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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淮安放下筷子，眼眸深了几分，他直直地看着方沐的脸，那模样像是要说些什么，像是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却好像又无从说起。

终究是没再说话，剩下的时间都在安静里度过。

饭后，方沐自己端着碗筷就进了厨房，那模样看着挺自足自立的，从现在方沐的身上，很难再找到她当初的影子。

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看着越是在变好，其实是在变得更糟。

霍淮安看着方沐的身影进了厨房，他内心里的感受很微妙而复杂，实在是用言语无法表达。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逃避的原因，方沐给他的压迫感实在太大了，以前那股压迫感是直接的扑面而来，轰轰烈烈的形式，现在这幅压迫感变了种形态，变成了一种温柔的从容。

霍淮安每一次面对方沐，都做不到无动于衷，可没办法无动于衷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他深吸了好大一口气，然后还是抬脚跟进了厨房。

方沐能感觉到他进厨房的脚步，她并没有转头，但却开口说了话，“没关系，我自己洗两下就行了。”

方沐像是在跟他客套，语气之中甚至听不出什么异常的情绪。

霍淮安一步步走到方沐的身侧，看着她此刻安静从容的侧脸，突然开口问，“方沐，你爱我吗？”

听到霍淮安这话，方沐的手顿了顿，她抬眸看向霍淮安，脸上并没有答案。

有时候，你爱一个人或者恨一个人，并不需要真的从言语上得到答案，她的眼神，她的神情，所有的一切都能让你知道她的情绪。

但方沐这一刻并没有，她给你的回应只有空洞。

霍淮安垂眸，似乎犹豫了那么几秒，还是抬起自己的双手，然后轻搭在了方沐的肩膀上，将她微微转过，面向自己。

霍淮安问方沐爱不爱他，其实并没有想过真的得到方沐的一个回答，爱着，或者不爱。

他只是打内心里真的很希望方木沐爱着一个人。

以前他希望方沐爱的人是自己，只能是自己，但是后来他慢慢的，他也就接受了即使方沐不爱他，他还是很希望方沐能够更好。

倘若方沐真的爱他，可能他们之间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但霍淮安真的希望方沐的内心里有所依靠和依恋，他真的很希望在这个世界上能有一个人让方沐觉得有意义，觉得生活下去是一件格外幸福和美好的那么一个人。

这种感觉挺微妙的，以前的霍淮安想着方沐只爱他，但现在的霍淮安却只想着方沐能爱着一个人就好了，让她觉得生命不孤单，至于那个人是不是自己都无所谓了。

方沐抬眸看着霍淮安，看了好几秒，又垂下了眼眸，她并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抽了张纸，然后垂眸一点点的将自己手上的水渍擦干。

霍淮安轻叹了口气，略微有些许的妥协，他将手从方沐的肩膀上垂下，然后直接抽走了她手里的纸，耐心帮着她仔仔细细的将手擦干。

“方沐，你想不想生一个孩子？”霍淮安再一次开口，放弃了之前的那个问题，之前那个问题，或许连方沐自己也没有答案。

问她爱不爱，这样的问题太过于苛刻了，或许方沐的前半生里并没有将爱情放进自己的生命。

她只是很执着的想要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在那个结果之上，中途爱过谁或者恨过谁，都只是一个过程罢了，一个可以完成她最终结果的过程。

“有个孩子会让世界丰富很多，孩子是生命的延续，也是精神的寄托，你可以把你所有的遗憾全都在孩子身上弥补回来，把你从前没有得到的一切，都让他得到，或许你也会感到满足。”

霍淮安说这话的时候，将纸卷进了手心里，然后微微转身，丢进了垃圾桶里。

他就着转身的姿势继续开口道，“你若是不信任男人，不一定非要留个男的在身边，去父留子也是可以的。”

霍淮安说完话，并没有转过去，因为他说完后知后觉，觉得自己这话有点扯。

“你今天要走吗？”方沐沉默几秒，开口，答非所问。

“什么？”霍淮安转眸看她。

“时间不早了，要走就尽早吧，不走的话，要不要给你收拾一下房间？”

方沐说话的时候，安静看着他，霍淮安怀疑，之前自己说了那么多，她到底有没有在听。

霍淮安没说话，方沐后退一步，然后转身直接出了厨房。

“我还是帮你收拾一下吧，这段时候家里有点乱。”

第160章你爱我吗？

很不一样。

方沐一个人在霍淮安的屋子里住了这么久，但今天的感觉绝对是不一样的，以往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的世界是安静的。

现在虽然整个空间也都是安静的，但她的内心却不太平静，因为她很清晰的知道，霍淮安就在她隔壁的另一个房间里。

方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抱着个枕头，摸着黑到了客厅。

她搂着枕头，静悄悄地靠在沙发上。

霍淮安没有任何遮掩，出来的时候脚步很沉稳。

方沐能听得清楚，他一步步从房间出来的步伐，甚至霍淮安在她身边停下时，她也知道。

霍淮安在她身边停留了好几秒，然后才蹲下了身子。

“有没有哪不舒服？”霍淮安开了口，昏暗之中方沐看不清楚他的脸，霍淮安也没有问她有没有睡着，应该就是跟随着她的脚步才出来的。

“心里不舒服……”方沐开口，很诚实，她动了动身子，坐直起来几分，然后面向霍淮安。

“看不到你的脸”，方沐手抬起几分。

“这……”霍淮安握着她手腕，手心的温热在她的手腕上蔓延，最后拉着她的手贴往自己的脸。

霍淮安身子动了动，干脆就盘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脚。

“说说吧，都去哪了？”方沐将手收回，依旧是懒洋洋的模样。

她将下巴抵在枕头上，像一个等着听故事的小孩。

“你小时候长大的地方”，霍淮安开口，很诚实，语气里很平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是吗？”方沐哼笑了声，像是不屑，却并没有再追问，也没再说话，将脸偏了几分，贴着枕头。

霍淮安轻叹了口气，微转过头，看向方沐，“你希望我回来吗？”

“脚在你自己身上”，方沐笑，“我能走，你自然也能走。”

他们之间，谁也怪不了谁。

霍淮安抬手，往茶几放了瓶药，“要实在睡不着就吃一颗吧。”

方沐伸手，将药瓶拿过，颇为好玩，像甩一个玩具一样的上下晃了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