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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这只是游戏。

叮——

一条红色大字骤然弹出，在我面前闪烁。

【玩家死亡，游戏结束，玩家是否选择退出游戏？】

想到游戏里最后，成为首辅的江妄手持长剑，将我一剑封喉，我的喉间便钝痛难忍，连带着心口都疼到痉挛。

几乎强按下难过和不舍，我才颤着手点下退出。

可下一秒，耳边却突然响起尖锐的爆鸣声——

【系统错误，请玩家重新进入游戏。】

什么鬼？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秒我心中暗骂。

【玩家初始身体已无生命体征，已为玩家重新寻找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肢传来的剧痛让我猛然清醒。

我艰难地睁开眼，看着与之前不同的身体陷入了沉默。

机械的电子声再次响起。

【此次任务为阻止首辅江妄觉醒自我意识，任务完成玩家即可回到现实。】

【为了确保玩家能够完成任务，游戏将赋予玩家不死之身，祝玩家游戏愉快。】

“什么意思？江妄不是游戏人物吗，怎么会觉醒？”我声音粗粝如同行木将就的老妪。

可系统就好像消失了一般，没再回答我的问题。

我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才发现周围遍地是尸体。

这里竟是乱葬岗……

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城区的方向走去。

不想刚进城，就听路人交头接耳。

“你听说没有，首辅大人疯了，他在房间放了一个棺材！还日日夜夜与棺材为伴，因为这事下人都走了不少，最近江府里正在四处招人呢。”

有人好奇问道：“那棺材里的人是谁啊？”

“听说是首辅大人心爱的女子。”

心爱的女子？

我下意识攥紧掌心，心口不由紧缩起来。

恰好江府招人，这是我接近江妄，完成任务回去现实的好机会。

做下决定，我按下心口浓厚的愁绪，去了江府。

通过考核后，我再次见到了江府的吴管家。

看见我面容的那一瞬，他有些失神，却又很快平复下来将我带到一个房门前：“进去后好生照看主子，别惹是非！”

接着转身离开。

我抬手推开房门，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的正中央摆着一口棺材。

我走上前，看清躺在棺材里的人时，如遭雷击！

那里面躺着的人竟是我自己！

不，准确来说是我的上一具身体。

我心头一跳，莫名的情绪涌上来。

莫非……江妄心中那个心爱的女子，是我自己？

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便忍不住摇头。

若是他爱我，又怎么可能一剑割破我的咽喉？

我扣紧掌心，向棺材靠近。

“这次他们倒是学聪明了。”清朗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下一刻，绣着白鹤祥云的白袍闯入我的视线，我匆忙跪下身：“奴婢见过首辅大人。”

江妄冷嗤一声：“抬起头来。”

我按下翻涌的情绪，茫然得抬头看他。

江妄漆黑的瞳仁一缩，厌恶和烦躁的情绪一闪而过。

他瞥了一眼棺材里的人，低压的语气中藏着愠怒：“他们这次倒是聪明了点，找了个和你长得相似的人，只可惜他们算错了，我连你姓名都不知晓。”

江妄的话让我疑惑，我陪了他十八年，他怎会连我名字都不知晓，他明明时常唤我名。

可我还未解惑，他接下来的话如平地惊雷，惊得我心脏狂跳不止。

“说吧，你是第几个，任务者？”

第2章

江妄怎么会知道任务者？！

我强迫自己冷静，快速跪下：“奴婢家贫，进江府只为谋生，若大人不喜奴婢，奴婢这就离开。”

江妄看了我半晌，神色冷漠：“你与她很像，暂且留下吧。”

话落，他抬脚向门外走去，掀飞的衣袍掠过我的鬓角。

我早已一身冷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由开始担忧。

连任务者都知道的江妄，真的还没有觉醒吗？

“系统，这个任务根本不可能完成。”

出错的系统终于恢复正常，机械的声音回应了我。

【让游戏剧情重回主线，即可完成任务。】

系统的话让我陷入了沉默。

游戏的主线剧情本该是身为反派的江妄被男女主联手打败。

可因为我的倾力相助，江妄不仅没有被打败，反而成了一手遮天的首辅，就连男女主也只能匍匐在他的脚下。

我将自己所有的心血灌注到他的身上，他在我的心中早已不只是一组数据，而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他为了原女主林棠将我一剑封喉的那一刻，我怨他但不怪他。

可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要亲手将他推上游戏里原定的那条不归路。

让我看着他被世人背叛唾骂，最后惨死路边，无异于在我心上剜肉。

【请玩家保持理智，江妄已经失去了和您相关的记忆，对您没有任何感情。】

我心口发紧，指尖在掌心留下密密麻麻的掐痕。

“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

互相陪伴整整十年，就算他忘了，可我没有。

系统却沉默了。

我别无选择。

忙完手上的活计，我被吴管事安排在了一间小厢房住下。

如今虽才初夏也有了几分燥热。

我推开了厢门，走出门去，却见庭院中立着一人。

夜色倾泻下来，披在江妄身上，竟有几分落寞。

颀长挺拔的背影让我恍惚间产生了幻觉，好似我们还在之前风雨飘摇的破院中。

那时，我在庭院中刺绣供江妄读书。

他对着月光立誓：“待我金榜题名，一定三书六礼娶你回家。”

现在看来，往日情谊不过过眼云烟，他注定是对女主爱而不得的反派。

而我，也不过是他青云路上的垫脚石……

沉思间，江妄回过头。

四目相对。

他的眼里满是冰冷的猜忌。

是了。

他如今已贵为首辅，不再是和我相依为命的江妄。

我按下心口酸意，屈膝行礼：“大人怎么在这？”

江妄眸光沉沉：“你叫什么？”

“奴婢叫夏栀，南栀向暖的栀。”

江妄抬头看向夜空中那高悬的月亮：“我梦见她了。”

梦见了我什么？

是梦见我如何将他从死人堆里捡起，是梦见我教他读书习字，还是梦见我教他弄权之术呢？

从孤儿到首辅，我陪了整整他十年。

我怔望着，等他回答。

他却答非所问：“她的名也是栀，只不过她叫明栀。”

江妄话里不易察觉的怀念和柔情让我陡然生出一抹悸动——

难道江妄也曾对我动心。

我最初只将江妄当普通孩子来养，可随着他长大，少年玉树临风的模样在我心中扎根疯长。

但我只能将这爱意藏在心底，我知道他不会爱我，因为他只是游戏里的一组数据。

此刻，我怀着期待问道：“大人喜欢她吗？”

江妄眸光一厉，脸色瞬冷：“喜欢？我未曾喜欢过任何人。”

我面色微僵，神色黯然。

可转念一想，江妄连记忆都已被清除又怎会记得自己从前的情感。

我低声喃喃：“也许您只是忘了。”

话音落地，我便被他一把掐住了脖颈。

他抬眼，看向我，唇线渐渐拉直，毫无情绪地说：“下一句是不是想说，你能帮我找回记忆？”

第3章

我惊觉不妙，江妄还是没有打消对我的怀疑。

窒息感让我面色发紫，我嗫嚅着装傻：“奴婢……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他的手越握越紧，我的喉间如火灼烧般刺痛。

系统也开始警报提醒。

【警告！宿主受到生命威胁，将开启存档！】

我以为我必死无疑，心口的疼都从双眸中露了出来。

如果早知道江妄会接二连三的杀了我，我一定不会打开这个游戏……

我视死如归般闭上眼，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下一秒，江妄却突然松了手。

我软绵绵瘫倒在地，干咳喘息。

江妄拿出帕子将碰过我的那只手，根根擦拭。

冰冷的动作刺痛了我的眼，回忆涌上来。

江妄有洁癖，纵是我与他相伴十年，每每有肢体接触，他也要清理干净。

我以为他对所有人都这样。

可后来亲眼看见他拥女主入怀，如获至宝般护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