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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负担便顺嘴胡诌道：“方才我来寻你，可能怕事情败露，他仓皇而逃，没成想竟然从山崖掉了下去，方才的禁军侍卫已经去处理了，他让我先带你回去。”

“可是……可是他们是一伙的。”

“嗯。”

柳映水沉声道：“方荷，忘了方才发生的事情，就算你母亲问起也不要说，把这件事遮掩过去。”

从柳映水的态度来看，方翰的死绝对不简单。

方荷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即点头道：“你放心，我绝对什么也不会说！”

到了山脚下，有巡逻的差役经过，看到柳映水和方荷从山坡上回来颇为惊讶，连忙质问道：“你们去了哪里？为何擅自离开ʝʂɠ？”

方荷的心紧张的似乎快要跳出来。

柳映水不急不缓道：“回大人的话，方才我和方荷去附近寻药草去了，还有一位禁军大人随行，稍后您可以去找那位禁军大人核查。”

“禁军？”

解差朝着柳映水身后的小路看了看，问：“哪来的禁军？怎么就你们两个回来？”

柳映水答道：“方才似乎有人逃跑，禁军大人前去追人，就让我们先回来了。”

“什么？有人逃跑？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说？”

解差顿时急了，连忙召集其他差役顺着小路往山坡上去了。

柳映水和方荷对视一眼，两人静悄悄的回到了流放队伍中。

方才柳映水走得急，钱氏一时没跟上，后来她想追过去，又被差役拦路，之后便退回了柳瑞的手推车旁。

钱氏心急如焚，不停的朝着四周张望，心里期盼着早些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忽然，方荷的身影映入眼帘，钱氏难以置信的愣了一下，紧接着便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方荷冲了过去。

“阿荷！”

钱氏将方荷牢牢地抱紧怀里，哭着问：“你去哪了？怎么能丢下娘出去乱跑，娘看不到你，可担心死了！”

回来的路上，方荷已经调整好情绪，可看到钱氏之后，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想起方才经历的事情，心里又是一阵后怕，眼泪连成串掉了下来。

钱氏一脸心疼的表情，死死地抓着方荷的手。

“娘，我没事，就是上山的时候迷了路，差点回不来，好在遇到了念念，她把我带了回来。”

“上山？好端端的你上山做什么？”

“我不是见念念的手受伤了吗？想着替她找些药草，结果药草没找到，反而把自己弄迷路了。”

方荷挤出一个笑脸，欢喜道：“好在我平安回来了。”

“就是。”

柳映水在旁边附和道：“平安回来就好，伯母，您安心吧。”

见钱氏没有怀疑，方荷也松了一口气，可她的脑子里像是绷着一根线，即便笑容再灿烂，依旧显得僵硬。

“阿念。”

柳瑞淡声道：“你过来，我的腿有些不舒服。”

闻言，柳映水立即走到了柳瑞跟前，掀开薄毯预备检查柳瑞的伤势。

结果，柳瑞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柳映水笑道：“哪有？您别多想。”

“想蒙你爹？”

柳瑞眼神精明，缓缓道：“你可别学报喜不报忧那一套，如今你我父女二人相依为命，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得告诉我，起码让我心里有个底，你近来性情大变，为父我……为父实在不放心。”

听见性情大变四个字，柳映水心里顿时警铃大响。

她心虚的低下头，“国公府没了，父亲又身受重伤，女儿若再似从前那般胆小怯懦，如何能护住自己和父亲？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就算父亲觉得女儿变了，女儿也是无可奈何。”

“为父并未怪你，我是担心你。”

柳瑞拧着眉头，“国公府骤然覆灭，多少人受我们连累才沦落至此，虽说为父从前也帮过他们，但人与人之间，同福易，共苦难，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伺机报复，流放路上危险重重，你可不能让别人盯上你啊！”

柳瑞的担心，柳映水明白。

同福易，共苦难，这句话太对了。

可有时候，不是她想不想被人盯的问题，就凭出身柳国公府这个身份，旁人就可以轻易记恨他们。

赵成与她之间的恩恩怨怨，不局限于流放这条路，还有流放之外的人和事。

齐盛和萧扶风对她的情意，都是不确定的因素，很可能走向两个极端。

赵成就算要为难她，也不敢真的下死手。

因为他不敢赌。

所以柳映水可以示弱，让他对自己不屑一顾。

但在有些人面前是不能示弱的，那样的话，只能招来更加肆无忌惮的报复。

既如此，倒不如显示出自己的强大，让他们不敢动手。

只是这个强大，并不一定是表面上的跋扈，所谓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柳映水还是明白的。

“父亲，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柳映水内心柔韧，淡淡道：“如今我们的性命不止握在自己手里，我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危险中。”

柳瑞欣慰点头，“你能明白就最好了。”

刚说完，柳映水听见不远处传来喧闹的声音，只见方才的禁军侍卫被一众差役拥促着回来。

众人脸色沉闷，气氛压抑。

柳映水缓缓站起身，那个禁军侍卫像是有所察觉，竟也抬起头看向了这边。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

禁军侍卫脸色铁青，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

柳映水莞尔一笑，无声做了个口型：请开始你的表演。

禁军脸上满是无语的表情，应当是看懂了柳映水的无声之言。

“不好了！”

汇入人群后，禁军侍卫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快步往前跑了过去，边跑边喊道：“有人逃跑了！”

赵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冷声问道：“逃跑？人丢了？”

“没丢。”

“那就好。”

“但是，死了。”

“……”

赵成气的险些背过气，大声吼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不第一时间禀报？怎么死了？”

第23章 谁也没有例外

“跌下山崖摔死了！”

禁军侍卫拿方才柳映水说的那套说辞，又囫囵个儿地说给了赵成听。

赵成眉眼冷肃，也不知道会不会信。

禁军侍卫说完一脸忐忑地看着赵成。

柳映水的目光也同样盯着赵成的脸，她不敢放过赵成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万一他有所怀疑，这件事就不好收场了。

谁料，赵成听了禁军侍卫的禀报，眉眼舒展开来，淡声道：“死就死了，只要不是逃走就成。”

毕竟只是个流放犯人而已。

大周朝内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判抄家流放，这条流放路上每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途中丧命，能全须全尾地活着走到流放之地的人才是少数。

所以赵成并未怀疑，只是淡声问了句：“尸体找回来了吗？”

禁军侍卫低着头道：“还没来得及，属下特来回禀指挥使，稍后属下就去山谷中寻找……”

“不必了。”

赵成打断他的话，颇为轻蔑道：“没必要在一个死人身上浪费时间，抓紧时间休息，待会儿直接上路。”

那人抱了抱拳，轻松道：“是！”

等赵成离开之后，这个禁军侍卫朝着柳映水的方向瞥了眼，继而转身离开。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

柳映水敢动手，就是因为她知道，在赵成眼里，人犯的生死根本不值一提。

就像他方才说的，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死人身上。

他对他们的性命完全漠视。

今日是方翰，明日就有可能是她。

谁也没有例外。

柳映水的心里陡然生出几分悲凉。

这个世界没有丧尸，看起来是那么和平温暖，可人心却成了淬了毒的刀剑，一不小心，你可能就会成为别人手中的刀下亡魂。

说到底，这也是个人吃人的世界。

柳映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昨日的血泡大都已经结了痂，但掌心的皮肉被硬硬的血痂拉扯得紧绷的，反而变得愈发不舒服。

方荷母亲忧心忡忡地来到柳映水跟前。

“念念啊，我有个不情之请。”

柳映水抬起头，“伯母，有什么话您尽管说。”

钱氏会心一笑，缓缓道：“阿荷的衣服被……有些磨损，我想说你能不能帮我去跟解差大人借一下针线，我帮她缝补一下。”

“可以。”

柳映水欣然答应。

临出发前，柳映水再次来到了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