，你……”

“可这与我不想和你纠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