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韩警官也颇为无奈，只能退开去。

尽管这是法庭，可是他也能理解身为林海斌女儿的那种痛苦感受。

林淑怡看向林海斌。

“林海斌，你现在立刻道歉，说你从来没有努力过过，说你是一个虚伪的人渣，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说！！我要听你亲口承认这个血的事实！”

“我不要求你道歉，我也不指望你能悔过，我只要一个事实！林海斌，难道都到这一步了，你连一个事实都不敢承认吗？”

看着女儿那赤红的双目，林海斌心疼的无以复加。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知道，自己对女儿的亏欠是何等的残忍。

自己的那些努力，对比起女儿的这种伤心，真的是不值得提。

见林海斌不说话，林淑怡忍不住怒吼道：“林海斌，你说话啊！”

听到这声吼，林海斌也忍不住吼出声：“林淑怡，我确实不是个好父亲，但我努力过，我曾经努力过！”

得到这样的回答，林淑怡忍不住惨笑一声。

“你是宁死也不肯承认这个事实吗？你所谓的努力，就是在这里跟我进行苍白无力的争辩吗？我不要求你悔过什么，我只要一个你亲口的回答也这么难吗？”

她几乎有些怒极反笑了，一捋自己的头发，拭去眼角的一滴泪，道：

“好，你说你努力过。可为什么我看不见呢？”

“我被领居十几个小孩子打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同学侮辱是杂种，被他们用各种手段针对和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忍受那无尽异样眼光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哪怕你死了，这毒枭之女的名头，也要跟随我一辈子！一辈子啊！”

“林海斌？你所谓的努力呢？你有真正保护过我一次吗？二十多年的光景，哪怕一次以父亲的身份站出来，站在女儿面前保护她，你有过吗？你没有！你什么都没做过……”

最后一小句，林淑怡的声音弱了许多，更像是一种自我喃喃。

这一句话，让林海斌如扎心一般的疼。

他心疼的看着女儿。

他知道，女儿说的对，自己哪怕努力再多，却也从来没有一次，真正像父亲一样，站在女儿的身前，为她挡开一切的困难麻烦，没有给她一个伟岸的背影。

错的，确实是自己。

林淑怡说完，不再看林海斌，而是缓步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一刻，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或者说，哀大莫过于心死更适合形容她此刻的心境。

她也曾同其他无数小女孩一样，希望有一个伟大的强大的爸爸，总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面前，将一切困难麻烦交给他，他会把最好的一切给自己，他会不惜一切的疼惜自己，不允许自己受到任何的欺负。

在幼儿园时，别的小朋友被欺负了，都有爸爸撑腰。

唯独她，有的只有日复一日的被欺负。

那种无依无靠的失落，一直陪伴到她现在。

可如今，都到了法庭上，一切都要真相大白，这个该死的伪君子还是要说他曾努力过。