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萧景珩(宋昭萧景珩)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宋昭萧景珩最新章节列表
“我总是盼着他来,盼着能与他多说两句话,盼着他能多看我两眼。可后来渐渐地,他来家中的次数越来越少,有一次竟是整整四个月都没再来过。我问父亲,父亲只说安王殿下前朝事忙,近日怕都不得空。
那时我成日闷闷不乐,小柳儿是唯一知道我心事的人,她便劝我说安王殿下不来,我也可以去找他。
于是我便趁着父亲母亲去外乡省情的时候,让小柳儿带着我从高墙翻了出去,偷跑出了家。我想着,哪怕我只是去见一眼呢?就远远地看他一眼也好。
结果才出街没多久,我与小柳儿就遇见了拦路的痞子。他们浑身酒气熏天,口中净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更动手动脚想要菲薄于我。
我怕极了,又无力抵抗,只能打守护就。就在这时,安王殿下路过此地,替我解了围。为与他道谢之时,他却说皇上传得急,便赶着走了。而这枚同心结,正也是他当时落下的。”
茹歌看上去像是被闷坏了,
她自幼被看顾得严厉,许多话憋在心里也无人可诉,
所以这会儿才会与容悦喋喋不休,却是字句真切地说个没完。
后来,她详说了她是如何误会同心结上面所缝绣的‘容’字是她的乳名的,又是如何守着这样一个虚无的梦,满心期盼地度过了一日又一日......
听她无比失落地说完这些,容悦也不免替她感到可惜,
“我不知该怎样劝你,这么些年来的相思之苦,到头来却发觉竟是一场误会,这事儿无论谁遇见了,心里头也不会好受。或许......你也会怨我吧?”
“不。”茹歌连忙摇头否认,但还是有泪蓄不住夺眶而出,
“所有的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一厢情愿,我自知如此,又如何能强迫旁人为我的一厢情愿来负责?更遑论要迁怒于旁人了。”
她反手将眼泪擦掉,长舒了一口气,
在一股脑将那些声压在心底的秘密都吐露出来后,茹歌整个人瞧起来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她的唇角微微扬起,勾勒出释然的笑,
“如今明白了‘神女有梦,襄王无心’,不过是阴差阳错镜花水月一场,心下反倒是松泛了。只是觉得少女懵懂的心思,被自个儿耽误着蹉跎了这么些年,确是有些可笑。”
缓一缓,又问容悦,
“那么娘娘呢?这么些年过去了,娘娘还留着那枚同心结,可是因为您心里还没有放下?”
容悦默然思忖少顷,并不正面回答她这问题,只道:

“我的身后有父母亲眷,有整个佟氏一族,故而入了宫,无论是什么放不下的前尘旧事,我都得放下。
许多事身为女子,从咱们一出生起,便皆是注定的。我没得选择,你也是。只是......我的身虽一生都得被困在皇城中,但我总可以自由的选择,要将我的心落到何处去。”
话浅理深,茹歌当明其理,徐徐颔首应下,忽而又突兀地问:
“娘娘相信这世间的许多事,于冥冥之中其实皆是早有注定的吗?”
容悦一滞,“怎说?”
茹歌欲将那枚同心结递给容悦,而容悦却摆摆手拒了,
如此,茹歌只得暂且将手悬在空中,请浅笑道:
“当日我若不任性离家,就不会遇险为安王殿下所救,也就不会捡到这枚同心结,对安王殿下芳心错许。然若没有这枚同心结,云妃与李常在算计娘娘至此,只怕娘娘就算是再沉着聪颖,也极难万全抽身。所以......”
说着,她趁容悦不备,仍是将同心结塞进了她掌心里,
“与其说是我救了娘娘,不如说是与您天各一方的安王殿下,因着彼此的缘分,还能在冥冥之中护佑着您。”
第443章 冥冥相护2
容悦摊开手掌,瞧着平静置于掌心的同心结,不禁想起许多从前她与萧景琰的往事,
或酸或甜或苦,她都珍而重之,不敢疏忘半分。
从前昭华与她说过,江慕夜是支撑尚阳在宫中活下去的唯一念想,
而于容悦而言,萧景琰又何尝不是她的念想呢?
良久,
缓过神来的容悦,才缓缓抬眸看向茹歌,意味深长地对她说了句,
“这同心结是护了我,也是护了你。”
茹歌不解,“嗯?”
容悦瞥一眼东偏殿的方向,“让你的人去仔细瞧瞧你宫后的一应一物吧。”
昨日,茹歌在入住缀霞宫后,新入宫的嫔妃有许多都来与她打过照面,也送了许多挑花眼的礼物来。
茹歌的母亲曾交代过她,宫中人心难测,要她不可有害人之心,但也不可尽信旁人,故而那些礼物,茹歌本是已经叫小柳儿仔细查看过一遍,在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才留下的。
于是她便说:“娘娘是怀疑什么?昨日后妃们送来的礼,我原是都一一验过的。”
“是吗?”容悦冷笑,“那便将你的水粉盒子取来,给本宫瞧瞧。”
茹歌听得一头雾水,却还是吩咐小柳儿将水粉取了来。
她先启开盒子查看了一番水粉,在确定并无不妥后,才将它交给了容悦,
“这水粉嫔妾今晨还用了,里头有何不妥?”
容悦默然不答,只抬眸看着窗外的日头,
近来虽已入秋,早晚皆是凉爽,
但到了晌午的时候,明晃晃的日头仍是毒辣,直晒在人身上,也能将人晒得烧疼。
容悦将水粉盒子启开,随手摆放在了窗台沿上可受日头曝晒之地,
而后便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和茹歌闲话起来。
约莫半刻钟后,
茹歌突然看见,原本好好儿放在窗台沿上的水粉,竟然无端自燃起来!
她吓得起身连连向后退了数步,满眼诧异地看着容悦,
“顺妃娘娘,这......”
却见容悦不慌不忙地从水盆中取出了一方帕子,随手盖在了燃烧的水粉之上,将火给熄了。
转而又对茹歌说:“洗把脸吧,不然等下出了门,这火可就要在你脸上烧起来了。”
茹歌自幼被家中保护的极好,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凶险事?
只得反复洁面七八次,搓揉得脸皮都红了,才心有余悸地问道:
“顺妃娘娘可否告诉嫔妾,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容悦道:“你可有发现你今日的妆面在阴暗处显得有些发灰,与我初见你时的雪白剔透,显得很不一样?”
茹歌默然回忆,
容悦所言,原是在她晨起梳妆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
不过她那时倒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以为是昨夜整夜难眠,所以气色差了些。
此刻见她心悸颔首,容悦才道:
“你用的是梨花粉,可我方才凑近你时,嗅着梨香中却隐隐混着一股极淡的刺鼻味道。
我父亲是水师提督,出海时常会备些磷粉。那东西极易燃烧,在日头下暴晒片刻,就可自燃。海上行军时,在湿了的柴火上添上些许,便可轻易将柴火点燃,是在海上生火的好东西。
所以你脸上那股淡淡的刺鼻味,旁人或许闻不出来,但我却能一瞬分辨。加之磷粉色泽白灰,你的妆面又呈现淡灰色,于是我便揣测,是有人趁着昨日去你宫中奉承你的时候,趁你不备,偷偷往你的水粉盒子里头掺了磷粉进去。”
闻听此话,茹歌不敢置信地抚着面颊,吓得脸上顿时失了血色......
若不是容悦提醒了她,那么正午日头晒起来,该烧毁了的,可就是她的脸了。
容悦看出了茹歌的心惊,又道:
“你非池中鱼,这一批秀女里头,唯有你能得皇上赐了封号。这是恩宠,却也不知道要招惹多少人的嫉妒。
昨日去你偏殿的后妃,也都来给本宫请了安,那七八个后妃都入过你的内寝,你再想彻查清楚这件事是谁做的,或是谁和谁联手起来做的,怕是为时已晚。为今之计,唯有日后事事小心提防,才能尽可能少遭了旁人的算计。”
茹歌心里一阵阵的后怕,以至于有气哽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