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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查过了。方家那边瞒得死死的，什么也查不出来。”

“那就是毫无头绪了？”谭景昀的手在窗框上拍了拍，轻轻地“啪”的一声。

似一道霹雳，劈得那垂手恭立在他身后的男子浑身一惊。

“在她身边给我加人手，务必要把她每日的一言一行都盯住，不准错过一人！”

第211章 女儿

许丝柔做了个梦。

梦里，她和谭景昀果然生了个孩子，是个女孩儿。

孩子的面貌看不清楚，但潜意识里，许丝柔总觉得那孩子是会像他的。

他们一家三口并坐在秋日的草地上。

草色微微有些枯黄，秋风也有点凉，可小姑娘紧紧地依在她身旁，手里还举着一只风筝，欢快地问她:“妈妈，您看我的小风筝好不好看？”

“好看，阿竺的小风筝真漂亮。”

小女孩更加得意地扭了扭脖子，扬着下巴道:“是爸爸给我做的。”

谭景昀便笑眯眯地在旁插话道:“阿竺，要不要去跟爸爸一起放风筝？”

“要！”

“走，爸爸带你去那边……”

夕阳余晖下，高大的男人把他的小女儿抱起，扛在肩头，女孩儿的手里捏着一只彩色的风筝，两人越走越远。

远处，是一片漆黑的山林。

许丝柔不知为什么，心里没来由地一慌，叫了一声:“昱之哥、阿竺……别！别去。”

脚下蹬空了一样，许丝柔一阵心悸，浑身猛地一阵抖，倏然醒转过来。

她额上冒着汗珠，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一只手还被谭景昀攥在手心里。

她的目光顺着那只手往上看，男人正一脸关切地望着她:“做噩梦了？”

他便把她搂进怀里，像哄小孩那样，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梦到什么了，给我讲讲。噩梦只要说破了，就不当真了。”

许丝柔没有急于开口，只是把目光转到他的脸上去，细细打量起来。

她忽然想起梦里的那个小人儿——女儿，像谭景昀的女儿，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她便下意识地喃喃了一句:“昱之哥，你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谭景昀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问到这里，便如实道:“都好。只要是你生的，都好。”

“我方才梦见……我们有了个女儿，小名叫做阿竺的。”她怅然地盯着屋顶，慢慢回忆，“是个很活泼的小姑娘，梳两个羊角辫，闹着要跟你一起去放风筝。”

谭景昀没有想过这些。

并非是不愿意想，而是不敢想。因为他知道，孩子落生的那一瞬间，就是许丝柔要与他分道扬镳的时刻。

他甚至私心里盼望着，这孩子不要来得这么快，这么早。

但许丝柔的话说到这里，再不情愿，他也不得不接下去:“哦，然后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许丝柔还沉浸在梦境里，浑然顾不得身边人颤抖的声音和越皱越紧的眉头。

“没什么事。你……你和孩子一起走了。”

她把他的手指攥得紧了又紧。

谭景昀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一时说不出心里是悲是喜。

只好勉强把氤氲在胸口的那团气体往下咽了又咽，才能用力拉出一道平直的声线，问她:“我们放风筝去了？”

“我不知道。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她茫然空洞的眼神，刺的谭景昀的心猛地一阵跳。

后来的事，她当然不可能再知道了。因为那时，她早已离开了他和孩子。

“别想了，丝丝。”他抚了抚她脑后柔顺的头发。声音低柔，也像在一下下轻抚着自己那颗酸痛不已的心，“这都是以后的事，别想了。”

男人的声音顿了顿，见她还郁郁地没有回过神来，便主动道:“你不是一直想见向天问和路时晴吗？不然，今天请他们到家里来，吃顿便饭吧？”

第212章 吵架

许丝柔没有想到，他会主动提出要邀请向天问和路时晴。

毕竟这两个人在他眼里，始终是杀死他孩子的帮凶。

当下只眨了眨眼望着他，像是不确定他的意思。

谭景昀恐她着凉，伸手把她额上残余的汗珠一抹，话音轻飘飘的:“妈打了电话，叫我晚上回家一趟。今晚我不能陪你了，和朋友们玩得高兴些。”

自从许丝柔小产后，向天问和路时晴这是第一次见到她。

一见面，路时晴就忍不住扑到许丝柔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对不起，我不该撺掇你逃跑。害你没了孩子还和谭先生闹不和。”

许丝柔听她这么说，一把拉住她的手，安抚道:“小晴，别这么说，你们没有错。当初是我自己要逃跑，是我自己不要这个孩子的。一切的责任都在我，与你们无关。”

“可是你现在……”

“我现在挺好的。”许丝柔说着，头慢慢低了下去，“真的挺好的。谭景昀没有怪我，他说了，只要我能再给他生孩子，他愿意放了我。”

“什么？”久久伫立在一旁的向天问忽而出了声，“他明知你不要孩子，还想让你给他生。丝丝，他拿你当什么了？”

许丝柔勉强挑了挑唇角，苦笑道:“我当然知道，他拿我当做一个生育的机器。可是天问，我没有办法。”

“怎么会没有办法呢？”向天问急得面皮紫涨，“丝丝，你还活着，我也还活着，只要还活着，我们就有争取自由的权利。无论如何，只要你想逃跑，我就还愿意为你出力。”

他字字铿锵，说得斩钉截铁。

可许丝柔却在他的话音里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天问。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

“你以为谭景昀还会给我们第二次机会吗？”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们现在看似自由，其实身边早就埋伏下了他的人。只要一有所动作，我甚至都等不到你们的消息，你们就会立马没命的。我不能为了自己，把你们的性命都搭进去。”

“那……那怎么办？”路时晴脸色苍白地插嘴道。

“眼下，只有我先怀上他的孩子。这一切，才能再从长计议。”许丝柔说着，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谭景昀回来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客厅里的灯还亮着，是萍姨在等他。

“少爷。”

谭景昀答应着，坐下来:“今天怎么样，她和朋友们玩得开心吗？”

萍姨一愣。

她以为谭景昀会问许丝柔和朋友们聊了些什么，可不料，他只关心她是否开心。

但就这一点问题，萍姨也只能摇了摇头。

谭景昀马上蹙起了眉:“他们说话惹她伤心了？”

“那倒没有。”

谭景昀晚上在家喝了点酒，此刻正是心情燥热烦闷时。便不耐烦听萍姨拖拖拉拉地讲故事，挥了挥手道:“怎么回事，快说。”

“少奶奶和两位客人好像吵了起来。”

吵起来了？

谭景昀有些不解，他们三人是最好的朋友，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吵架呢？

于是追问:“为什么？”

“前面我没听清楚，后来好像是为了学校里的事。”

谭景昀就大致明白了。

许丝柔这一向都没有去学校，自然心理上有些落差，再见到旧同学，说起学校里M.L.Z.L.的事，怎么都不会太得意。

这也是他考虑不周，他暗自自责道。

想着，就起了身，迈开脚步上楼去。

第213章 我等你

房间里开着灯。

谭景昀透过门缝往里看，许丝柔身上搭着一条被子，手里正捧着一本书念着。那是一本英文书，从前他送给她的，不想这些日子以来，她始终没把英文的课业落下。

见她看得认真，他走过去的步伐便格外轻。

等人都走到了面前，许丝柔才看见他。

“你回来了？”她把书合起来，放到枕下。

谭景昀随便点了点头，手抚着她线条流畅的下颌——那里的肌肤最是嫩滑。声音就似有若无地带着点餍足：“嗯……我听说你同朋友们吵架了，怎么回事？”

话到这里，许丝柔低了低头：“我……”

“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可相互隐瞒的，说。”

许丝柔当真仰起了脸。

她的脸本就很小，如今瘦了，更是没他一只巴掌大，看得谭景昀又是心惊，又是心疼，抚摸着她脸颊的手上劲儿便大了些，像要用手为她的脸重塑血肉似的。

“我想回学校去。”她定定望着谭景昀。

那双眼睛眨巴眨巴，里面细细碎碎地闪耀着点点星光，都是期待。

像是怕他不答应，还伸手拽住他的衣袖，轻晃了晃，嘴里的声音也更软更娇了：“我保证不会逃跑了……”想了想，又添上一句，“我、我会遵守承诺，直到给你生下孩子。”

谭景昀的手停了。

“那、那不去也行。”

他不过一默，许丝柔拽住他袖口的两只手便犹犹豫豫地松开了。

谭景昀觉察那两只空落落的小手悬在半空里，马上反手把她的指尖握住。

他掌心里的温暖便从指尖透到了心头。

许丝柔禁不住抬眼看他：“昱之哥，你是同意了？”

“嗯。”他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